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認后遺失》濃墨重彩

14、第 14 章

　　好像所有的风景都不及头上这一片天,它变化多端,它遥不可及,却又每天抬头就能看见. 有一首歌里面说,寂寞是一种自由,让眼睛跟背影远走,我抱紧云的双手,想学会在天空悠游.
　　想到昨晚的梦境里面一片荒芜,我只能呆呆的站在无止尽的空旷,等自己醒过来.那里很空,空得整个世界都是安静的.苦涩如藤在心底生长,漫延, 束缚,渐渐让我无法呼吸.西晨把我从梦中推醒时,我半天回不了神.
　　对面坐着白妮,我却望着天空发呆.她也没说话,她大概以为我正伤心得不知所措.
　　直到有人送上饮料,她喝橙汁,而我还是粘稠香甜而滚烫的热巧克力.
　　白妮把请帖交到我手上. “请一定要来.”
　　我微笑着接过打开,不去看那两个并在一起的名字,时间是这个星期六晚上7点. “阿星期六阿?那么这个星期六我约的庆祝我搬新家的人,大概都不会来了吧.”
　　她非常有礼貌的说, “对不起,我没想到会起冲突,要不你延后一个礼拜吧.”
　　我摇摇头, “算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下个礼拜正好要出差.”
　　“出差?你和苏今朝?”她诧异.
　　“是阿,怎么?”我不解,难道不可以吗?
　　“你怎么可以这样,林雪呢?她知道吗?”她直接反驳,说得好像我是那么拐诱人家老公的狐狸.
　　“这不关我的事吧?”我淡淡的回答.
　　“林雪很爱他.”这么义愤填膺阿.
　　“这好像也不关我的事吧?”我挑眉.
　　“你是不是怪我抢了竹疏?当时是你自己认输的.”扯远了吧?
　　“我没怪,他选的是你不是吗?”我扬了扬手中的请帖.
　　“那你也不要抢林雪的男朋友,你们还是那么好的朋友.”那么好的朋友?当着全办公室的人,趁不我在的时候羞辱我的好朋友?那还真是好得不得了.
　　“我还有事先回去了,那天我会去的,恭喜,还有再见.”我把两人的账都结了,甩手离开.
　　我已经和她没有话说了.赢了的人趾高气昂是理所当然,输了的人也没必要俯首称臣唯唯诺诺.
　　昨晚凌晨上线,同君修和小秋讨论了半晚, 回想有关他们的一路走来的坚苦,回想当初创业时的各自的辛苦, 都笑开了.都说那时候所吃的苦就和一日三餐一样,不是不可缺少,而是习以为常.
　　我曾亲眼所见一个女同学因为交不出学费而被勒令退学,她走得心酸,我看得心凉.她不敢回家面对那对她寄予太多厚望的父母,她不想告诉他们因为贫穷而被歧视,她一个人坚难的生活,交男朋友,同居,被骗,怀孕,流产,被遗弃,最后疯狂.我比她幸运,我比她凉薄.所以我不顾一切的建立月楼,给自己多一个依靠.我们不是强者,可是我们不得不做一个强者.
　　那段时间,我们无比坚定的互相扶持,我们都曾被骗,被威胁,被恐吓,怎么样的日子都曾走过来了.有什么好大不了的呢,我独自一人,走过这许多段路,都不曾倒下来.我更不会这样无聊的想要做什么报复.只有做错事的人才应该被报复,竹疏他一点错都没有,白妮也没有,错的只有我一个.
　　办公室现在还是午休时间,林雪来了,说是来给苏老板送请帖,顺便让苏老板请吃午餐,可苏老板不在.
　　林大小姐拉过一边正整妆的玉大小姐,两人就着我桌上刚拿回来的的请帖,讨论得不可开交.林雪兴奋的和玉曲说我们读书时的事情,熟络得似乎对我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声音不大不小,恰好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我唯有一笑置之.
　　是不是女人在爱情面前都会失去理智,变得不可理喻呢?那个小公主一样的林雪,也开始拿上刀枪选择战斗了.
　　只是她找错了对像.
　　快要上班了,陆续有同事进来,林雪还在说.正提到白妮是怎么英勇的从我手中抢过竹疏的经典情节.
　　我凑过去,微笑的看着她, “听说,你昨天被苏老板打了?”我一脸好奇宝宝样,继续问, “是怎么回事呢?能说说吗?”两个人霎时都白了脸.
　　林雪愤怒的瞪了我一眼,气冲冲的拿过一边的皮包冲出去. 我张开双手伸了个懒腰,这个世界终于清静了.
　　明知道林雪不会就这么罢休,我还是选择得罪她.竹疏的感情不是能任由你拿来嘲笑的东西.
　　因为欺人太甚,仅此而已.
　　玉曲凑过来, “月离,你好历害.” 我朝她无辜的微笑,不置可否.
　　人都有底线的,我沉默不代表我任由你欺压.我不惹你,你也别招我.

