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恋雨轩》柏枫

8、宰相使出激将法 公主走出谜山寨

　　第八章宰相使出激将法公主走出谜山寨
　　议政厅中皇后一手端着茶杯，另一只手用盖子轻轻地掠过水面，然后慢慢地喝了一口茶，茶的香醇让她很享受地把身体靠在了椅背上。又有三个州县答应到时起兵反周复魏，此次马福又去劝说李醒言了，若李醒言也答应了，到时里应外合，京城便能夺回来了。
　　正想着，便见马福回来了，皇后忙问：“怎么样？”马福摇摇头说道：“娘娘，李醒言这老儿，疑心太重，他说安宁公主还是个小婴儿时便下落不明，很可能已经随庆彩宫一起化为灰烬了。他说我们给他的金钗虽然确实是李妃之物，但当时我们都在皇宫中，有一两件李妃的遗物也是正常之事。”
　　皇后嘴角噙着一丝冷笑：“无妨，他若不信，明天你就带安宁去京城，让他们两爷孙见见。”
　　“娘娘，这不妥吧！我们可指望着利用公主控制李醒言呢。但李醒言现在是周国宰相，他现在在京城可是势力大得很，到时我怕……”
　　“怕什么？怕李醒言留住安宁，安宁有去无回？放心吧！安宁去了京城，碧云一家可都还在我们手里呢。况且谁叫你把安宁带去李醒言的势力范围内，你就不会另外选个地方让他们见面？”
　　“是，是奴才愚钝，奴才这就去安排。”

　　翠竹轩里，小雨叫道：“燕儿，快，快，飞到牡丹上了。”小燕儿挥着网，纵身一扑，蝴蝶飞了，小燕儿脚却踩着了一片光滑的碎碗片，小雨一声“呀，小心！”还没喊出口，小燕儿就已经“趴”地一声摔了个狗啃泥。小雨赶紧去扶燕儿，燕儿显然没摔疼，笑得“咯咯咯”的。这时那只蝴蝶就像故意逗她们一样，却又飞了回来，转了几圈，停在小雨头上的金钗上轻轻地扇动翅膀。燕儿见了，做一个嘘声的动作，然后快速地伸出右手去想把蝴蝶抓下来。正在这时，只听得冬雪尖锐的声音喝骂燕儿道：“大胆奴婢，公主的头也是你碰得的，居然敢拿公主的头玩耍起来，不知好歹的东西！”燕儿低下头不作声，小雨转过身见冬雪空着手回来，便神色平静地问道：“冬雪，我让你去端的燕窝粥呢？”
　　“公主，奴婢走在半路就被娘娘身边的腊梅叫住说让我回来禀告您说娘娘召您去见她！”冬雪回道。
　　“知道了，你先去给我拿件披风，外面有些起风了！”宁暮雨弹了弹衣袖上的灰，吩咐冬雪道。
　　冬雪去了，燕儿皱着眉头关切地说道：“小雨，不知皇后找你做什么？我陪你去吧！”
　　“不用，燕儿，我怎么觉得你很怕皇后娘娘似的，你放心吧！她是我母后，不会为难我的。”小雨安慰燕儿说。
　　小雨倒不是真的以为皇后这几年对自己客客气气，是因为把她当女儿看。她知道这全是因为自己有一个有权有势的宰相外祖父。先她还不解，既然魏国都亡了，母妃和父皇也早死了，皇后和太子也逃到这偏僻无人的山寨中来，皇后怎么还要千方百计地找到自己，如果真的单纯是为了亲情，怎么又把姨父和弟弟送走。后来她才从姨娘那里得知自己的外祖父居然还在周朝为官，并且官至宰相，舅舅也是九门提督，手握重兵。
　　小雨猜想皇后娘娘将自己接来，定然是与外祖父和舅舅有关，所以再还没有达到目的之前，自己应该是安全的。
　　燕儿那次听夫人说过小雨母女曾经是皇后的眼中钉，可是为了老爷少爷的安全着想，却谁也不敢透露丝毫信息。现在看小雨这样毫无戒备的样子，不由得十分担心，因此燕儿四望了一下，见无人，便拉住小雨的衣袖皱眉说道：“小雨，你别太天真了，她是你的母后，不是你的母亲，你可得防着她些。”
　　小雨笑着低声说道：“嗯，我知道，你放心吧，我会小心的。”

　　小雨跟着冬雪走进大厅，皇后迎上来，脸上挂着无比亲切的笑容，并亲自给小雨解下披风，边解边说：“安宁啊，今天好好准备准备，明天啊，我让马福带你去见你外公。其实我早就有意让你去见见他，只是这一则外面不太安全，二则想着你毕竟是公主，不便轻易出去见外臣。所以就一直拖着，拖到现在。明日见了你外公，好好和他聚一聚，你要告诉他，他是魏国的国丈，魏国永远都不会亏了他，若有一天，我们的国家兴复了，他的荣华富贵何止现在这些。至于你姨娘一家人，你更加放心，你去了，我会好好照顾他们的。”
　　小雨知道皇后最后一句是话里有话，便回道：“母后说的是，我一定好好劝劝外公，让他不要再执迷不悟，还有就是姨娘一家人就全仗母后照料了。”

