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一章 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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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嫣，不要贪睡了，快醒来。”
谁在我耳边说话？怎么觉着耳边酥酥痒痒的令人发笑？
“芷嫣，看来非要我掀帘帐进来抱你起床了。”
谁在推我的身子，搅乱我的美梦？
我口里含含糊糊地说着：“讨厌，走开！”手往半空胡乱挥着，试图赶走不速之客。
“丫头，还没有睡够？戏要开演了哦。”
这是？洛易斯的声音！
我一个激灵，立即从昏睡中醒过来。眼一睁开，就落入一双幽碧的眸子。
“总算肯醒过来了，好像我把迷迭香多施了些。不过谁叫你让我这么激动，分量都掌握不好了。”
他用右手的拇指和食指钳住我的下巴，笑容诡魅。
“你，到底把白熙怎样了？”我忍住恶心，声音却止不住颤抖。
“呃，你就这么关心那个叫做白熙的妖狐？真是没有良心，这么快就对别的男人投怀送抱，你叫我情何以堪？。”
“呸！”我对着他的脸啐了一口。他不曾躲闪，被我喷了个正着。他伸手抹去脸上的唾沫星子，仍是一副笑脸地看着我，跟之前打他耳光时暴躁的模样简直天差地别。
“丫头，我知道你一定很恨我，不过，怎么办，我现在好像越来越喜欢你呢。”他站起身立到一旁，光线才从空隙处透过来。我借着光，才发现自己被束了绳索坐在墙角处，四周的空间摆设，显然不是袁家别墅的大厅。
“这里是哪里？白熙到底怎样了？”我仰起头，一连串地追问。
狐狸，你千万千万不可以出事，你知道吗？你要是真有三长两短，我会承受不住的。念及此，我心底陡然生出浓浓的酸楚，胸口左边的地方像是被利物锥刺般疼痛。
“你先关心自己吧。”他拍拍衣袖，转身背对着我，朝房间里另一处方向开口说话：“泠泠，准备仪式。”
我这才看见袁泠泠身着一袭洁白婚纱，手捧粉红花簇地立在屋中央。我见她神情间恍恍惚惚，举动间显得机械呆板。
这样子的她，跟之前持刀抵住我的袁泠泠迥然不同，却同我在花海里看到的那个袁泠泠几乎一模一样。
难道说，幻境里的一切真要在我眼前实实在在发生？
我心急如焚地暗自催动法术，想要解开绳索。正绞尽脑汁地尝试，却见洛易斯悠悠转过身来，语气冷淡地说：“没用的。我这是百年藤条，你越是挣扎，越是捆得紧。我劝你，还是好好待着看好戏就行。”
我别过脸，不想让他看见抑止不住滑落的泪。
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做？
狐狸...小熙...
*
“泠泠，愿意嫁给我吗？患难与共，此生不渝。”洛易斯换上一副情深款款的眼神看着袁泠泠。如果不知情的人，定会被他语调的诚恳感动。
袁泠泠像是着了魔一般，他话刚说完，就迫不及待地猛点头。
洛易斯眼中闪耀着绿色的银光，眼角含笑，薄唇轻启：“那就盟誓吧。”
袁泠泠把捧花放在一旁，然后缓缓从怀里掏出一个红色锦盒，用右手食指指尖去勾挑盒上的扣环。只听发出细微的“咯噔”声，锦盒慢慢启开，随之从里面发出一道柔和的红色。
洛易斯正对着锦盒的脸一下被印出红艳艳的色彩，一双绿眼转成了赤红。
我远远地看着他，从他望向锦盒的时候起，直到方才锦盒开启，他脸上禁不住流露出的神情被我瞧得一清二楚。
那是再明显不过的贪婪。
看来，他费尽心思就是为了盒中的神秘宝物。但是，那个被他提及的盟誓又是怎么回事？
我还没及细想，就见他从锦盒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样物品，宝贝似地搁在掌心。一片红光在他掌心萦绕流动，煞是好看。
袁泠泠把空无一物的锦盒搁置在一旁的桌子上，然后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用黑布包裹住的长梭形的东西。
我死死盯着她手上的动作。那个物件的形状太熟悉不过了。
原来，幻境里的一切，都是真的。
洛易斯朝她点点头，意示她打开包裹物。
袁泠泠低头，纤指轻挑，黑布应挑而落，只留了刺目的银光闪烁。
果然是那把曾经出现在幻境中的誓情刀。那么，接下来的事情，我不用看也知道了七八分。
