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管家》沃小鱼

6、第六章

　　“少爷，你说奇怪不奇怪，这澹台明干嘛把夏姑娘调到万花楼？”阿有站在木至诚旁边说道。
　　长期住在万花楼的木至诚最近也发现了这跟女人的异常。“今天终于可以拿到月例了，”“是啊，但愿还能拿到钱。”木至诚望向窗外，两个丫鬟走过，语气中带着一丝焦虑。谁不知道全城最苛刻的老板就是万花楼的董宣，每次发月例，都能找出各种理由扣钱，案例这万花楼应是大家都不愿意来干活的地方，偏偏这里对于那些侮辱风尘之人是一个清净之地，再加上有一个受全城姑娘欢迎的妖孽萧逸，这月例扣就扣了。
　　“秋菊，”董宣低头拨弄着算盘喊道。于是一个小姑娘羞怯的上前，“二两，”董宣漫不经心的说道。太好了，小姑娘心里想着，这个月的月例竟然没有被扣。
　　“玉如。”“奴婢在，”叫玉如的丫鬟上前。“八钱，”董宣又一次漫不经心的说道。“什么！这不公平！二东家，我每天这么辛苦洗衣服，怎么只有把钱？”
　　“哪有什么不公平！沈玉如，楼里的姑娘每顿饭只吃一碗，而你每顿饭吃三大碗，你好意思说。何况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前段时间楼里无缘无故多出两人份的伙食，你可别告诉我是你辛苦工作，所以要多吃两人份的伙食。你这丫头每天偷懒两个时辰，如此算来——，”董宣熟练的拨弄算盘，“如此算来，你的月例是——没有。”
　　“什么嘛，明明是一人份的伙食。”玉如偷偷找人洗衣服，那人正是张家小姐，可她并不知道，这张淑芳还偷偷叫留芳来洗衣服。
　　“看来你是承认咯，”董宣抬起头来，犀利的眼神杀得玉如把头压得更低了。
　　“好了好了，阿宣，上次我出去逛街，东西还是玉如帮我搬的，还有上上次，马厩里的马粪好事玉如帮忙清理的，还有还有——，”“住嘴，”萧逸还没有说完就被董宣打断了。“人家本来就只是一个洗衣服的，做了这么多事，你怎么能，”萧逸嘟囔着嘴，感觉到凉风阵阵，嘴里的话越说越轻。“玉如，一两，”萧逸终于听见董宣说出了这句话。“谢谢大东家，”拿了钱的玉如立刻朝萧逸深深一鞠躬，然后兴高采烈地离开了。
　　这一幕全被站在二楼看戏的留芳给看见了，死娘娘腔好像很受欢迎。二楼的另一边，木至诚的眼光一直在留芳的身上久久不能离去。看来这个女人最近挺闲的，该找些事情给她做做。
　　“啪——”董宣一本书扔在了桌上。
　　“干嘛？”趴在桌上的留芳就这样被董宣给惊醒了。
　　“昨天发月例，我都记在账上了，你看一下吧。”这董宣吃枪药了，这么凶。
　　“哦，”自己本来就是冒充别人来监督的，怎么也得意思一下。于是留芳拿起账本稍稍的翻了一下。可是这董宣怎么好像一直盯着自己，留芳吓得把头低得更低了。
　　“怎么样了？”董宣看到眼前的人好像被自己吓到了，她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表哥这么做，是不相信自己？他生气表哥为什么不相信他呢？
　　“哦，没，没问题。”
　　“没问题，我就走了，”粗鲁地将留芳手中的账本抽回，然后转身离去。
　　莫名其妙，留芳如此想。
　　“来人呐，强抢民女啦！”
　　“救命！救命！”
　　“快点！快点！”
　　“怎么回事？”留芳看见楼里的姑娘都到门口看热闹了，随便找了个丫鬟问。
　　“不知道啊。”
　　好奇害死猫，留芳也挤到了门口看热闹。两个大汉正拉扯着一个穿丧服的年轻姑娘，不对，现场还有一个脑满肠肥的暴发户。这四个人不知道在纠结什么。
　　“怎么回事？”董宣站了出来，这毕竟是自家门口，怎么好让别人堵住自己的财路呢。
