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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九章:再次入牢 ...

  •   自古有云:骄兵必败。
      还有那么一句话强调此话的重要性: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就像现在又被关在牢里的夏湄。

      那天丢剑后,马上初尝胜利滋味的夏湄瞬间膨胀起来,直接挑战三名持枪侍卫。就算夏湄有过不少群斗经验,而她也确实又打退了其一,但毕竟没甚么跟长兵器交接的经验,加上低估左手的伤势,最后还是被压在马腾跟前。

      马腾一脸没甚么特别反应,平静地说了一句安慰话:「还算能打,但可惜了。」等候发落的夏湄心底窜升一股不安的寒意,马腾只转头对自己的儿子说交给他办后,缰绳一抽,就和随从们驰风离去──

      想当然尔,夏湄又被马超丢进大牢。

      虽说这次的牢房比上次好了那么一瞇瞇…至少还有个硬梆梆的床铺,阴冷程度也相对低。但这些从来都安慰不了夏湄──她还是被关在阴阴暗暗的笼子里啊!

      「夏姑娘,」木椿的对面,稚嫩的少年打开怀中包裹,瞬间香气迎人,「这个给妳。」

      夏湄看着马岱手上,正散着热气的肉包──夏湄立刻扑过去,抓到自己手上。

      这地方的伙食可没比较好,唯一好的是这地方有马岱;比起他大哥,这小弟弟还有良心,时不时就会过来探望自己,顺便带上正常人吃的食物,夏湄也就挨着肚子忍到马岱出现──马岱把身上的小水袋递给狼吞虎咽的夏湄。

      「谢谢!」夏湄一把接过,咕噜咕噜地灌水,又接过马岱手上另外一个包子。总算饱餐一顿的夏湄露出满足的表情。

      「欸,阿岱,」夏湄叫了一声,「你这样一直来看我,你大哥不会生气吗?」

      「大哥最近很忙。」马岱回答,低下头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可在夏湄看来似乎有几分落寞,「……我不怎么见大哥。」

      「是喔。」再次入狱后,也没再见过马超来质问自己的夏湄,还以为是马超恶意整她。但看马岱的反应,也不知道要讲些甚么,喝了一口水,假装自然接下话题,「那他都在忙甚么?」

      「韩大……不,韩遂将军起兵造反。这一个月来,叔父跟大哥都忙着镇压。」马岱如实回答。

      「噗──」夏湄差点没把口中的水喷出,所以那天劫狱的主使者还真的是韩遂?!夏湄不是三国通,但对某些名人与重大事件还是有些基本认知──就像韩遂跟马腾不是常常被放在一起吗?要不是马腾有个出名的儿子,夏湄说不定会直接把他们归类在搅基专区里,「他跟你叔父不是很好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马岱皱眉,看起来也很是困惑。

      「……」

      「听说是部下间发生冲突……韩遂将军带走了不少部将。」

      ……

      这…凉州人是有没有这么容易激动?

      「所以你那天一个人提枪出现在那,是要做甚么?」夏湄问。现在的马岱也才十二,大概也不会深入知道冲突爆发的细节。

      「我也想立点战功、分担战事。而且我猜他们会去劫狱。」马岱认真回答,「可是大哥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来管这块,韩将军带走了好多人;所以我自己去了,却还是慢了好几步。」

      「……」

      这样听起来颇严重的啊?
      当时街上的氛围确实让夏湄感到情况非同小可,虽说她还真心不相信会是甚么大事。

      若外头正在乱,马岱却一个人这样乱走,难怪马超非亲自出来揪他不可──然后还顺便一起把自己揪起来了。

      感叹自己的霉运。

      「夏姑娘,对不起。」对马岱突如其来的道歉,夏湄困惑一下,「明明妳帮了我,我还是害妳入牢了。」

      「……我很想跟你说没关系,但,」夏湄双手抓住木栅,脸上拉起一个诡异的笑容。

      「──与其跟我道歉,不如想办法把我弄出去吧?」

      「……」

      当然,马岱并没有把她弄出去。

      *

      「你说你大哥到底要把我关多久啊?」

      大概又是过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虽然马岱一副完全没听过夏湄怂恿他帮她越狱的样子,夏湄还是很把握每次可以跟马岱说话的时机──毕竟是唯一可以跟正常人类说话的机会呀。

