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困 夏乏 秋盹 冬眠》沉屿

2、Chapter2

　　记忆里轻盈的少年。影子在我面前不断摇曳
　　眼中小片涟漪，嘴角浅笑。渲染若隐若现的夏天。

　　陆司凡急匆匆的下楼，嘴里念叨着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陆妈妈叫住他，见他十万火急的样子无奈的摇摇头，“过来，给我把早饭吃了。”
　　“不吃了。我要迟到了。”边说边穿着鞋子，随手抓了抓乱七八糟的头发、
　　陆妈妈好笑的看着他，递给他牛奶和面包，帮他理了理头发。
　　陆司凡草草地咬了几口，把牛奶一饮而尽。叼着面包含糊不清地说：“我出门了。”
　　“哎！你路上给程屿买点吃的，这孩子这么瘦还不吃早餐。” 她冲他的背影喊道。
　　“关我屁事。”他翻了个白眼，把自信车蹬得飞快。
　　紧赶慢赶还是迟到了，第一节是师太的课，陆司凡火气很大把包往桌上一甩，转身走到教室外面罚站，一节课三十几分钟下来脚都不听使唤了。陆司凡默默得把她的祖宗十八代挨个问候了遍也觉得难消心头之恨。下课铃一响，见她抱着一堆讲义从后门出去了，一脚把前门踹开，黑着脸坐回自己的位子。
　　程屿皱了皱眉，也没多说什么。
　　陆司凡打开包拿出学校门口那家面包房买的早餐递给程屿，“给我吃了它，敢剩一口老子灭了你！”
　　程屿一愣，伸手接过，想是因为买了这个才会迟到，撕开包装一边吃一边拆吸管，牛奶有些凉应该是从冰箱里拿出来的，见他有些烦躁地擦着书本上的水渍，抿了抿唇，把自己的笔记递给他。
　　“干嘛！”语气生硬，程屿还是听出了一些尴尬和一些些的意外。
　　“历史的。”
　　陆司凡盯着他漆黑的双眼看了一会儿，才半信半疑的接过。其实也没那么难以相处，对吧。

　　陆司凡深刻的觉得班主任是有预谋的，让程屿和他坐比放个闹钟还灵光。不知道为什么一天下来都没有犯困。
　　看了一眼程屿俊秀的侧脸，陆司凡托着下巴，在课本上画着老师教的重点。好不容易挨到了下课铃，他用力伸了一个懒腰。像是舒展了下浑身一百多块骨头。
　　“要一起回去么？”
　　程屿淡淡的说：“不用了。”
　　“我妈说的。”程屿没有说话，陆司凡只当他是答应了，拿起书包刚想说走吧，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等一下。”快步走到教室外面才按下接听，倚在墙上微笑着说:“有什么事吗？”
　　程屿摸出手机，不紧不慢得写了条简讯，在轻轻的震动后发了出去。他把手机放回口袋，靠在椅子上看向窗外。
　　天空中有几朵云彩低低的浮着，向天边飘去。红色的边线像是天堂失了火。散发炽热的气息。
　　夏天快结束了吧。白天越来越短，不用两个小时天就要黑了。他轻轻吐了口气。
　　光线渐渐微弱，陆司凡笑着说了再见，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转身就愣住了。
　　红色的光芒洒满整个教室，巨大的玻璃窗后面绚丽夺目的晚霞，桌面反射出金色的余晖。
　　他的笑容凝固在了嘴角，程屿呢。他抬手看看时间已经是五点半了，拧了拧眉，怎么讲了这么久。抓抓头发下楼。刚到转角就见程屿喝着奶茶上楼。迎上他吃惊的目光，把左手的袋子递给他，“巧克力味的。”
　　太阳在程屿的背后一点一点下落，清冷的少年和他身后油画一样厚重华丽的背景在眼前铺展开来。
　　陆司凡上前接过纸袋，勾住程屿的脖子，语气轻快的说：“走走走，我们回家。”
　　纽约的凌晨，夜色渐渐被稀释，这座城市在黑暗中的苏醒过来。
　　落地窗前的男人拿着一个玻璃杯，晃动着里面的威士忌带动冰块一起碰撞杯壁。桌上的手机显示有一条未读信息，他紧了紧浴袍，拿起来看了一眼，仰起脖子喝下杯里的酒，回复道：明天上午的飞机，到了打你电话。
　　屏幕的光把他的脸照的苍白，蓝色双眸像海洋那么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