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六章 渣长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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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肆还在看着湖边那些山茶花发呆。
这几个月来一直是无崖子在照顾他。喂他吃糊糊，吃蛋羹，给他穿衣服，穿裤子，穿鞋，教他敲扬琴，弹琴给他听，陪他下棋，画画给他看，读书给他听，教他认字，在睡觉之前给他讲故事，一切的一切都充满了他的身影。
就连李秋水对自己也没有他那么关注，何况李秋水后来又不知有什么事又出去了。虽然这种关注让齐肆觉得像在养宠物一样，但齐肆知道在中国古代就是这样的，不是叫做犬子嘛。虽然无崖子对自己一直都怀着一种逗弄玩物的心思，但是他真的对自己很好，哪怕是真心当儿子养的人家也没有他那么好，虽然这种好浮于表面但也最为直接最为真实。
齐肆还记得重阳那天，无崖子抱着自己去登高。从石洞里出来看见的澜沧江怒涛汹涌，波澜壮阔，轰隆的水声震耳欲聋。江岸山石壁立，嶙峋巍峨，映着那轮太阳，那么温暖，那么光亮，明媚得简直像是春天一样。
但是最后，齐肆还是选择了小无相功。明明只是一种武功的选择而已，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意义，但是齐肆还事觉得似乎背叛了他。
在自己将手伸向《北冥神功》的时候，他似乎听见无崖子连呼吸都愉悦了。但在最后，他还是选择了小无相功，那时候齐肆根本就不敢抬头看无崖子的脸。
齐肆知道北冥神功不错，但是总觉得用别人的东西有些恶心，谁让他有点小洁癖呢。
何况这样齐肆总觉得会根基不稳，毕竟不是自己的东西，何况被内力所迫的例子也不是没有，段誉，令狐冲都有过相关的经历。投机取巧，齐肆知道这能赢得了一时，却不是能赢一世的做法，根本不适合还没有入门的自己来打基础。而小无相功本身无色无相又与万法相合，大可在此之上做出其他发展，大概是除了易筋经之外它是最适合用来打基础的了。齐肆知道基础的重要，原著中鸠摩智就是因为贪多在练过小无相功之后强行修习易筋经而走火入魔的，世上的路有很多条，但你只能走一条，小无相功和北冥神功两者只能选其一，二者不可兼得，齐肆只能放弃了《北冥神功》。
想来可笑，丁春秋为了北冥神功，甚至不惜将无崖子推下山崖，犯下欺师灭祖的罪名，而无崖子将它放在了自己面前，自己却不得不放弃了他。
云南的山茶真的很美，只是比不上扬州的芍药罢了。
齐肆忽然就不想看了。
无崖子将齐肆的头按向怀里，揉了揉齐肆的小脑袋，毛茸茸的脑袋摸起来手感异常的舒适，无崖子不经眯起了眼，“没什么的，今天起的早，困了就睡一会儿吧。”无崖子不知道，这大概会是他这辈子说过最让自己后悔的一句话。
齐肆闻言，终于抬头，看着无崖子闲适的笑容，忍不住也笑了。
人不论想的有多清楚，心里明白和实际的行动总是两回事，难怪上辈子父亲总说知易行难。
齐肆笑着闭上眼，终于还是睡在了无崖子怀里。
上辈子的错，犯过一次就够了。在同一个地方跌倒的才是真正的傻瓜。
***我是时光如流水的分界线******
虽然抓周很不靠谱，但是抓周之后一切似乎就迈上了一种奇异的正轨。命运以其强大的不可抗性嘲笑着世人，似乎不论发生什么都无法改变既定的结局。
李秋水在回来的第二天就开始闭关。她把自己关在瑯環福地，大有一副神功未成就永不出世的架势。
无崖子也在李秋水开始闭关的时候开始雕刻起重要的通关道具，神仙姐姐石像。他从雕刻石像那一刻开始，眼睛里就除了石像再也没有其他了。废寝忘食根本就不足以形容他的那种投入，他真的是在用生命在雕刻，不过他最后的结局似乎也确实证明了这一点。
而齐肆，终于又回到了那个一看就没有福相的奶娘手里。
齐肆觉得，似乎除了自己是个男孩之外，这世上的一切都没有改变，好像自己的存在对于世界毫无影响，就好像，TMD自己根本就不！存！在！
齐肆穿着棉衣坐在奶娘的怀里，云南的空气总是这样的潮湿，气候也不像扬州那么四季分明，茶花在这里也总是开得格外的长久，长久得就好像要开过冬天，开过春天，一直开下去一样。
虽然无崖子不再亲自过问自己，但是自己的生活也并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依旧是依据自己的身体情况不断调整的膳食，依旧是不断新制却也十分合体的新衣。只是没有了那些多到夸张的玩具，齐肆觉得有一点点的小寂寞罢了，不过也只是寂寞，他早就习惯了。