      「我也不晓得。」马岱诚实回答,「我听说进牢的人都不会出来。」

      手上的干粮掉落。

      「夏姑娘,妳到底是不是刺客?」马岱突然问得好认真。

      「我看起来像吗?」夏湄一股无名火冲上,「我明明甚么都没做!我没伤人害人,不偷不抢,就莫名其妙被关起来!我根本不知道我做了甚么非被关不可!」

      「可是大哥说……」

      「他说了甚么?」一听到马超,夏湄整个人暴怒。就是那个该死、自以为是的家伙,害自己沦落到必须在牢里过日子,过着比狗还不如的生活!「──你要这么听他的话,干嘛还来烦我!」

      「我觉得夏姑娘是好人,所以才来问妳。」马岱一脸委屈。看见马岱的大眼挤满挣扎跟困惑,夏湄心中的一把火突然又灭下来了。

      「夏姑娘,我会再来看妳的。」说完,马岱也不等夏湄回应,跑走了。

      *

      「报,城西杨秋已退。」

      单手一摆,士兵便退出帐外。此时,另一名兵长来到帐前,向帐内人传达东部捷报。
      接近两个月的期间,城中韩遂的部将几乎退走。帐中马超脱下狮盔,终于稍有空闲得以松懈。只不过一想到敌人皆是旧识,马超的脸不由得凝重。才刚坐下,他的大弟马休身着战甲入账。

      「大哥,韩遂党羽已全数离开。」马休拱手,笑容豪迈,「大哥这次又立了功劳,两日回府后,父亲肯定喜不胜收。」

      「罢了。怎么说对方是韩将军,多少有些不快。」马超斟满两杯,取了一杯,另一杯递向自己的大弟。

      马休举杯,和自己的大哥互干后一饮而尽,好不痛快。

      「大哥,岱弟今天也没过来呀?」

      「嗯。」马超又为自己重新斟酒。

      「可真稀奇了,这月初他还来的。」马休道,「老爱黏着大哥,到哪儿都要跟着大哥。若是近城搭营,他哪次不是偷溜出城黏在大哥旁边?不怕死到这个地步──黏到对我也不怎么搭理。」

      马超甚么话也没说,再次一口饮尽杯酒。

      「看来这一个月,他让大哥清闲多了。」马休大笑,「咱们小岱弟总算要长大了。」

      「休,回府前,军中还有些事情要处理。」马超又伸手替马休添酒,「就再一杯。」

      两只酒杯相碰,两兄弟一口全尽。马休一拱手,步出马超军帐。马休刚走,马超便将帐外的卫兵喊进来。

      「武击,岱弟近期还是都往牢里走吗?」

      「是。」

      回应的是个和马超年纪相仿,面目清俊的男子。马超沉默一会,才又道:

      「之前要你遣人调查的事,如何?」

      「世子,并无任何纪录或传闻,没有任何朝官诸侯麾下育有夏氏或夏兵,没探听到任何有用的讯息。连中原区域都试着打听了,目前也是无功而返。」

      「……」

      那个夏湄,到底甚么来历。

      莫名其妙在他毫无警戒的情况出现,拳脚功夫了得,莫不是对手是他马超,换做他人,恐怕难以制伏,却没想到对兵器一窍不通──要说她是刺客,这样看起来又过于抬举。

      但她形迹可疑。一个外貌与口音都来自南方的女子,何故大老远远赴凉州?绝对有所意图──就怕那个世事未深的岱弟会被诱骗误事。

      「世子,调查之事是否继续执行?」

      「继续。」马超说。

      马超当然知道最近马岱不再来找他的原因。
      虽然把夏湄重新押回牢中的当下,马岱甚么表示也没有。但他就靠着这一个月来只往牢里跑、也不肯见大哥的行动,来进行无声抗议。

      不管怎么样,防患未然,绝对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了。

      「传令下去,今日回府。」

      *

      框啷。

      翌日的早晨,还不到早饭时间,夏湄就听见牢房外门大开。马岱那家伙可不曾这么早来,夏湄立马跳下床铺,谨慎观察。还想着该不会又要出大事的夏湄,那人便踏着沉稳的步伐,立在她牢房前。

      「啧,我就觉得有甚么大事。」夏湄表情木然,「突然有空了?」

      马超站在外头,一脸高傲看着长发披散,整张脸又黑又脏的夏湄。在他又往前跨一步时,突然眉头深皱,把跨出去的脚收回,看着夏湄的眼神几分嫌弃又几分无语。

      昨日回府后,马岱也就现身迎礼,也不跟自己多说话,便径自跑走了──从未对自己如此冷漠的岱弟,就为了这脏兮兮的刺客?

