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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白痴不解朕的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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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赫连饽饽的脸色越来越惨白,朱璃虓虎抿了抿唇,继续道:“你不适合这里,回去跟你爹说,这门亲事算了,只要他继续支持朕,朕也永远视赫连侯爷为恩人并倚重他!”
她放着好好的狐狸不当,来到人间还不是因为他!如果放弃只怕那被钉在九天柱上的狐狸皮都取不回来,她不能退缩……饽饽不说话咬着唇摇头。
看着饽饽满头树叶缩在树丛里抵死不从的窝囊样,朱璃虓虎更是气愤。他讨厌唯唯诺诺的女子,这样的女子总是让他想起他娘,那个对着皇后身边大宫女都能磕得满头鲜血的女人……
这个金碧辉煌的宫殿其实就是座“斗兽场”,没有利爪锋牙狡诈阴暗是不能生存下去的!那艳红的宫墙就是弱者的鲜血染成的。
显然,眼前这个女孩不是能生存在险恶环境中的,甚至连太皇太后和皇太后的险恶用心她连一丝都不曾查觉!
他明白,他如今唯一能依仗的只是赫连蜢和沈成玉的支持。可是,若赫连饽饽出事,那赫连蜢还能原谅他?他只怕连做个废帝的资格都没有,等待他的只有死这一条路!所以这两个女人才会如此处心积虑的害赫连饽饽。对于独狼来讲,没有比给塞给他猪一般的队友更痛苦的事了!
朱璃虓虎像抓兔子一般把她拎出来,咬牙道:“你知不知道你有多丑?尤其是脸上的黑记,朕看了你就想吐!你这么丑还妄想做大齐的皇后,如果还有一点自知之明,就应该回去退婚!”
饽饽知道自己丑,可也不是她非要嫁给他啊!以为自己长得好看点就得瑟?
“你……你又好到哪?长得跟矮冬瓜似的!”饽饽终于爆发,吼了回去。
大概这句戳到朱璃虓虎疼处,他比赫连饽饽还矮半个头。他气恼得失了分寸,用力一推饽饽,她摔倒在树丛中,断枝把脸划出一道伤痕,流出血来。
朱璃虓虎变了脸色,伸手要拉她,饽饽却缩成一团扭过身去不理他。
“朕……不是故意的。不要乱走,等朕回来……”
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饽饽叹了口气,身上充满了深深的无力感。让一个如此傲娇坏脾气的家伙喜欢上她这个丑八怪实在太有难度了,她大概永远也别想讨回自己的狐狸皮了!
被剥妖皮剃妖骨投胎为人的那种疼楚比雷劫还疼一万倍……天上那帮神仙说如果能帮太子挡劫,待到圆满之时就助她成个散仙。她想,她是没机会了……
想着想着不免灰心,泪水在眼圈儿里打起了转。饽饽忙从袖中掏出……两块芙蓉饼,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做为一个资深吃货,越是难过时越要化悲愤为食欲用吃的来安慰自己。
一边抽泣一边狂塞食物的奇葩引来了旁人的注意,一只手轻拍她的肩膀,声音听起来虽然清稚却十分动听:“你是谁,为什么在这哭?是谁欺负你了?”
饽饽回头,一张脸格外“精彩”,两道晶亮的泪痕挂在花猫般的脸上,被树枝划破的脸还在流血,两腮被芙蓉饼撑的满满的,很像一只狼狈的仓鼠。
噗~那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饽饽抬起头,不禁愣住了……在纷纷落英中,一个清逸俊秀的男孩矗立在她面前。莹白如玉的肌肤散发着甜白细瓷般的细腻光洁,鸦翎般的墨发用一只青翠欲滴的绿玉簪,轻风徐徐,月白云锦衣袂飘飘。尤其那双眼睛如万里静湖,烟波浩渺,让人的心一下便平静下来,那股如谪仙般的气质让饽饽顿有熟悉之感……
看着饽饽呆呆的样子,那“小谪仙”不禁淡然微笑,从袖中掏出一方绢帕轻轻擦拭饽饽脸上的饼渣。
饽饽下意识的避开,却被他按住肩膀:“别动,你流血了。女孩的脸很重要的,不能留下伤痕。”
他把腰间雕刻玲珑的小玉瓶解下来,用绢帕沾了点玉膏敷在她的伤口上。
不知道这是什么膏,涂在脸上清清凉凉的。可他的话却让饽饽觉得愈加刺心,于是她挡开他的手,说:“这张脸再多添一道伤又如何!”
