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提葡萄》》阿塔[danheta]

12、第 12 章

　　十二、雨花

　　小雅打回电话来告诉我乃诚哥晚上才会回来。

　　我抓着话筒小心地问道：“乃信怎么样了？”

　　“已经输了血，应该不会有事的。”她有些哭意，但又有些安慰。

　　我想要再问，她却不再多说，只是让我早早睡觉，不要等待。

　　下午六点多的时候山上开始下雨，我静静地缩在沙发上等着他回来。空荡荡的屋子里飘散着寂寞的味道，我在冷冷的雨声中默默等待。

　　大颗的雨滴狠狠地砸在玻璃窗，然后无力地流了下来，在窗户上拖下一条弯弯曲曲的痕迹。可是后面的雨滴很快地又砸了过来，跌得粉身碎骨，然后流淌下来，用身体把玻璃窗紧紧地包裹了起来。

　　我走到了窗前，看庭院里那被雨水无情地冲刷着的葡萄藤架。所有的叶子都紧紧地缩了起来，贴着瘦弱的藤蔓，挣扎着不愿被压垮。

　　第一天到这里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乃诚哥，这种葡萄的名字。

　　青提。

　　一种非常便宜的无核葡萄。在大鱼市，尤其是在下午，到了政府规定的关市时间的时候，这种葡萄的价钱更是贱得不能再贱了。

　　在那里，其他的品种都会被标上名称，只有这一种葡萄的旁边很简单的立着一块小牌子：葡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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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便宜是吧？

　　我想爸爸也是那么想，所以那是我们家常吃的水果。

　　其实，在去汉尼爷爷的葡萄园之前我还不知道它叫青提。好像从来都没有想过它竟然也有名字，所以知道了以后反而印象更深。

　　汉尼爷爷的葡萄园位于摩泽尔河畔。那里的土壤有很多的石块，这些石块可以使葡萄带有一种新鲜矿物质的香味。

　　那些非常不适合耕种的地方却出奇地适合葡萄的生长，所以河畔的农民全部以葡萄种植为生，那条古老的河两岸种满了用来酿酒的葡萄。

　　我们在葡萄园是要干活的，汉尼的爷爷让我们两个修剪葡萄。

　　“我怕会剪坏……”我那样对汉尼的爷爷说道。

　　“让汉尼教你吧。剪坏了也没关系，还会长的。”他并不在乎，“你仔细地看着这些葡萄，七月的时候他们将结出世界上最美丽的珍珠。那个时候你们一定要来好好的享受。”可惜的是我再也没有回去过。

　　葡萄园里最多的是李斯菱葡萄，汉尼的爷爷很得意地告诉我：这可是葡萄里的王后，它酿出来的葡萄酒价钱贵得吓人。

　　我一直以为葡萄也只是葡萄而已，没想到会有那么多的品种。不光是颜色、大小，连产地的不同也可以长出不同种类的葡萄来。

　　而且葡萄是分等级的。青提葡萄的颗粒不大，味道也不是很出众，在所有的葡萄园里它都是最不起眼的。它总是在角落里寂寞地默默地生长着，发芽、长叶、开花，最后结果。

　　永远不是主角，永远不是贵客，永远寂寞永远无奈……

　　我躺在沙发上几乎都要睡着了，可是又被冻醒了。窗外的雨不停地在下，雨花在泥水里翩翩起舞，炫耀着她短暂的生命。夜色伴着雨水悄悄来临，这个世界好像被装进了灰黑色的水瓶中，阴暗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秒针围绕着固定的一点滴滴答答地奔跑着，我的心一点一点的开始往下沉。那钟表的声音令人害怕，于是我站了起来，在客厅里焦躁地走来走去。

　　耳边好像总能听到了钥匙开门的声音，可是跑到门前才发现根本没有人回来。我失望地坐在沙发上，心里默默祈祷：希望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