      「干嘛?」马超那嫌恶自己气味的表情实在太明显了,第一次被这样嫌弃的夏湄心中又一把火直冲上来,虽然内心还纠结着──这可能是她出去的唯一机会──原本想好若真又见到马超,绝对先假装言听计从,先离开、后造次,但她一见到本人,就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是谁把我关了两个月?没洗澡是我的错吗?」

      「妳的语气听起来,倒是本世子的错?」马超不悦。

      「就是你的错!」夏湄心口直快,「本姑娘到底做了甚么要你把我关起来不可?我都已经打输了,你还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只要妳乖乖听话、从实招来。」从没被人当面这般指责的马超怒极反笑,「本世子本想给妳一个机会。没想到关了两旬,还是这般刁蛮。」

      「甚么机会?」一听到关键字,夏湄愣了一下,马上变一个人,急促追问,「甚么机会啦?」

      看到夏湄如预期的反应,马超心生一股满意。

      「原本看在妳牢中行为还算得当,本想给妳一条出路。但……」看着夏湄越发期待的脸,马超恶意地笑了笑。

      「──本世子现在不想了。」

      ──靠!!!!!!

      夏湄的表情有如破掉的气球瞬间瘫下来。看到这幕,马超心情不能再好。

      「呵、呵呵……你根本在骗我吧……」夏湄嘴角抽了抽,「你才没考虑要放我出去,只是想耍耍我而已──你以为这样我就会跟你求饶吗?!」

      「哦?」马超挑眉,「本世子一向说话算话,岂有虚言?何况是对妳这种小小的细作?」

      「我就跟你说过我不是细作!」

      「那近日来,妳都对岱弟说了些甚么?」一提到自己反常的堂弟,马超眼神不由得一凛。

      「我是能跟他说甚么?」夏湄火大,完全忘了自己的对策,直接一吐为快:「除了你欺负弱小、莫名其妙、喜怒无常以外,我难道还能跟他商讨国家大事啊?」

      「大胆!」马超统领数万的气焰突然爆发。

      「妳真是我见过最不要命的细作──妳可知道要取妳性命多容易?」

      瞬间被马超的气势震慑,夏湄愣愣地望着他。一时不知该怎么反应。

      「……」

      吓到归被吓到,但通常遇到这种认真说要杀掉自己的状况,夏湄只会大笑三声然后挽袖揍人,但眼前这个马超的气势是来真的啊……夏湄皱起眉头,就理性跟现场评估,嗯,马超好像真的可以这么做?但……真的吗?真的就这样杀人吗……在安逸的现实世界中长大的夏湄像是不信一般,又再问了一次:

      「……所以…你真的要杀掉我?」

      「……」

      竟然有人在这时候不是吓得跪地求饶,马超还生平第一次遇到。

      夏湄认真又困惑的表情看尽他眼底。
      他很确定这个夏湄不是痴傻,但怎么会有人如此……神经大条?

      马超简直不想回夏湄的话,转身就走。看到这的夏湄整个人紧张地撞到木椿上,右手伸出去,以为这样就能抓到那个迈步离开的高大背影。

      「喂、喂、等等啊!别走!」夏湄急了,虽然这一个月下来马岱总会来看她,但她知道能让她出去的,还是这个两个月里才见这么一次的马超,「──马世子!嘿、你听,我都叫你一声世子了!」

      马超没有慢下脚步。夏湄情急之下又换了别的方法:

      「马世子,您英明神武、英勇无比、骁勇善战、天下归心、国泰民安、风调雨顺、雨过天青──」

      完全听不懂夏湄后来在讲啥。背对夏湄的马超冷了一张脸。

      「马世子,你把我拿去卖吧!」看马超没有停下步伐,离自己越来越远,夏湄几乎崩溃。她有强烈的预感,这次马超走了,就没有下次了。

      「马世子,求你!我不想待在牢里了──」

      脚步停下。

      夏湄看见有希望,眼露光芒,连忙继续:

      「马世子,拜托,求你,让我出去。」

      马超转过身,夏湄挤出一个她自认为是好看的笑,尽可能表现自己的友善。马超看着那张乌漆抹黑的脸,突然想不起来初见此女时,她是长个甚么样子?

      夏湄又继续把笑容越拉越大,希望自己看起来有那么点良善、像个亲切无害的邻家女孩。但看在马超眼里,杂乱的头发里还插着几只草支,全身上下黑一块、灰一块的,看起来只像个从泥坑爬出来的傻蛋。

      「拜托,求你,好吗?」夏湄带着灿烂的笑容,伸在牢外的右手还在空中意义不明地抓了抓。

      「……」

      马超回头,离去。

      「来人,处理她。」

      「啊──等等、我到底做错甚么了!喂别走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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