《天雪》梦化烟

11、全一章

　　雪天看累了，合上书，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望了望窗外，天色不早了，赫凌还没回来吗？看来是玩疯了，雪天无奈地笑着摇摇头，放回书想出去活动活动。就在这个时候，屋子里突然出现一道强力的白色光线，雪天下意识地用手臂遮住眼睛，感觉光线都消失之后才慢慢放手，雪天看着眼前的人，感觉自己一定是出现幻觉了，一位满头白发的老者，白色眉毛，白色胡子，一身道袍，手中还拿着拂尘，他身体散发着白色光晕，雪天感觉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你是……谁？”雪天感觉自己大脑一篇空白，凭空出现了一个老人，神仙吗？
　　“我是太上老君。”太上老君看着雪天，真的和乔雪长得很像呢。
　　“什么？”如果雪天没记错的话，太上老君就是天庭炼制仙丹的那个老者？怎么会！一定是在做梦，在做梦！
　　“雪天，你的母亲乔雪本是百灵雪山的守护神，因为二十一年前离开了雪山而导致雪山崩塌，百灵雪山生灵涂炭，乔雪的父母也葬身于雪山，现在你已经二十岁，所以你现在的职责就是回到雪山拯救雪山千千万万的生命！”太上老君娓娓道来，这次来找雪天是瞒着乔雪来的，怕乔雪太过于伤心。
　　“开玩笑的吧？”雪天完全还没接受现在这个情况，这来得太突然了，甚至雪天还没明白过来这不是一场梦。
　　“没有，现在我也解释了，请你跟我回雪山。”
　　“等等！”雪天回过神，在自己的胳膊上狠狠地掐了一把，好痛！这不是梦！是真的！
　　雪天冷静下来问道∶“百灵雪山生灵涂炭我很难过，但是我一个区区的凡人，怎么去拯救雪山千千万万的生命？”
　　“你自身就是百灵守护神之子，其实我也没想到你出生之后就具有让万物复苏的力量，只要你回雪山，继续守护着雪山，那么雪山上那些生命会慢慢复苏过来！”雪山崩塌那一次，本以为百灵雪山没救的，但是发现雪天出生之后就带着一种特别的能力，那种能力能让人心旷神怡，让万物复苏，只不过需要很长的时间。
　　雪天才想明白为什么自己可以让爹爹的头痛减轻，二娘和自己在一起腿也不痛了，原来是这样。
　　“需要很长时间吗？”雪天问道，晚上还要陪家人吃晚饭。
　　“守护……永远……”
　　“什么？！”雪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如果现在去了百灵雪山就意味着永远回不来，再也看不到爹爹和二娘，还有赫凌，不可以！他们会疯掉的，还有赫凌的十五岁生辰礼物还没给他！我离不开这个家！不行！！
　　“可以走了吗？”太上老君问道。
　　“不行！我不能就这样走，我不能跟你走，我的家人怎么办？”
　　太上老君觉得只能强行带走他了，雪天一步一步地后退，太上老君一步一步逼近，雪天的背撞到书架，书架被撞倒在地，上面的书全都掉在地上，那个木雕也滚到了门口。
　　督促家丁打扫走廊的管家听见西厢房里传来一声巨响，以为是出什么事了，赶紧让身边的人去通知王爷和夫人，自己就赶紧赶到了西厢房门口。
　　“少爷！你没事吧？”管家敲了敲门大声问道。
　　雪天像是抓住了救命草，对着门外喊道∶“管家！救我！”
　　管家听到少爷的求救声，撞开门，看见有个奇怪白发的老者站在少爷的对面，少爷站在墙边，书架倒在地上，书都散落在少爷的脚边，此时的少爷眼里满是恐慌。
　　“你是谁？”管家对那个老者喝道。不管你长得多么慈眉善目，能让少爷害怕成这样的人绝对不是善类！
　　太上老君没有理会管家，继续问雪天∶“孩子，跟我走吧，难道你不想拯救雪山千千万万的生命吗？”
　　“不要说了！死了就是死了，命中注定不是吗？我跟你走了，谁来拯救我的家人？”雪天几乎是吼出来的，从他出生以来就没有这么大声说过话！他快逼疯自己了！
