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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不祥之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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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下三日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秋狩的一行人再度浩浩荡荡归来,皇城中一扫几日的冷清,多了一群能说的武官,又变的热闹起来。
肖拓半信半疑地跟着东方冽走进白王府的时候,正巧碰见容镜坐在膳席前,用嘴撕了一块羊腿,正嚼得不亦乐乎。
“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东方冽得意道,“容小神医肯定在白王府上。”
“阿拓?”看见肖拓,容镜一下子跳起来,“你回来啦!”
肖拓的脸色不怎么好看,“你怎么说走就走了?知不知道我在围场找了你一晚上?”
“这不能怪我啊。”容镜摊了摊袖子,“白白非要回来,我一个人又找不到回营帐的路。”
东方冽的目光越过容镜,“阿辞呢?”
容镜伸手指了指,“里面看书。”
白辞听到声音走了出来,见东方冽正抱着手臂倚在门边,身旁站着一个气度不凡的青年。
“这么早就回来了。”白辞跟东方冽打了招呼,然后对肖拓道,“这位想必就是肖拓公子了。”
肖拓也打量着白辞,却有些微的讶异。他倒是没怎么听容镜提起过白王,但三言两语也听得出容镜对这个人不怎么应付得来。如今见了面,见白王看上去清隽温文,也不知是不是长得太过顺眼,一面之交,让人心底的偏见和猜度不知不觉间都烟消云散了。
肖拓回了礼,道:“这几天阿镜承蒙白王照顾了。”
白辞一笑,“不过举手之劳,只要容神医不乱跑,本王倒还顾得来。”
肖拓道:“阿镜从小就不老实,一个看不住就得惹出点事来。所以谷主才一直让我留在他身边,虽然我也管不了他。”
“不要诋毁爷爷我的名声。”容镜插嘴。
“我说错了?”
“你没说错?”
肖拓道,“那我一个没看住你就丢了是怎么回事?”
容镜不以为然:“丢就丢了呗,来人打不过,受伤死不了,爷爷我生命力这么顽强,谁能把我怎么样。”
“把你怎么样的还少了?”肖拓声音提高了几分,“还记得你十三四岁那会儿,我就出谷了一个月,回去的时候你把自己搞成什么样子?”
容镜认真道:“相信我,那真不是你的错,你留下来会跟我一样惨的。”
白辞温声道:“肖公子不必担心,一来镜儿已不再是不更事的少年,行事不会再轻易出差错。二来有本王在身边,不会让他轻易出事的。”
东方冽在一边看戏看得正欢,闻言挑了挑眉。
肖拓听着这话觉得有点不对,也没想出不对在哪里,就道:“那在下谢过白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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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时候,白辞独坐房中,东方冽也不知道去哪儿鬼混,溜了一圈又溜回了白王府。
“我看平南王府可以拆了,你以后睡这儿就可以了。”白辞不咸不淡来了一句。
东方冽神秘地凑到他身边,低声道:“今天我去胭醉楼看了胧月,竟然听到了一个了不得的传闻。”
“什么传闻?”白辞随口一问。
“据说一直以来行事低调、不染风流的白王竟然独身一人出现在胭醉楼,自诩‘夜战三千,金枪不倒’,一口气要了全胭醉楼的姑娘。”
白辞悠悠翻了一页书,“这倒有趣。”
“是啊。”东方冽拍了拍白辞的肩,“我跟了你这么多年,还不知道你竟然这么生猛,连我都自愧不如。这要是传遍京城,效果一定很轰动。白王淫|荡好色,驰骋烟花之地,简直是青楼杀出来的一匹黑马啊。”
白辞淡笑道:“那以后你‘风流将军’的名号恐怕就要保不住了。”
“给点反应行不行?”东方冽一脸不满,“你就真的一点也不担心?”
白辞道:“我担心什么?如果还用我担心,你会跑过来跟我说这些么。”
东方冽坐了下来,无奈道:“你不看好容镜那个小东西,肯定早晚给你惹出点事来。要不是当时刚好胧月也在,估计你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白辞道:“有你在,这些事我还不必挂心。”
东方冽被说得有点坐不住,转而道:“你见过封檀了?”
“我见过萧彧了。”
东方冽道:“萧尚书……”
“萧尚书老持城府,”白辞道,“该怎么做,他心中自然是有分寸的。”
“那些老家伙最是不好对付。封檀就算去试探,也未必讨得了好。”
白辞双眼依然凝视着书上的字,嘴里道:“不要小看封檀。封文敬能安然无事地把宰相的位置坐到现在,封檀更是青出于蓝。更何况,他在皇上身边多年,行事从未出过任何差错。”
东方冽道:“这倒没错,我从小就见他跟皇兄几乎行踪不离,他的话皇兄确实都能听进去几分。”
白辞又翻了一页,有意无意道:“所以最近可能要不太平了。”
东方冽突然想起了什么,“说到不太平,最近西北似乎又隐有动乱,江南一带正闹水患,昨日秋狩之时,江南郡守夏扬之派人送加急奏折到皇兄手中,说再不治水恐有大乱。所以我们才提前回京。”
“夏扬之……”白辞细细咀嚼这个名字。
“你认识?”
“算是吧。”白辞的表情看不出什么端倪。
东方冽道:“所有事都赶在这个时候,实在不是什么好征兆。”
“倒也未必。”白辞淡淡道。
东方冽道:“如果西北动乱严重,皇兄命我去平乱的话,我怎么能再放你一个人留在京城?更何况,在这个节骨眼上,好不容易……”
白辞低声笑了,打断了他的话,“近一个月内,西北动乱绝不至达到扰乱边境的程度。明日早朝,皇上必定不会提及此事。但至于江南水患……”白辞顿了一下,语似低喃,“本王可能要有麻烦了。”
次日午时。
白辞正于书房悠闲作画,花闲鸟语跃然纸上,杨叶拂风,柳枝垂髫,刘晔在一旁磨墨,不时说几句江湖趣谈,白辞也偶尔一笑。
一笔鸟尾画至半途,忽听门外有声音响起,白辞忽然放下笔,刘晔抬头,就见一个侍卫跑进来禀报:“白王殿下,皇上来了。”
不多时,门开了,绝帝一身黄袍走了进来。
白辞俯身行礼,“参见皇上。”
绝帝做了个免礼的手势,“白王不用多礼,朕好久没来看看你了,今日正好顺路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