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泉石上流》歪树不倒

25、第 25 章

　　凌依和祖鹏面对面坐着,一句话不说,就这样静静地交锋。
　　“你想怎样?”最后,凌依问。
　　“我不想怎样,如果我想怎样,就不会让你回来考试,不会以真面目见你。”祖鹏靠在椅子上有些惓惓地说。“凌依,我不了解你,但酸菜鱼了解你。你不了解我,但你了解酸菜鱼。我只想知道,你肯不肯给我一个机会?”
　　“机会?什么机会?”凌依道。
　　“何必明知故问。”祖鹏睁大眼睛看着她。
　　“对不起,祖鹏。”凌依直视着他,任由他的眼底射出无数的利刃,但它们刮不到她。

　　祖鹏气馁,他交代好考试的事宜,便抽身离去。凌依的态度不算意外,但一年来,他越陷越深,他必须给自己一个交代,否则真不知道那天会在萧莲身上叫出凌依的名字,或是梦里把谁当着凌依。他喜欢凌依,甚至爱她,可他也知道自己跟凌依是不同的世界里的人,如果凌依愿意嫁给他,他会尽力对她好,至少比对萧莲好,甚至比对前妻更好,可他也明白,他的那种对谁都惯性地斤斤算计的好,凌依根本不屑一顾。
　　她懒得计算,或者说她不必算计。她要的是自然,是水到渠成。

　　考场上凌依还遇到了一个人,前夫剑俊。不知道他何时调到了K城,也不知道那天他是送谁去考试,总之凌依遇到了他。剑俊开始以为是自己眼误,可他的视力一向很好。有时候近视眼也有好处的,至少可以避免这样的尴尬场面。
　　凌依提前到考场,剑俊支开了朋友,站在她身边闲闲地打听她这些年过得怎样?凌依淡淡地回答了几句,便进了考场,出来也没再见到他,也就忘记了。

　　浩然赶来了,还是单身,只是眼角也有些皱褶了,当然比凌依要强点,女人啊,就是经不起老。致明出差去了,缺席,给凌依挂了个电话说回来就来赔罪。萧莲虽然不欢迎凌依到她家作客,但饭总是要陪着吃吃的,她把祖鹏撇开,自己来和老同学开荤。三个人见面自然又是老节目上演,这回浩然是一对二,输得一塌糊涂,直埋怨萧莲不把祖鹏带来。其实祖鹏就在他们附近的地方自己点了菜背对他们坐着,他就想听听凌依的声音,说他变态也好,说他装嫩也罢,有时候赌鬼也会出错牌。

　　凌依考完就回家,等祖鹏告诉她她考上了时,梅钦第一件事就是要凌依在K城买套小房子。总不能老租房子啊,至于结婚嫁给别人,谁知道她何时再出嫁?又谁知道再出嫁能不能白头呢?姑姑翠云听说后,也支持嫂子,还拿出2万块钱给梅钦,说是装修的钱就算她的了,以后她也去K城逛逛,算是先交些房租。翠云直心直肠,相比父亲韦国,凌依更尊重敬爱姑姑。
　　房子买好,一厅一房,47平米左右,基本是冷色调,只是家具是全白的,这样视觉空间会大点。其他的物件也跟一般人一样,不过那些餐具杯盏,全是玻璃的,让人觉得莫名的脆弱。还有那窗帘,又厚又重,大白天的拉上了,就跟半夜似的。

　　装修好,凌依开始上班。城市的公务员真好啊,补贴跟冬天的雪花似的劈头盖脸地往脸上掉,凌依有时候都觉得拿得良心不安,何德何能啊?惭愧!!!且不提其他的城乡差别,就是同样学校毕业,同样的工种,这不同的城市,工资待遇相差悬殊甚至达到数倍,户口这东西,实实在在比黄世仁打在白毛女身上的鞭子更灭绝人性。当然,黄世仁们及黄世仁的龟孙子们是不这么认为的(黄世仁同志据说并不像教科书里那么坏,如果拿你比喻错了,你的阴魂找编教科书的去啊)。
　　国栋趁出差来看凌依,他依然忙,凌依尽量周到地尽地主之谊,都回避那个敏感的话题。天南地北的,唉,还谈什么婚姻呢?远距离的爱情和婚姻,常常没有结果,他们都是成年人,不必再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