“我并不觉得丑啊……这黑记倒像朵墨兰覆在眉梢。大概是因为妹妹天生殊异,所以上天才会给你这个特别的标记吧。”他淡淡的笑着,目光像阳光照射的水面,和煦平静。
饽饽脑子轰然一响,她记起了这个人……璿枢星主!在九天之上,他就曾经说过:“这只白狐不丑啊,眼上的黑纹倒像朵墨兰很别致……”
从未有人夸奖过她,所以,当璿枢星主说出这番话时,她的心跳得好快,差点从腔中蹦出来!还好一脸狐狸毛遮着,没人看出她的脸红得都快滴下血了。
她知道星主仙姿俊逸,有很多神姬仙子都倾心于他。她一只小小的狐妖又怎敢痴心妄想,只要经常能看到星主便知足了……
所以,当那日在诛仙台上,鸾舞仙姬说她喜欢的人是璿枢星主时,饽饽悲愤的差点上去咬她!
她怎么可以脚踏两只船?炽天太子喜欢她,宁可为她受雷刑,她却把璿枢星主拖下水,让炽天太子怒火中烧,与璿枢大战,最后连累璿枢星主也被贬下凡界受此一劫!
喜欢一个人不是应该默默为他付出吗?如果喜欢到伤害对方,还不如不说。就冲这点,饽饽也决定这辈子一定要好好保护星主不让鸾舞再祸害他!
“你呆呆的样子很像阿巧!”他的话让饽饽这尊“雕像”松动了。
她心中一紧,忙问阿巧是谁?可别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让他喜欢上了鸾舞!
他笑眯眯的说:“下次见面,我可以带阿巧来见你。”
“下次?”饽饽刚想问他的名字,只见两个小太监一阵风似的跑过来拉起他就跑,口中还叨咕着:“公子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梅翰林等了好久都发脾气了!”
看睁睁看着星主被人拉走,饽饽有些气恼,她还没问他的名字呢!只留下一方手帕,上面绣着一丛生机勃勃的……麦穗?!
叹了口气,珍重的把手帕折好揣进袖袋,从另一条路穿了出去……她没看见树丛晃动,一抹明黄钻了出来。
虓虎手中提着药箱找了好半天,没有看到赫连饽饽,左右看看,终于选了一条路继续找去,可惜是与她相反的方向……
第一次入宫,又没有什么指示图当然会迷路。饽饽绕过一片累累垂垂如盛开如幕的花林,来到一片青瓦罩房前。
这里不像皇帝其他地方种植着名贵的树木花卉,只有一棵老柳依然生机勃发,抽出千条嫩丝在风中轻轻荡漾。
罩房门口坐着一个有些年纪的素衣宫人正在缝着衣服……饽饽眨了眨眼睛,觉得眼前这幅图画不应该在宫中,而是哪个山村。
她走上前轻轻行礼,问道:“嬷嬷好,请问承恩门怎么走?我迷路了。”
那宫人放下手中针线上下打量饽饽,道:“听说今日有勋爵家的女眷入宫,不知小姐是谁家千金?”
“我爹爹是武勋侯……”
“赫连小姐?”她的目光在饽饽眉眼间的黑记上停留了片刻,不过却不像其他人那样惊讶中混着轻蔑。
饽饽也仔细看了看她,这嬷嬷穿着的宫装样式很旧,而且洗得已经发白,大概不是在各宫主位们跟前伺候的宫人,而是干杂务粗使活儿的,手也很粗糙。
“那嬷嬷怎么称呼?这里又是什么地方?”饽饽问道。
“我姓阮,这里么……是皇上登基前的住所。”
她的话让饽饽吓了一跳,这里……虽然不破旧,可也够寒酸的了,根本就不像皇子应该住的地方吧?
阮嬷嬷冲饽饽招招手,说:“赫连小姐请过来,你的发髻都乱了,怎么还有树叶?老奴帮你重新梳……”
还不是因为那只臭老虎!饽饽拧了拧眉头,不过还是乖乖的坐在板凳上……她突然对炽天太子这七年的凡人生活有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