　　太上老君发现这个孩子和乔雪的性格很像啊！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进来的，请你马上出去，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了。”管家第一次看见大少爷这个样子。能想像得出来这个老者对少爷有多大的威胁力。
　　太上老君轻轻地挥一挥手，一道波浪的白色的光把屋子罩了起来，管家被白色的光弹出门外，管家试图再次进入屋子，却发现根本无法越过这道光。
　　司徒赫和紫菱听到下人禀报说雪天出了事，就立即赶到了雪天的房间，房间被一道光笼罩着，司徒赫和紫菱都有种不详的预感，司徒赫和紫菱赶到房间门口，看了一眼管家，再看向房间里面，里面怎么会有个陌生的老人？再看看雪天，站在墙边瑟瑟发抖。司徒赫看见雪天那个样子简直心都快碎了，从来没见过自己的儿子害怕成那个样子，自己都舍不得对雪天生气，这个老头到底对雪天做了什么！司徒赫想冲进屋子里直接把那个老头给撵出来！但是他发现门口好像有一道透明的墙，根本无法穿过，是这道光的原因吗？
　　“天儿！”司徒赫焦急地唤了一声雪天。
　　“爹爹……二娘……”看见爹爹和二娘，雪天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失声痛哭出来。不要，不要让我离开爹爹和二娘！！！赫凌！你在哪里！我想见你，好想好想！你快点回来。
　　“天儿！到底怎么回事啊？王爷！你快点想想办法啊！”紫菱也是着急得哭了出来，看见雪天那个样子，紫菱恨不得打破这道透明的墙。
　　“你到底是谁？到底对天儿做了什么？”司徒赫愤怒地冲着老头吼道。
　　“你就是我的弟子，乔雪的夫君？”太上老君后悔为什么不早点带走雪天，现在把雪天的父母全招来了。不过也好，借这个机会把事情说清楚吧。
　　“雪儿？”司徒赫的火气灭了大半截，听老头这话的意思是说雪儿没有死？不可能，自己亲眼看着乔雪的尸骨慢慢变得没有一丝暖气，那个时候乔雪的心脏已经没有跳动了。
　　“既然你来了，我就说清楚吧，乔雪本是百灵雪山的守护神，因为二十一年前离开了雪山而导致雪山崩塌，雪山生灵涂炭，现在唯一能救活雪山的办法就是雪天必须回到雪山，永远地守护雪山，我想能救活雪山千千万万的生命这种事，王爷也会答应的吧。”太上老君突然感觉自己有一种自己是坏人的感觉，拆散一个美满的家庭，但是，百灵雪山必须重回以前的样子。要不然玉帝会把乔雪打入地狱，让自己去天马园扫马粪！
　　司徒赫想起了和乔雪新婚之夜乔雪说的话，她说她十七岁生辰那一天第一次下了雪山，结果回去的时候雪山已经崩塌，难道这个老头说得都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么他就会永远地带走雪天。
　　“不！我不答应！你不能带走雪天！”司徒赫的语气充满了威胁和警告。
　　“这由不得你，这是玉帝的指令。”
　　太上老君说完挥一下手中的长毛，一道白色的光洒向雪天。
　　“不要！”雪天就在说完最后两个字随着光一起凭空消失了！
　　“天儿啊！天儿！”紫菱撕心裂肺地亲眼看见雪天消失，这种感觉就像在自己的心上划了很多刀。
　　“你这个畜生！”司徒赫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司徒赫忍住快要掉下来的眼泪怒视着还在房间的老者。
　　“王爷请不要过于伤心，你的儿子不是死亡，只是去完成他的职责。”
　　太上老君说完也消失了，笼罩着西厢房的那道光也消失了，管家已经呆滞了，司徒赫站在原地，看着空空的房间，不知道自己已经泪流满面。不明白为什么一次又一次从自己身边夺走自己最离不开的人，上天是在惩罚自己吗？我司徒赫从来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为什么要遭这种罪！