　　“是董老板啊，没事，我家的一个小妾赌气离家出走，这不和我闹别扭呢。”暴发户说。
　　“那你赶快到的，别挡在我家门口。”真是一句伤人心的话，谁让董宣就是这么一个和钱过不去的人。
　　“公子，救命，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小妾！”这姑娘把董宣当成了救命稻草。
　　“嘿嘿，董老板，对不住了，我这就带她走。”
　　董宣回头：“看什么看，还不回去干活！”没办法，每个男人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
　　众人愣住，可是那姑娘真的叫得很惨。“回什么回！没听见人家还救命啊！”人群中传来一道声音。众人将眼光投向那道声音的主人。人群中自然让出来一条道来，那声音的主人走到了暴发户的面前。“光天化日，强抢名女，成何体统！”留芳真是看不下去了，立刻出手了。
　　“你什么人？本大爷带自己的小妾回家，管你毛事！”暴发户道，两个大汉一左一右依然紧抓着年轻女子不放。
　　“姑娘，”留芳走到年轻女子面前问，“你是他的小妾？”
　　“不，我不是。”姑娘立刻否认。
　　“人家都说不是你的小妾，你还死缠着人家不放。”
　　“谁说的，你看这有借条为证，”暴发户拿出一张纸。留芳立刻拿过来看，原来是一张借条，签署日期是一年前。卖身契上写着“今有李大全借钱与民女桂香一百两，限期一年，到期不还则以身偿还。”
　　“哼，”留芳轻笑“以身偿还，谁说就是给你当小妾？”
　　“这——，反正这女人没有把钱给还上，那就以身偿还。”
　　“我呸。”留芳实在讨厌这种暴发户。
　　“你！”
　　“姑娘，您救救我吧，欠条是他逼我签的。”年轻女子立即否认。
　　“我说，这位大哥你也太容易相信人了吧，”留芳拿着那张借条在暴发户眼前晃了晃。“你不知道吗，欠条在我手中，我想怎样就怎样。”留芳边说边撕着纸。
　　“你，你做什么！”
　　“你不是看到了？现在没有所谓的借条了。”
　　两名大汉识相的放了手。其中一名大汉在暴发户耳边不知说了什么，暴发户流露出为难的脸色。“哼，本大爷度量大，不和你计较了。”暴发户撂下一句话立刻走了。
　　“都散了吧，”董宣见没什么事，立刻疏散了围观群众。
　　“董宣，有钱不？”
　　“没钱，”说道钱，董宣就特无情。
　　“有钱不？”留芳上下其手终于在董宣身上弄到一张银票。
　　“嘿，你是个女人你知不知道！”这下董宣更纳闷了，这个差点成为他表嫂的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端庄？
　　“好了好了，算我借你的。”然后转身对那姑娘说道：“姑娘，这些钱拿去好好生活吧。”
　　“谢谢。”
　　“好了好了，以后好好生活吧。”
　　深夜某小巷，有六个人，其中四个正是白天在万花楼门口“唱戏”的四个人，暴发户、年轻女子和两个大汉。另外两人正是木至诚和阿有。
　　“不愧是京城第一的戏班子出来的戏子，”木至诚道，“阿有，给钱。”
　　“是。”阿有拿出一袋鼓鼓的荷包给了暴发户。
　　“多谢。”四人相视而笑离去。
　　“阿有，你说要是换成以前，这个夏文青回怎么做？”
　　“嗯——，夏姑娘一定会看出来这是一出戏，即便看不出来，也一定回想办法帮人家赎身。”
　　“呵呵，”木至诚轻笑：“今天她居然死了借条，真是出人意料。”不过澹台名究竟是用什么办法让夏文青这么心肝情愿地帮他的，这种人若能收为己用，岂不是如虎添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