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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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云轻轻的扒开一块瓦片，让里珞和董之承凑过去看。里珞和董之承小心的撑着厚帆布避着雨，伸长了脖子往下看。
“哥哥，那老妇现在越来越张狂了，我的人竟一点都不能进养新殿，也不知承儿怎样了”里珞就见下面的亭子里中间隔了个刺绣屏风，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各在屏风的两边，两边的门都关着，可窗子却都开着，门外还站着一遛的宫女太监，想来虽然后翰的男女大防不太严格，但宫里的内妇见外臣还是比较讲究的。
里珞看董之承有些激动，使了个眼色给云嬷嬷，云嬷嬷飞快的点了董之承的几处穴道，就见董之承不动了。
里珞很满意，低下头接着去看好戏。
“妹妹切勿动怒，之承不甚要紧，千万不可让皇后抓住把柄。”里珞明白，要是柔妃真的想关照下董之承还是很方便的，毕竟养新殿离她住的钟翠宫虽远，但皇后并没派人把守，不让人进入养新殿看望董之承。柔妃如此说，不外乎是皇后在这件事上略胜她一筹，气不过罢了。
“可是哥哥，刚刚绿萼来回，说承儿病了，早起还有小太监去求那老妇给承儿请太医呢”柔妃虽如此说，可大概也知道她哥哥并不太喜欢这个独子，有些漫不经心的扫了扫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妹妹放心，之承的身子虽弱，但没生过什么大病，并不要紧。再者，今早起宁氏身子有些不爽，怕是有了”听了这话，里珞抬头看了看董之承，就见他脸色更加的苍白了。
“哎呀，那真是要恭喜哥哥了，这么些年终于又要喜获麟儿了”柔妃听了这话，整个人都明媚起来，高兴地用帕子捂着嘴笑。
反观董嗣卓就冷淡的多，“多谢妹妹”
柔妃听董嗣卓冷淡的回话，有些无奈的叹口气“哥哥，现在这样很好，没必要去想以前那些个烦心事儿，宁氏和柳氏不同，她很规矩”
“妹妹说的是”
“虽然当年也是不得已，但柳氏确是不能留了，只是有些对不起承儿”
“娘娘放心，之承他一辈子都不会知晓的”
“哥哥做事我当然放心，只是虽没了柳氏，可皇后怎么还像是知晓些了什么似的”柔妃端起面前的茶杯，轻啜了口。
“我回去便会整治，看来那些丫鬟们是彻底不能留了”董嗣卓皱了皱眉。
“这样便好，哥哥虽说已是大理寺卿，可有时还真是心慈。可知这是最要不得的”柔妃放下茶杯，用帕子按了按嘴角。
“娘娘教训的是，微臣紧遵娘娘教诲”董嗣卓起身隔着屏风冲柔妃行了个君臣礼。
“哥哥懂得了便好。哥哥可是觉得妹妹过于心狠了？”
“微臣不敢”
“哥哥，你要知道，妹妹现在还不是最高位上的那人，行事稍不谨慎便会万劫不复。虽说皇上待我很好，可每年都有新进宫的新人，我能指望的只有璋儿和哥哥你了”
“我明白了”董嗣卓直起了身子，那一瞬里珞感觉他更加的冷漠了。
柔妃欣慰的点点头“那便如此吧，本宫该回去了，皇上还在等着本宫用午膳呢”
董嗣卓站起身行礼大声道“微臣恭送娘娘”
外面的宫女太监们听此，鱼贯而入，簇拥着柔妃出去了。董嗣卓静静的站了会儿，便也走了。
看到下面的亭子里人都走光了，古云解了董之承的穴道，抱起他和里珞回到了养新殿。
直到古云把董之承放在床上，董之承还是静静的，低着头，不说话也不动，只是脸色尤其苍白。
里珞和古云对看一眼，有些无奈的耸耸肩，反正想要这个孩子，这是必须的，虽然残忍了点。不过就算他现在不知道，恐怕皇后早晚也会让他知道的，便宜了皇后还不如便宜她里珞，反正皇后可用的又不只这小子一个。
里珞走到床边坐在了董之承的旁边，从云嬷嬷手中接过帕子仔细的擦拭他身上淋到的雨滴。就见一滴眼泪滴到了董之承紧紧握住的拳头上，然后滴滴答答的就有更多。
里珞无奈的叹口气，扳起了董之承低垂的小脸，轻轻的擦拭他脸上的泪水。董之承再也忍不住的扑在里珞的怀里放声大哭“他们杀了我娘，是他们杀了我娘，还有奶娘她们，他们还要杀了奶娘和布姐姐她们...”