此时的我，动弹不得，再也不能像之前掷石击刀。那么，割腕，释血，祭石，是不是就会这样按照路洛易斯的如意计谋步步下去？
我颤颤巍巍地闭上眼，不忍再看下去。对不起，袁泠泠，我没能将你委托的任务完成，还害得狐狸生死未卜……
灼热的眼泪从眼皮中滚落下来，湿了唇，沾染了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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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窜入鼻中。我虽然已经做好心里准备，但仍是蓦然受惊地睁开眼。落入眼帘的却是近在咫尺的洛易斯。
“丫头，我都叫你好好看了，这么精彩的场面你都能闭上眼睛，错过多可惜啊。之前的那些胆量都去哪了？”他语气里带着一丝玩性，和并没有恶意的嘲讽。
我暗自给自己鼓劲。单芪，你不能在这个时候退缩，不到最后一刻，输赢未定。
“你究竟想玩什么花招？”我打定主意，收干眼眶中的泪水，然后昂起头看着他。
他伸出纤长的手指，在我唇边停住，挑起一滴未干尚余温热的泪珠，放到眼前细细看起来。
“人类真是奇怪，动不动就流泪。说你们脆弱不堪吧，却偏要强装坚强，号称强大。”他若有所思，绿眸中的邪气突然都散去。
我被他陡然的变化搞得如坐云端。明明唾手即可完成的大计，为何在关键一刻停住，还像是没事人一样过到我这边莫明地研究起眼泪，说了一番不适宜的话。
不对。我刚才分明闻见了一股子血腥味。难道说，他已经？
我想到此，脸色骤变?ζ?房聪蛩?砗蟆?
袁泠泠此刻正歪斜地倚在一张藤塌上，双目紧闭，神情安详，脸上挂着幸福满足的微笑。我顺着她的脸往下看去，直到手腕上一条殷红的血痕窜入眼。
“你放心好了。她不过是割了个小伤口，滴了几滴血到这块鸡血石上。一个小时之后她自然就会醒过来。”他看穿我当下的想法，在一旁用淡淡的口吻说。
我抬眼看向他，心情莫明的复杂。刚要开口，就见眼前红光一闪，一块红彤彤的石头摊开在我眼前。
他摊着掌心凑到我眼底：“这是袁家世代相传的宝物，可以避邪驱灾。不过，除了袁家嫡传子孙，谁也不能启动这块宝物的神力。”
我仔细打量眼前的石头。远看是整块的红艳，细看之下才发现原来是如云似雾地透出血色。色泽鲜艳，异彩流光浮动，一看就知道是上佳的神物。
他把鸡血石握入掌心，收回自己衣袋，然后接着说：“但是还有一种例外的情况，那就是鸡血石的传承者如果在结婚时以自己的鲜血盟誓，那么拿着鸡血石接受盟誓的人就会拥有开启神物的力量。这就是我为何想方设法地弄出今天这样的一场仪式的原因。明白了吗，丫头？“
我静静地听他讲述，心里却将信将疑。
他所讲的话虽然能很好的解释之前发生的那些怪异事情，但我始终不相信他会只是简单地为了一块石头。而且，这样的结果太过于温和，不象是他之前表现出来那样的凶恶，那种欲致人于死地的残忍。
他看向我的眼里泛起柔和的神光：“我知道你必是不相信。没关系，丫头，我也不过是完成了任务，心情愉快，所以才有兴致告诉你原委。信也好，不信也罢，无所谓。“他站起来，嘴唇张合地喃喃自语几声，我就觉身上一松，原来的那些蔓藤都消失不见了。
摆脱了身上的束缚，我立刻一跃而起，急速地往袁泠泠卧躺的方向冲过去。
到她跟前，手指往她鼻下一探，气息犹存。再搭脉静听，脉象平和。果然像他所说，并无大碍。那么，他的话是不是可以相信呢？
转身，正对着他：“你把白熙怎么了？”
洛易斯，讲实话吧。如果你再敷衍我，我一定豁出去跟你拼命。想到此处，我下意识伸手握住颈间的白玉。
如果，如果狐狸真有不测，那么，我会偕同白玉与你同归于尽的。
他看着我的眼神慢慢暗沉下来，抿嘴久久不语。
我的心顿时纠结起来，指尖忍不住发抖。
难道，难道……
“小熙……”我嗫喃着，视线开始模糊起来，握住白玉的手紧了又紧。
他眼里刚闪过一丝不忍，就被我眼中迸发出的冷冽的眼神吓了一跳。
“蛇妖，我今天就要为小熙报仇！纳命来吧！”我咬牙用力地把白玉从脖子上扯下来，持在手上往他站立的方向冲去。
他似乎很畏惧我手上的白玉，见我来势汹汹，于是立即移动身形躲开。我一扑未成，见他已经移到身后，就立刻掉头又狠狠扑过去。
小熙，我会为你报仇的。
此时，我的泪早已如霖雨直落，满衫尽湿。
还没有到他跟前，手臂突然被人抓紧，旋即落入一个温热的怀抱。我拼命挣扎着，却听耳边吹来凉凉的气息：“芪儿。”
