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4、张冠李戴 ...
-
容镜很是呆了那么一会儿。
半晌,他沿着墙壁一点点向床尾蹭,一边蹭一边道:“断袖有风险,挑人需谨慎,我觉得白王殿下应该再考虑考虑。”
白辞的目光随着容镜游动到床尾,口中不急不缓道:“我觉得不应该。”
容镜终于挪动到床脚,噌的一声跳了下去,拔腿就想跑。
白辞一句话拖住了容镜:“容神医不打算继续睡了?”
“睡了一天了老子不困了!”容镜就顿了那么一顿,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人已经消失在房间。
白辞看着空荡荡的门口,淡淡一笑,随后拉上了帘帐。
容镜一溜烟跑回木溪殿,直到奔回了自己的卧房,噗通一声关上了门,这才觉得安全了。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容镜抱着被子在房间里转圈,把眼一闭,口中不停地念咒,“什么也没有发生什么也没有发生什么也没有发生……”
门“呯”地一声开了,容镜一个激灵,下意识抬头看去,结果什么也没看见。目光下移,这才瞥见了一双黑漆漆的小眼睛。
那双小眼睛滴溜溜地在容镜脸上逡巡了两圈:“主子,您没事吧?”
“小栋子?”容镜这才想起来自己窝里面还有这么一号人物,“你没睡啊?”
“回主子话,奴才听见主子的声音就过来瞧瞧。”
“没事没事。”容镜把被子扔回床上,“什么也没有发生。”
“……”
一阵穿堂风从大敞的门中吹进来,吹得容镜的衣襟也向后摆了摆。容镜走过去关上了门,一边道:“还有,什么奴才不奴才的,好好的小娃娃家学什么破规矩,说我就行了。”
小栋子刚要反驳,容镜立刻堵住了他的话:“你没理,别跟爷爷我顶嘴。”
“……”
容镜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跳上了床,一手揽过枕头,对着小栋子勾了勾手指:“过来过来。”
小栋子不知道容镜搞的什么鬼,磨磨蹭蹭地走到床边。
容镜看他站近了,这才低声道:“哎,我记得你上次说过,白王不喜欢逛青楼?”
小栋子道:“白王殿下说了,青楼乃是纸醉金迷,穷奢极……”
“……穷奢极欲,风花雪月什么什么的。”容镜摆手打断,“我不是问你这个,我是好奇你们白王为什么不喜欢逛青楼?”
小栋子奇怪地看着他,似乎觉得这容神医理解能力有点问题,于是又重复了一遍:“白王殿下说青楼乃是纸醉金迷……”
“我的意思是说——”容镜道,声音放得更低,“你们白王平时有没有去过小倌馆什么的?”
小栋子不解:“那是什么?”
容镜神秘道:“就是只有男人,没有姑娘的地方。”
小栋子道:“浴场?”
“……”容镜决定换个说法,“就是男人和男人自己干自己的事的地方。”
“茅房?”
“……”
容镜拍了拍他的肩:“天色不早了,我觉得你可以回去睡了。”
-
抱着枕头一个人躺在床上,容镜翻来覆去睡不着。
口中还留有白辞独有的淡淡的药香,容镜抿抿嘴,这味道实在让人觉得舒服。
念头一出,容镜“啪”地拿枕头砸了一下脑袋,呸了一声。他活了这么大岁数都没亲亲摸摸过姑娘,竟然差点栽在一个男人手上。肯定是自己一直以来的生活方式太不健康了。
看来……是时候健康健康了。容镜一边摸着下巴一边想。
-
第二天一早,容镜便喊来了小栋子。
“给爷爷我找一件最风流倜傥,风华绝代,风度翩翩的衣服来。”
小栋子领命而去,翻箱倒柜,终于在皇上赐给容镜的衣物里翻出一件月牙色长袍。
容镜穿了一件锦缎长衣,披上长袍,系好带子,对着铜镜上下照了照。想了想,又在束发上别了一顶精巧的淡金色发冠,打眼看去,活脱脱一个风流贵公子。
容镜就这么顶着一身行头,拿着通行令牌出了宫。
京城的街市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容镜东走走,西看看,见道边有家卖糖葫芦的,溜达溜达着就走了过去。
“老板,来一串糖葫芦,多放点芝麻。”
“哎,没问题。”老板挑了一根芝麻最多的糖葫芦递给他,“俺们家的糖葫芦个个儿颗粒饱满,又甜又香!”
容镜一手接过糖葫芦,一边习惯性地回头,“阿……”
声音一下就顿住了。
爷爷的,忘了今天是一个人出来,肖拓那小子还在围场呆着呢。
容镜脸色不变地回过头,“老板,这糖葫芦一根多少钱?”
“不多,就四个铜板。”
容镜一本正经道:“我觉得吧,不值。”
老板没反应过来:“啊?”
容镜道:“你想啊,这山楂是山楂树生的,山楂树愿意生几个就生几个,山楂树不愿意生就不生。今年你家山楂树大发慈悲,生了这么多山楂,你怎么忍心得寸进尺,一根糖葫芦还卖四个铜板?”
老板被容镜理直气壮的口气绕进去了,下意识问道:“那我应该卖几个铜板?”
容镜伸出一根手指在老板眼前晃了晃。
“一个?”
“不,一个都不该要。”容镜正说着,眼尖地瞥见一个肥头大耳的人从身后擦过,眼疾手快,顺手就把那人腰间的荷包摸了下来。
老板正等着容镜继续长篇大论,只见容镜慢悠悠掏出一块银子放在摊上:“不过爷爷我日行一善,这块银子就归你了。”
老板这边目瞪口呆地看着摊上的一锭银元宝,再抬头,容镜早已经举着糖葫芦不见踪影。
-
拿着钱袋在手上颠了颠,容镜心情大好地啃了一口糖葫芦。
三两下把上面的山楂吃了个光,容镜路过折扇摊,又买了一柄折扇。
拿在手里研究了两下,容镜一手捏着折扇,大摇大摆地走进了胭醉楼。
那老鸨姑娘倒也忘了他是谁,见进来了一位面生却身份高贵的公子,便笑盈盈迎了上来。
“这位公子可是新客?”
容镜想了想,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
他“啪”的一声打开折扇,在胸前摇了摇,两眼一弯,笑眯眯地对老鸨道:
“在下白王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