里珞轻轻拍了拍董之承的后背“那你想怎么办呢？”
董之承突然不吱声了，只是在里珞的怀里轻轻颤抖“我，我怕...”
“我知道”
董之承突然从里珞怀里抬起头来“要不，我们去求皇后和太子，他们对我很好”
看着董之承又燃起希翼的大眼睛，多么漂亮啊，可惜不行，她想调教出来的是一只有能力的牧羊犬，可不是吉娃娃“那你怎么和皇后娘娘说呢，你偷偷听了柔妃娘娘和董大人的私谈，然后让皇后娘娘去救人，至你爹的罪？”
董之承的双眼顿时黯淡了，又低下了头“那，那，可我能怎么办？”
里珞循循善诱道“你是我的侍郎，这辈子都是，自从皇上把你赐给我，我们就已绑在了一起，今后我荣你荣，我死你这辈子也很难再得势了，甚至可能会陪我一同死”看着董之承又抖了抖，里珞接着道“在这宫中没人会真心关心谁，只有利益纠结。要是不在最高位，就只能任他人摆布，你关心，你在乎的人都会成为别人的牺牲品，只有自己强大了，才能保护自己最重要的人。虽然你娘不在了，可我可以试着救救你奶娘她们”
董之承重新抬起了头，用闪着泪光的大眼睛看着里珞道“真的吗？殿下你能救奶娘和布姐姐她们？”
里珞强忍着揉揉那可爱孩子的嫩嫩的小脸的冲动，道“就算我救得了一时，可救不了她们一世，你能保护她们吗？”
董之承握了握小拳头“我能！”可马上又失落了“可我现在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里珞揉揉董之承的头顶“你想便能，我可以让云嬷嬷教你些功夫，你想学吗？”云嬷嬷在少年时曾是武林中人，学过些功夫，虽然后来又学了秘法，可武功也没荒废，毕竟每届圣女对秘法的领悟不同，学成的层次也不同，有些圣女甚至只会些占卜祭祀的东西，一辈子也不会武功。云嬷嬷是在十六岁才开始学的秘法，所以学成的有限，平常用的大多还是少年时学的武功。
“想，我想保护奶娘，想保护布姐姐！”
里珞使劲儿的揉了揉董之承的脑袋“不想保护我？”
董之承躲闪着里珞的魔爪“殿下不是有云嬷嬷了吗？”
里珞又捏了把董之承的小脸蛋儿，才放开他“云嬷嬷是伺候母妃的”
董之承委屈的揉着里珞捏过的地方“那我也保护殿下”
里珞满意的点点头“今天我在这儿陪你”
董之承有些诧异的看着里珞道“殿下要留在养新殿？”
“是啊，小承儿不欢迎本殿下？”里珞微笑着看着董之承。
董之承有些尴尬“殿下，我不小...”
里珞笑得更深了“知道，小承儿都快满七岁了呢”
董之承脸更红了“殿下你能不叫我小，小承儿吗？”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董之承大声又说了一遍“请殿下不要叫我小承儿”看着里珞正笑眯眯的看着他，董之承知道上当了，羞涩道“殿下~~~”
里珞看着那小样儿，就又摸了把董之承的小脸“小承儿也可以叫我无忧哦”
董之承没躲开里珞的魔爪“那怎么行，我怎么能直呼殿下的名讳，让人听到是要诛九族的”
“那小承儿就在私下里叫呗，只要没外人听到不就行了？”
“可是，可是...”
