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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浪子的回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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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命轩的后山有一处桃林,那里桃花四季不败,桃林周围有溪流围绕,仿若人间仙境,从八年前来司命轩的那天起,唐郁便爱上了这个地方,平时这里少有人来,比前院安静了许多,唐郁偶尔有空便来这里转上一圈。
今日心情大好,唐郁一个人来了桃林,悠哉的倚躺在一棵桃树下,花瓣奚落脚边一地。
闻着淡淡桃花香,听着山涧溪流声,每当微风拂过,花瓣便扬扬洒洒的四处飘落,唐郁摘下一朵桃花,捧在掌心自言自语道:“五年了,你都走了五年了,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其实唐郁爱上这片桃林,并不止是因为它的美,更多的是因为一个人,自五年前离开司命轩便杳无音讯的人。
“我就知道你会在这里。”一个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唐郁寻声望去,满目桃花,没见人影,唐郁心下并无多大好奇,果然过了一会,一个身影从重叠的桃树中走出。
人未到,酒气先至,永远挂在腰间的酒葫芦,还有刮不干净的青色胡茬儿,除了小豆子的二叔安青,不会再有第二个人。
“真是烦谁谁来。”唐郁一脸的无奈与报怨,但是心下还是很欢喜的,安青自小便带着她玩,有许多姐姐不让学的东西,也是安青教给她的,若她是这司命轩的混世魔王,那他安青,便是混世神王了,在外游走了半年之久,偶尔回来一次,唐郁还并未觉得很稀奇。
“我来你就烦,若是安北回来,怕你就要哭鼻子喽!”安青哈哈大笑起来,扯过腰间的酒葫芦便大口饮了口酒。
“就你知道的多,小心哪天被人灭口!”唐郁起身,朝安青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问道:“这次又要呆多久?”
“这要看你姐夫什么时候给钱喽!”说话间,安青又往嘴里倒了一口。
唐郁摇摇头:“我就知道,你只有在没钱的时候才会想起回家!”安青虽然放荡不羁,但却不是那种游手好闲之人,他虽喜欢游历天下,但却是行医遍地,手中行医挣的钱,想必也是大半接济了穷苦之人,这些事情,也只有他们几个人知道,而在司命轩的其他人看来,安青,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浪子加败家子。
“你一回来,我姐夫,肯定头疼。”唐郁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比划道。
“哈哈哈,我大哥才没因为我头疼,怕是你的姐姐,也就是我那大嫂为你头没少疼吧,我听说,你昨儿个见着你未婚夫了?”安青虽然长时间不回来一次,但是消息倒是很灵通。
“这你都知道?看来你知道的真不少,那我问你,你出门在外这么长时间,可有他的消息了?”唐郁面上看起来倒是很自然的打听那个“他”。
无奈安青摇了摇头:“这个,还真是一点消息都没有。”这个人,安青也是十分了解的,那便是他的三弟,名为安北,性格湿润如玉,唐郁自小便倾心于他,怎奈安北早便定了亲,又拿唐郁当亲妹妹看待,安北也离家多年,听说从未归来,若不是那件事发生,怕是也不至于五年都未回来。
说起那件很少人提及的陈年往事,安青现在回想起来,还是历历在目,那时候,唐宁姐妹俩也刚来到司命轩不久,之后司命轩便收容了一个无家可归的少女,名为柳溪婷,随后她便与自己的三弟安北两情相悦,于是顺理成章的定了亲,没成想有一天,唐宁突然发觉柳溪婷举止怪异,暗自追查才发现柳溪婷不知是哪家派来的探子,正要设计抓她的时候安北却破坏了计划放走了柳溪婷,至此柳溪婷的身份始终是个迷,而安北一方面是实再不忍心才放走了柳溪婷,另一方面也着实觉得愧对司命轩,索性便离家修行,这一走,便是五年。
“你还没回答呢,你昨天见着你未婚夫了?”半年未见,唐郁发觉安青越发的三八起来。
“嗯。”唐郁随便的应了一声。
“听大嫂的语气,好像对你的未婚夫十分满意,不如你也趁早嫁了,何必一直傻等着我那个三弟。”安青一语道破玄机,一下子将唐郁心下的小心思全部捅破,不禁有些气急败坏:“要你管!你还是先把自己送出去吧,看你这副样子,哪家的好姑娘肯嫁给你!”
安青猛得伸出手来揉了揉唐郁的头发:“臭丫头,胆敢教训起我来了!”两人打闹间,朝前院走去。
知道安青今天回来,唐宁便派人麻利的备了酒菜,一进大厅,便看八仙桌上布着花花绿绿的菜式,小豆子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扑向唐郁身边:“小姨母!”
唐郁刚要牵起小豆子的手,没成想小豆子一把被安青抱了起来,作势欲亲,小豆子慌张之中看清了居然是他最害怕的二叔,脸上表情立马变得十分扭曲:“啊!二叔!”
“想二叔了没有?”安青望着怀里的小豆子,随时都有猛得亲上去的可能。
小豆子的双手一直推在安青胸前,以备万一,只是点了点头道了声:“想了。”实际上小豆子还是比较喜欢跟安青一起玩的,只是小孩子受不了他脸上过硬的胡茬儿与酒气而已。
“好小子,果然又胖了!”说话间,搂住小豆子,便一顿猛亲。
看小豆子那挣扎的样子,满屋的人都哄堂笑了起来。
各自就座,小豆子脱离了安青的魔掌之后便一溜烟的跑到了唐郁跟前,唐郁伸手将他抱到了腿上,到了小姨母的怀里,小豆子这才安心下来。
因为安青半年都没有回来,所以趁着这次,大家也都喝个畅快淋漓,举杯畅饮,好不热闹,唐郁心下莫名的憋闷,有意无意的一杯接着一杯的灌着自己,待酒足饭饱之后,唐郁便找了个借口离桌,出了门,将他们的谈笑声甩在身后,一口气跑到后花园,酒意已去了大半,稍清醒了一些之后,便蹲在地上大哭了起来。
半醉半醒之间,嘴里只反复的念叨着一句话:“安北哥,你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