　　赫凌高兴地告别了沈建和小麻，吹着口哨回家，心里想着哥哥那白皙的身子，赫凌发现自己已经按捺不住了，加快了回家的脚步。
　　进了大门，赫凌发现府上一片的死气沉沉，大厅没有人，人都去哪里了？忽然一种不安的预感涌上心头，赫凌走入内厅，也没有人，怎么回事？赫凌穿过走廊来到了东厢房，看见所有的下人都集中在爹爹和娘的房间门口，出什么事了？理智告诉赫凌一定是出事了！冲向爹爹的房间，拨开人群，推开门，眼前的一切让自己反应不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爹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娘坐在床边不停地哭着，一个郎中正在为爹爹把脉，自己才出去了两个时辰，家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哥哥呢？为什么不见哥哥？赫凌的心越发的不安。
　　拉住门外的管家焦急地问∶“出什么事了？”
　　管家抹了把眼泪摇摇头不说话，他该怎么说出口。
　　“哥哥呢？”见管家不说话，赫凌愈是着急，这种情况不见哥哥，很有可能就是……哥哥出事了？
　　“大少爷他……他……呜呜。”管家一想到那个和蔼可亲的大少爷就泣不成声。那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少爷啊，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亲。小时候少爷对着自己撒娇的样子历历在目啊。
　　“哥哥他怎么了！你说啊！”赫凌揪着管家的衣领吼道！他再不说我就杀了他！
　　“好好的一个人！说走就走了……呜呜！”管家越说越是伤心。
　　“什么？”赫凌揪着管家的手突然松开来。脑子一片空白，什么叫‘好好的一个人，说走就走了’？
　　赫凌两脚发抖，拨开人群跑开了，冲向西厢房，脑子里很混乱，感觉自己的呼吸快要停住了，赫凌拼命地跑，嘴里不断地念着∶“哥哥，哥哥……”跑到西厢房门口，除了倒下的书架和地上一片狼藉的书本，一切都是原样子。不一样的只是那个静得像一幅画的哥哥不在，赫凌多么希望哥哥就坐在那里静静地看书。赫凌回过神，又跑回了东厢房。郎中已经离开了。爹爹还是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看见爹爹起伏的胸膛心里得到一丝的安慰。
　　“娘！我要见哥哥！”赫凌扑通一下跪在娘亲的面前说道。
　　“见不到了，以后再也看不到天儿了……为什么……呜呜……我的天儿啊！”紫菱一把抱住赫凌的头泣不成声。
　　赫凌感觉自己已经完全崩溃了，听了母亲把事情的整个经过说了一遍之后，赫凌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以前总是想着哥哥是不是神仙，现在他的想法验证了，赫凌却无比地后悔以前把哥哥想成是神仙，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哥哥走了，就这样走了，生日礼物还没给自己呢，哥哥真的好自私。
　　晚上，赫凌和紫菱一直守在昏迷不醒的司徒赫身边，紫菱哭肿了双眼，赫凌像是丢了魂魄一样坐在桌子边，看着桌子上的烛光眼神呆滞。
　　“紫菱……”司徒赫虚弱地唤了紫菱。
　　“王爷，我在，我在这里。”紫菱心疼地握住司徒赫的手。
　　“天儿回来了是嘛？我听到他在叫爹爹……”司徒赫笑着问身边的紫菱。
　　紫菱刚刚才擦干的眼泪在听了司徒赫说了这话之后又涌了出来。紫菱哭着摇摇头。司徒赫绝望地闭上眼睛，眼泪从眼角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