“别可是了，叫声无忧来听听”
“这不合规矩”董之承还在垂死挣扎。
“你不听从本殿下的话更不合规矩”里珞步步逼近。
“无，无...忧”董之承小声道。
“什么，小承儿你说话声怎么总是如此小，弱得不像个男孩子”里珞故意调侃道。
“无忧！”董之承豁出去般大声道。
“哎，这才对。”里珞满意的点点头，“这几天你先养病，等病好了就让云嬷嬷来教导你学武，不过得在晚上偷偷的学”里珞冲董之承眨眨眼。
“我知晓了，可小喜子和小财子怎么办，他们发现了不好吧”董之承有些担忧，在宫中宫女太监们都是不能有武艺的，云嬷嬷这样已是很奇怪了，让伺候他的太监们发现会不会诛九族啊？
“放心吧，每次云嬷嬷来都会给他们点上睡穴的，不然你以为，咱们出去这么久，他们怎么没进来看看你？”云嬷嬷可是给他们施了秘法的，有点像现代的催眠，不然让那两个小太监总是无缘无故的睡着，是会起疑的，不过就不用告诉小孩子了。
“我知晓了，我一定会和云嬷嬷学好武功的”看云嬷嬷这么厉害，董之承觉得人生充满了希望。
里珞看着斗志昂然的小正太，心里很是高兴，看来第一步很成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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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吃过晚膳，里珞又让云嬷嬷悄悄的把她送进了董之承的寝殿，董之承刚吃了药还没有睡，其实主要是下午吃了药睡多了。
“殿下怎么又来了？”看见云嬷嬷一手抱着里珞，另一只手卷了一床被子，翻窗进来，董之承有些惊讶，不是上午刚来吗？
“又叫殿下？”里珞冲云嬷嬷摆摆手，云嬷嬷放下被子，就又翻窗走了。
“云嬷嬷干什么去了？”董之承看着云嬷嬷翻窗走了，有些不解，九殿下还在这儿呢，她不伺候着？
“小承儿关心云嬷嬷甚过关心我啊，我好伤心”里珞假意的捂着胸口装伤心。
“殿下，我没有”董之承有点尴尬，殿下怎么和平时有点不太一样？感觉好像...调戏女子的流氓？罪过，罪过，怎么能如此想殿下。
“还叫殿下？！”里珞说着开始脱衣服。
“殿下，这是做什么？”看见里珞开始旁若无人的脱衣，董之承惊的手里的被子都松开了。
里珞脱好外衣搭在一旁的架子上，抱着云嬷嬷带来的被子挤上了床“睡觉啊，小承儿没看出来？还有再叫我殿下我就真生气了哦”
董之承震惊得不知说什么好了，连被子滑到了腰间都没有感觉。
里珞见此把董之承按在床上，盖好被子，自己也钻进了被子了。
躺在了床上好一会儿，董之承才反应过来，想要起身，又被里珞一把按住“别动，雨刚停，外面天气凉了，许再冻着。你还病着，夜里没个人照看我不放心”
董之承听了这话不动了，轻轻道“殿下...”看里珞瞪了他一眼连忙改口道“无，无忧，我只是个侍郎，是你的奴才，你没必要对我这样好。再者说，无忧不是也说过，宫里的人之间只有利益纠结吗？”
里珞叹了口气，就知道这小子还没喂熟。中午回了长乐阁，云嬷嬷就恭喜她亲自收了第一个人，但里珞知道还不行。董之承从小有过娘的疼爱，突然间对他最好的人都不在身边了，他很孤独。他爹从小又不疼他，后来更是因为柔妃的缘故，与皇后敌对，与身为皇后父亲的功成王的手下，董之承的亲舅柳从君老死不相往来，开始厌恶她娘柳氏，也就更不喜欢他了。后来他爹娶的宁氏对他也是冷冷淡淡的，虽让外人挑不出毛病，可也对他丝毫没有母子之情，再加上宁氏给他的丫鬟嬷嬷都是宁氏的眼线，他有丝毫的不忿或对他生母柳氏的怀念，都会让宁氏借口挑他的毛病，常常去家中祠堂罚跪。那祠堂很空旷，气氛又有些阴森，每次都是从祠堂出来就会生场病。渐渐地董之承也知道，是身边的人打的小报告，所以慢慢的对周遭的人都不太亲近了，也养成了他总是怀疑他人的性格。所以里珞才不相信那小子这么轻易就信任她。
“我是说过这话，但对你不是，就像我对我母妃，对云嬷嬷，你们都是和我荣辱与共的人，我们在这皇宫里相互依靠，需要彼此，不然不真的成了冷心冷血的人，那这一生活着有什么意思？”里珞侧过身看着董之承的眼睛说道。
董之承看着里珞真诚的双眼，眼里又涌上了泪光，轻轻道“无忧，谢谢你”
里珞伸手抹去董之承的眼泪，笑道“小傻子，看你这样我怎么放心让你自己一个人，以后我每晚都来陪你，省得你偷偷哭鼻子”
董之承把头埋在被子里，闷闷道“谁哭鼻子了。人家不用你陪”
里珞笑着把董之承从被子里挖出来“好，是我怕黑，我蹬被子受了寒，小承儿愿不愿意照顾我？”
董之承脸通红的嘴硬道“那我就照顾你好了”
笑闹了一阵，屋子里安静了下来。就在里珞以为董之承睡着了的时候，就听董之承小声说“无忧，你好像布姐姐，又有点像我娘”
里珞有些无语，她是想把他养成老公的好吧，不是来当姐姐，当娘的！算了，小孩子不都恋母嘛，也算是好现象。第二步成功！
里珞伸手拍了拍董之承“睡吧”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