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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利锋卷 8 百胜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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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二大步地踱进客栈，撤开嗓子就喊，门口的那匹红马是谁的。离开镇子，映入视野的全是一片茫茫的苍黄之色。所以赤电一身血红，在整个天地间，很显眼。看到金二的到来，整个小铺子几乎都顿了一顿。不认识的人都张大了嘴巴看着金二，知道他叫金二的人看了他一眼，低下头去继续吃饭。
赤电不停地打着响鼻，来回地踱着步子。看起来它好象也很害怕金二。
没有人理会金二。
金二很生气。
气得把背上的金背大刀解下来握在手里。
每一次金二把金背大刀拿在手里的时候，都会有人要倒霉。倒大霉。
金二恶狠狠地看着阴凉下所有的人。他的目光掠过利锋的时候，停了一下，但一瞬之后，他的目光就离开了，他觉得少年有些与众不同，但仔细看时，又发现没有什么不寻常的。掌柜的仍然在低着头算他的帐，发财已经吓得躲进了厨房里。
金二来刀掌柜的柜台前，突地将刀横在掌柜的脖子前。金刀上的光芒和刺眼的太阳一起射到柜台上。
老头抬起头来，忽地一惊，倒在地上不醒人事，竟然吓得晕了过去。
原来是一个聋子。
金二转过身来又问了一遍：门口的那匹红马是谁的？
少年吃点盘子里的最后一块肉，喝干酒壶里的最后一滴酒，抹了抹嘴唇：是我的。
金二笑了：你的，小孩。从哪里来的？马不错嘛，哥哥挺喜欢的，我骑着它到别处兜一圈吧！
少年冷冷地看着金二，不回答。他很明白，“兜一圈”的意思是什么。
金二改口：要不，我借着骑两天。他以为少年默认了。
少年仍是不回答。
金二自己笑了半天，见并没有人理他，脸上有一些挂不住了。
妈的，不识好歹，金二一把抓住少年的衣襟，将少年提了起来。
金二本来打算将少年抛出去的，能抛多远就抛多远，也好在酒肆的女客人们面前表现一下。金二还是个光棍。
金二是个光棍的原因和全天下的光棍的原因一样，那就是没有人愿意嫁给他。没有人嫁给他是因为金二没有出息，金二没有出息是因为金二好吃懒做，金二好吃懒做所以金二没有钱。
金二手里的金刀有九成九是铜，剩下的一分也不全部是金。
金二已经将全身的力气都运到了左胳臂上。
金二并没有表现成。桌子上的剑已经到了少年的手里。剑鞘放在桌子上，剑柄在少年的手里，剑锋却搭在了金二的脖子上。
金二忽然就不敢再动。
金二知道，如果自己将少年掼出去的话，少年也许会被摔得很惨，也许没有事。
但是有一点是必然的，那就是即使少年不用力，剑刃也会在自己的脖子上划出一道很深的口子。
到时候头还在不在脖子上就很难说了。
面子很重要。但是命比面子更重要。金二只好将少年恭恭敬敬地放回椅子上。少年仍是不说话，只是像刚才一样冷冷地看着金二。
金二的汗一滴滴地滴下来，金二的心都慌了。他不知道少年的心里在想什么。
少年的目光实在太冷。
金二只好准备走人。显然他已经对自己刚才的举动后悔了，他觉得他压根就不该来十字坡。
少年连头都没有回，也许在他的眼里，金二什么都不是。
太没面子了，金二边走边想。
转身的时候，金二不经意地一瞥，发现少年的长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插回了剑鞘。金二心中窃喜，小孩子武功倒是不错，可是就是太狂了，看样子初涉江湖，到底是没有什么经验。
金二转身，挥刀，恨不得将少年一刀斩成两段。
谁叫他让我这么没面子，金二想。他的动作很快，快到了极点，已经超出了他以往的水平。
“呛”的一声。
少年的长剑不知在何时又已经到了手中。他的面容很冷，从金二来就没有丝毫改变，动手却快如鬼魅。
金二手里的金刀已经被少年剖成了两段。
好快的剑，好准的剑，金二想。
金二转身就向门外跑。
可是金二还没有迈出酒肆斗篷遮起的阴凉，身子就已经重重地跌在了地上。
人们呆呆地看着金二，然而他的血并没有像人们所期待的那样喷出来，但是金二确确实实已经死了。
也许金二在死前的最后一刻也想不到，少年会使出这么快的一剑，在他的记忆和常识里，江湖上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这么快的剑了。
金二睁大了双眼，也许他在后悔自己为什么多此一举，如果刚才就走了的话，也许现在就不会像这样趴在冰冷的地上了。
店里的空气仿佛在那一瞬尖凝固了，看了半天人们才反应过来，哭爹喊妈地向外挤。
掌柜的已经醒过来了，他也忙着向外挤。
他是聋子，但是他并不瞎。
更关键的是他并不傻，他很害怕刚才的一幕会发生在他的身上。
金二可怕，可是眼前的少年方法要比金二可怕不知多少倍。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
不一会儿人全走光了，只剩下少年一个人留在客栈里。
还有金二，死人也是人。
金二静静地趴在那里，也许有好长一段日子他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剑，少年的剑。
刀，金二的刀，原来是一把，现在却是两把了。断开的地方齐刷刷地，现出红色的铜来。
厨房里也有刀，剁肉用的菜刀，厨师走了，刀却留下了，再不走的话，也许能够留下来的只有脑袋了。
少年自己到柜台上取了一坛酒，放下一块银子，然后慢慢地走回到原来的位置坐下，拍来坛子上的泥封，一个人，喝起来。
喝了一会儿又停下来，踱进厨房里。
端出一盘很细的牛肉。他并不急着走，马需要休息，他也需要。而且，他预测的事情还没有发生。所以，他选择继续等，他很明白欲速则不达的道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