我停止挣扎，缓缓抬起头，透过迷朦的泪水，看见狐狸绝世的容颜正对着我笑。
“小熙？！”我有些迟疑地摸上他的脸。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来，证实了并非虚幻。我狠狠就着他的脸拧了一把，只听他“哎呀”一声，一张俏颜扭成一团。
“你个破孩子，既然没事了还不赶快出现，非要我以为你死了哭得肝肠寸断不可吗？”我语气急速恶狠，但心底却是万般开心。
狐狸摸摸被我拧过的脸，一脸委屈地说：“还不是因为他说要我等着看好戏。”说完，朝前方努努嘴。
我这才想起还有个洛易斯的存在，忙转身，气急败坏地朝他叫嚷：“你明明没有杀了小熙，为何刚才要做出那种让我误解的表情？”
洛易斯悠悠哉哉地走到我身边，伸出手指揩拭着我脸上的泪痕，眼里全是一片的笑意。
“丫头，我可是什么话都没有说，是你自己胡乱瞎猜而已。”
“啪”地一声，他停在我脸上的手被人猛地拍开。
“拿开你的脏手！”狐狸声音冰冷不悦。
“看样子刚才打得不尽兴，不如再来斗斗？”洛易斯摸着自己被打开的手，然后满脸挑衅地看着狐狸。
我忙拉下狐狸，分别看向两人：“你们谁来解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
原来，在我去察看袁泠泠的时候，狐狸和洛易斯在半空中斗得正激烈。洛易斯的修为明显比狐狸高出许多，几个回合下来，狐狸就已经显出败势。
在我被袁泠泠持刀抵住腰际的刹那，狐狸刚好回头看见这一幕。于是心里一急，手下缓了半步就被已占了上风的洛易斯反手一记重击，拍在胸口。
狐狸顿时闷哼出声，同时嘴里一甜,一股血腥味充盈在口中。
洛易斯见机立刻近身施了定身术，把狐狸定在当场，口不能言，身不能动。
洛易斯拍拍手，移步到我身边之前，低低地扔给狐狸一句话：“我本来看你不顺眼，想除去算了。不过，看丫头好像很紧张你的样子，要是我杀了你，她一定会跟我拼命。那就先留下你，等着待会儿看场精彩的好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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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完狐狸的讲述，然后抬眼看着洛易斯：“你就是为了这么件破东西搞出这么些花样？”
他嘴角噙笑，绿眸忽闪：“破东西？丫头，你可不知道这块鸡血石事关一条性命，我非要拿到手不可。好了，我还有正事要办，不跟你们玩了。”他刚走几步，然后又回头快步到我面前，俯下身子来，低哑着嗓子说：“丫头，我知道这次是鸡血石引你们来的。以后出去办事，记得把自己身上的气息掩盖一下。不是每次都能遇到我这般手下留情的。”
我张大眼，狐疑地问：“什么气息？”
他抿嘴一笑，正要回答，突然瞥了我身后的白熙一眼，顿了顿，避开了我的问题：“还有，你知道吗？我有两件事情想告诉你。一件让我觉得有些愧疚，就是之前对你下手太重。”
“另一件却让我很得意，那就是我们昨晚的吻，记忆深刻。我会永远记得的，丫头。”说完他就身形后移，像是怕我再给他一巴掌。
“我走了。我们一定还会再见，不过，下次我会以本来的样貌和身份出现。丫头，记得要想我哦。”
突然，我觉得脸上一凉，一片软软的唇轻轻印在肌肤上。待我回过神时，洛易斯已经在屋子里消失无踪了。
他最后那几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摸上那片残留了余湿的肌肤，脑中浮现出昨晚被他强吻的情景。突然发现，我变得没有那么抗拒和恶心了。
洛易斯，你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妖？我怎么都看不懂，猜不透？
突然，一双手揽住我的肩头，狐狸冰冷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夹杂着明显的不悦。
“芪儿，我们该回深筑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一章 真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