　　小雨回到翠竹轩，碧云和燕儿忙上前问小雨皇后找她是为了何事，小雨叹道：“皇后说要我和马公公一起去见我的外公，并说让我转达外公，若魏国复兴，定然不会亏待他。”
　　碧云点头道：“这就是皇后接你来这里的目的，有了你，你外公才有可能会帮助他们，不然你外公在大周做宰相做得好好的，何必再帮大魏复国。这样也好，小雨你今晚好好休息，我和燕儿为你打点行装，明天才有精力赶路。”
　　晚上，碧云打发冬雪燕儿先去睡下，自己却不点蜡烛，趁黑来到小雨房中，小雨还没睡下，忙问碧云：“姨娘，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吗？”
　　碧云拿出一个刻着“平安宁祥”字样的金项圈来给小雨，小雨好奇地看着这个小小的项圈，碧云说道：“小雨，这是你满月时，你外公送来的项圈，上面的四个字隐含着你的名字，这个项圈当时一直都戴在你的脖子上，你把这个交给你外公，让他想办法留下你，不要再回来了。”
　　“姨娘，我一定要回来的，你和姨父、弟弟还有燕儿都在这里，我怎么能不回来？”
　　“孩子，听我的话，不要管我们。若你不在这里了，皇后是不会对我们怎么样的。皇后阴险恶毒，就算大魏复国了，我们，你的外公舅舅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你今日有机会出去，一定要好好保全自己，我才放心。”
　　“不，姨娘，无论你怎么样，我都要回来，若我只顾自己的安危，置你们的生死不顾，那我算什么？”
　　碧云见小雨固执，情急之下，从袖中抽出刀来，卡在自己脖子上，小雨只见寒光一闪，忙失声叫道：“姨娘，不要，你要做什么？”
　　“小雨，今天你若不答应我，我就死在你面前。”
　　小雨还在犹疑，只见碧云的刀越来越贴近脖子，刀锋已经挨着脖子，脖子上沁出几丝鲜血来，小雨无奈流着泪点点头。

　　第二天晨光还很熹微，天边的星子在晨光中微微地闪烁，小雨和冬雪便上了马车，马福带了一队人马，从山寨出发了。小雨在山寨中已经呆了五年，从浑身圆圆的小女孩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但还从没出过山寨的大门。来山寨的第二天早上皇后就派人来吩咐过他们说山里多豺狼虎豹，叫他们不要出去。他们知道这就是将他们软禁起来了。后来大胆的吴叔曾趁守卫不注意偷偷溜出去过，但不久他自己就回来了，他说他沿着山径出去，但没想到这条看似唯一的出路竟然是条绝路，走了不久就到了尽头，怪不得他们都不派人来看着他们。
　　小雨自从上了马车就一直从车窗的缝隙里向外窥看，冬雪也一直没有阻止她，只见马车沿着上次她登上明月楼见到的那条山路曲曲折折地下了山，然后就一直在山谷中前行，沿路走了六七里，都在这群山的怀抱之中，路的两壁是陡峭的悬崖，若是有人从上面摔下，铁定粉身碎骨。再走了大约两三里，马车忽然停下来了，小雨伸头一看，不禁惊得目瞪口呆，这里真的就像张叔所说的是一条绝路。前面是一座峭壁悬崖，崖上稀稀落落地生着一些灌木，除此之外绝大部分是光秃秃的岩石，那些岩石与地面呈九十度，人是不可能攀爬上去的，更何况是马车了。马福走到马车跟前来，他手里拿着两根长条黑布，对着小雨说：“请公主殿下蒙好眼睛，前面的一段路肮脏邋遢，怕污了公主殿下的眼睛！”同时递给她和冬雪一人一根，小雨心里疑惑：前面有路？还肮脏邋遢？小雨没有接过黑布，自己蒙上了，她知道名义上她是公主，实际上她就是一个俘虏，一个傀儡，而一个俘虏或者傀儡是不需要太多话的。她的地位恐怕还没有眼前的冬雪高，冬雪名义上是个丫鬟，实际上就是皇后派来监视自己的。
　　蒙上眼睛后，差不多只隔了一分钟，小雨听得“轰”地一声巨响，仿若山崩，再听得一阵“吱吱嘎嘎”的响声之后，马车开始前进。马车直直地向前，宁暮雨猜想它要走入山体里，果然一会儿之后她感到一阵阴寒之气袭向身体，而且听得“叮叮咚咚”的水珠溅落的声音，走了大约一里多地，周围明显暖和了，阳光似乎想要穿过过黑布来亲吻眼睛，冬雪凑过来给小雨解了黑布，小雨大胆地打开车窗，发现马车还是在山中行驶，刚开始还是连绵高峻的群山，但渐渐地地势越来越低，越来越平坦，也渐渐地有了人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