可能是因为抓周之后就不算小孩了？齐肆也不知道这里的风俗到底是什么样的，虽然没有了玩具，但是他却也开始了各种学习。认字，读书，背《三字经》，学算术，认识一些花草，学习一些奇怪的礼仪，敲一种很小的编钟，鉴赏书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古代人生命太短而不得不开始提前学习，齐肆在到达这个世界一年之后突然就忙碌起来了。
他的课程变得越来越多，也越来越繁杂，老师也变得越来越稀奇古怪，但是他们从不让他这样称呼他们。他们总是称呼齐肆为小主子，明明有着各自令人惊叹的才能却不得不居于人下。齐肆也从没有叫过他们老师，上辈子他就见多了那些事，原来他以为这世上最公平的大概就是每个人都会死，现在，连这也没有了。
不过齐肆明白，有因就有果，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这一点从没有错过。对任何人，他总是尊重的，虽然这只是一种习惯。
齐肆认识了一些新人，这些人在李秋水和无崖子日常活动时就藏起来，而在他们分别闭关后就出来活动了。有的打扫室内，有的打扫庭院，有的负责每天的饮食。在此之前齐肆从未见过他们，但现在他们就突然都冒出来了，就像一夜之间平地上冒出的那些笋，虽然心里知道他们在，但是才看见时还是好惊讶。
“小主子在想什么？”伴随着娇喝的是一支细竹，高高抬起又轻轻落下了。
“瑞，姐，姐，好，看。”
齐肆慢悠悠的回答并不算违心，比起之前的奶娘来，这个女孩确实是十分好看，至少她是个有福相的。杏眼垂鼻，天庭饱满，看上去有点园的脸倒也讨喜。齐肆倒也更愿意与她亲近，她看上去就是那种知进退的，不求她忠心，只要不惹事就好。
瑞姐儿瞪了他一眼倒是也没说什么，只是将一本小册子递了过来。
齐肆看着这册子有些泄气，这古代的账本实在是朵奇葩，难怪每一个穿越女都要发明现代的表单。看本帐目的千头万绪，实在是比自己当初建立一个公司还要繁琐，难怪凤姐最后会被累死。这个瑞姐姐实在也是个人物，平日里不过是个打扫内室的，没想到居然也是深藏不露。她看起账本来如流水一样，一目十行，却是一丝错也不会放过眼的。
齐肆知道，没有过百十本帐子，她这本事还真下不来。
虽然账目繁琐，但齐肆还是没有提出现代的表单。一个是因为还没到归他管理的时候，他现在不过是学一下罢了，还有就是他也不想管。千尺的高楼抵不过一场火，哪怕知道这是天龙不是真正的宋朝，齐肆也从没有忘记过历史，野蛮的毁灭远远比建立一场辉煌更加容易。
齐肆低下头认命的看着账本，他上辈子本科读的数学，研究生学的经融，后来又自己开了公司，不敢说过是顶尖会计师的水准一般的还真比不上他。只是汉字的数字齐肆看着还是有些不习惯，其他倒也无碍。好在现在算盘已经开始流行了，他用个珠算也不是不行。齐肆用小小的手指拨拉着一个木制的小算盘，在心里叹气，早知今日，上辈子就不该听他爸爸的话，要是把珠心算学了现在要省不少事。
＊＊＊我是光阴四溅的分界线＊＊＊＊＊＊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按部就班的过去，转眼就到了春节前夕。
无崖子和李秋水根本就没有要出关的迹象。
齐肆让在石屋里挂上红色的门帘，贴上窗花，除此之外他也不知道到底要做些什么。
除夕那天，齐肆依旧和往常一样学习着那些不知道有什么用的课程。他平静的就像真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不知道有这么一个节日一样。
可是，最后一堂算数课，他还是忍不住抓住了瑞姐儿的衣角。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齐肆听见自己毫无起伏慢悠悠的说道。
他看到她摸摸自己的头对自己说“早点睡吧。”脸上的神情居然是齐肆两辈子都没见过的同情。
齐肆那一整晚到底还是没有睡。
他默默的裹着棉衣，坐在无崖子身旁看他雕刻玉像。
无崖子不愧是天才般的人物，才一整晚就雕好了美人的一双纤纤素手。烛光下，那双手看上去无比的柔暖匀润，只让人看了就想一抚葱指，却又怕唐突了佳人。只凭这一双手的姿态，齐肆那双阅尽千草的眼怕也要走了准，那是一双连ｇａｙ都不放过的手。
齐肆在心里叹息，手已是如此绝色，难怪整个天龙里神仙妹妹都踪影全无，这凡世间哪里容得下这般人物。
阳光透过六片琉璃打在白玉上，使得那双手更加的熠熠生辉。
天亮了，一年又过去了。
齐肆默默站起，扶着石壁小心的向前走。
他已经三岁了，要学会自己走路了。那本《小无相功》也可以开始看了。
小小的身影缓缓的，没入红色的门帘后那个昏暗的月洞门里。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六章 渣长大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