　　难得空闲的星期六下午,阳光很温暖,在这已经是冬天的时候.把藤椅摆在阳台,靠在上面昏昏欲睡.西晨今天有一个病人,可能直接去酒店.我不知道我一个人有没有勇气微笑着面对今天晚上的新郎.是不是自己对自己默念,笑一个.嘴角就能慢慢弯起来,露出一个无比自然的笑容?应该做得到吧,我是无所不能的月离不是吗?
　　12楼的空气不错.张开双手有种自由在空中飞翔的错觉. 就像书中所说的,童年在田野中奔跑,风把衣服都吹鼓起来.我没有童年,所以我极力挽救.可是好像越想挽救就越会失去.
　　家人,我拥有血缘的家人,他们总不知道有时候他们给我的伤害比之路人,完全不是一个程度.只要一个眼神,我的心情就会灰暗一整片.这4年我尽力做到和他们朝夕相处,可最后还不是落得这样的下场?这本就是个欲望沉浮的城市,不是吗?
　　我的哥哥甚至沉迷在他自己的世界,虚假的游戏世界,把我们都排除在他的世界外面.我已经记不清多久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或者他们心中都有一个结,那年高三的结,关于我的父亲的结,让他们无法平和的看我毫无所知的脸.
　　门铃响,我光着脚走去开门,这个时候会有谁呢?
　　二门难得穿着正式的西装,站在门口有些臭美的扶着墙摆造型,对我挑了挑眉, “帅吧?”
　　我看到他这样有些哭笑不得. “怎么这个时候想到过来?今天的新家酒没戏了.”
　　“是阿,难得小离儿请客,就错过拉.”他惋惜的叹气.
　　我翻了翻冰箱,全是蛋糕之类的甜食,好像放了也有几天了,我都没打开来把它们吃掉,多浪费.
　　最后拿了几个苹果,对他摇了摇, “家里只有这个了.要咖啡吗?”
　　“没酒阿?”他瞪大眼.
　　“那我下去买好了.”我有些不好意思.从没有想过家里要招待些什么人,所以什么都没准备.
　　“算了, 小离儿,”他看了看手表, “我是来接你的,还有一个小时就可以出发了.”
　　我给他冲了咖啡,很小心的只放了平时自己喝的一半不到,端到他面前,他喝了一口, “小离儿,你都喝这么浓的?”
　　“不是,这个是平时的一半.”我笑.
　　“小离儿,你太强了,居然没被毒倒.”他夸张的树大牧指.
　　我大笑,喝了这么多年,确实已经很习惯了,刚开始喝那些腻得发慌的东西,都会很想吐.可是又不得不喝,因为那时的自己太冷太涩了.西晨说越甜越温热的越能缓解,所以就有些神经质的往里面狂加糖加热.
　　“小离儿,看到你笑感觉好难得, 好像每次看到你,都满心的心事.”他正了正身体,有些别扭的说.
　　我微笑,难得听到他说感性的话, “多帮我赚点钱我就快乐了.”
　　“其实,这不是你的错,我们都知道你也不容易,西医生也讨厌和我们谈这些,”他往边上挪了挪,想了想还是继续说, “我们都知道你要强,对人虽然冷淡了点,可人真的很好,可是,月离你要知道,白妮真的爱竹疏,我就看过她为了竹疏哭过,我也不忍心…她是个好女人,她会给竹疏幸福的…竹疏他也是想了很久才下这个决定的,谁都不能勉强一个人和不爱自己的人生活,”他看了我一眼,是阿,全世界的人都以为我的那些不是爱,只是习惯和依赖, “谁都会选择一个爱自己珍惜自己的人生活下去,月离…”他望着我的眼睛,里面是无尽的紧张.
　　怎么有这么多理由呢?还每一条都头头是道,让人无可反驳.
　　“我明白.”我打断他,不想听到更残酷的话, “我都明白的,白妮要你来说的?还是林雪要你来说的?”
　　他也知道自己过份了些,低下头沉沉的说,“林雪答应我,这是最后一次帮她.”
　　“最后一次?好严重的词,难道你和林雪,就这样吗?”我惊讶.他不是这么容易说放弃的人.
　　“我和林雪,没有开始反而是最好的结局.”他笑,有些轻松的自我解嘲,“她看起来很温顺,却知道什么她要,什么她不要,丝毫不受别人影响.”
　　我无语,事实上林雪给人小公主的感觉,和她相处久了就明白,她不是公主,而是皇后.一个自我的皇后.而一个皇后是不会爱上一个骑士的,她需要的是一个国王.可以满足她无限要求的国王.从小所受的教育告诉她,和她相配的应该是谁,不应该是谁.
　　虽然她有着公主的外表.会满怀委屈诚恳的道歉,可是道歉就是她心里面能认定的最大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