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君一场烟火》清橙二二鱼

6、第 6 章

　　大四下半学期开学，也就意味着她必须要找工作了，其实她这个时候找工作算是晚的，人家那些有上进心的早已经在大四上半学期找到工作。

　　新年之后时小望经常和叶瑾聊电话，有的时候挂着□□打开视频就算没说话也觉得开心。
　　三月底，她投递到B市的简历——叶瑾所在城市的一个大企业录取了她，收到录取通知的时候她立刻打电话给叶瑾，很意外的是接听电话的是一个女人，时小望心里咯噔一下，“能叫叶瑾听一下电话么？有点事找他”

　　“叶哥喝醉了，是什么急事吗？”话筒另一端的人似是和叶瑾很熟稔。

　　时小望此刻心绪万千，万一又是狗血剧情，什么喝醉一夜情之类的……大概是对方觉察她的沉默，补充了一句，“叶哥的妈妈也在这，不方便对我说也可以对叶哥的妈妈说。”

　　终于松了一口气，放下电话，时小望失神片刻，晃晃脑袋，实在不想承认，叶瑾的人生其实没有多少自己是参与的。

　　四月中旬，她毕业论文答辩完毕，便到B市签约。

　　在B市的客运站，时小望出站就被叶瑾扯进怀里，她靠在他的胸膛，感受他心脏一下一下地跳，闭上眼睛竟带下两串眼泪，胡乱蹭着他衣服乱擦，他额头抵着她的，轻声问怎么了，她只是摇头。

　　租的房子里公司不是很远，离叶瑾的档口有些远，叶瑾没有读大学，跟他妈妈一样，在这个城市个体经营。时小望是在很久之后才知道这个消息的，她一度可惜，离婚真是造孽！

　　隔天她到公司报道，工作内容不是很困难，只是所用到的软件、书籍以及所写的工作报告全是英文的，为了方便，她把自己电脑的系统也换成英文系统。

　　不知不觉一个月便过去，在这一个月她还把毕业证给领了。虽然在同一个城市，时小望和叶瑾还是用电话和视频联系的比较多，刚入职场，她也忙。

　　又是周末，总算有空约会，叶瑾开车带着时小望在B市转着，确实她也不了解B市。中午吃饭，刚进饭馆便听到有人叫“叶哥”，他笑着和那一桌人打招呼，牵她过去坐下。

　　这些是他朋友，她一一微笑着打招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只觉得很多人看她的眼神都有异样。她安静地吃饭，耳边是叶瑾和那群人的声音，大声地聊着哪里的档口比价好，看好哪种东西等等。

　　本来不觉得有什么的，吃饭中途进来一个女人，高挑火辣的身材，化了淡妆，一眼看过去，时小望想到一个词，强势。

　　那个女人也看到了时小望，她挑了挑眉，冲着身边人喊了声“叶哥”，时小望恍然大悟，原来是上次电话里的人。

　　叶瑾的一群朋友看到那个女人，纷纷调侃“思瑶姐来迟了，喝酒”“喝酒”……叫思瑶的女人豪气地举起一杯酒，“我自罚三杯”

　　时小望这一刻真的有些妒忌，当一个男人身边的女人能够打进他的朋友圈，说明了什么？一顿饭后半段吃得有些恍惚，她也很想打进他的朋友圈，可是她在一个不知道缺口在哪里的圆面前茫然失措。

　　不管时小望茫然与否，生活的车轮都在继续转动，工作渐渐上手，越来越需要用心，早晨走得太匆忙忘了带文件，她想起叶瑾此刻还在她家中，两人虽然偶尔睡一起，时小望没胆做什么，不然时妈妈铁定打死她。

　　她拨通叶瑾的电话，叶瑾似乎还在睡觉。

　　“怎么了？”他问。

　　“叶瑾，帮我看看我电脑旁有没有一份文件，然后帮我开电脑发一份电子版的给我”

　　听筒传来悉悉索索的响声，半晌才听到他说，“很多文件，全是英文的，你说的是哪一份”

　　她顿时想到不应该叫叶瑾找这种文件的，立刻改口说，“没什么了，快点起床吧，太阳出来已经很久啦”

　　笑着聊了几句她就挂了电话，一种莫名的情绪弥漫在心头，说不清道不明。她对经理解析了几句，经理笑着说现在不用回去拿，中午再拿也行。

　　不知道叶瑾的妈妈是怎么知道的，可能是叶瑾说的。此刻时小望正在坐在茶餐厅里，对面是叶妈妈。

　　“很多年没见过小望，一眨眼就成漂亮的大姑娘。”叶妈妈很和气亲切，就差没把时小望当成女儿。

　　“阿姨也是，这么多年都没有老”她笑嘻嘻的摸样很讨喜，心里很高兴，听到这么说当然以为得到叶妈妈的认可。

　　又扯了一阵子家常，聊到叶瑾的爷爷身体怎样，时妈妈怎样等等，时小望没有想到叶妈妈话锋一转，竟然转到当年叶妈妈和叶爸爸离婚。

　　“当年我也像你和小瑾一样，谈恋爱的时候以为爱情就是一切，我父母当初是反对我嫁给小瑾的爸爸的，我一意孤行，到最后害苦了小瑾。”

　　时小望不知道叶妈妈说这番话的意义，她茫然地看着叶妈妈，叶妈妈叹气接着说，“我看思瑶那个孩子很有心，两三年前小瑾做生意时认识的，两人倒也很合伙，相互照顾相互扶持。

　　小望，你从小就很优秀，念书也很刻苦，念的也是名牌大学，现在也在大企业工作，事事尽求完美。叶瑾不一样，他高中之后就一直做小本生意，没念大学，你们还年轻。”

　　听到这里，时小望就算再笨也明白是什么意思，她觉得胸口被什么堵住，闷闷的，心头钝钝的痛，竟生出几丝绝望。

　　她回到家里，叶瑾一把抱住她，亲了亲她的脸蛋，半晌她也没反应，他终于觉察到她的异样，“怎么了？”

　　时小望双手紧紧地环着他的脖子，她说，“我爱你”

　　时小望一句表白，他们甜蜜了一个月。

　　接到那个叫思瑶的女子的电话时，她正好写完一份报告，拿起电话下意识的“hello，who’s that？”

　　半晌电话的另一端也没有声音，她刚要开口就听到“是时小姐吗？”

　　“是的，你好，请问哪位？”

　　“我是李思瑶，可以见面聊一下吗？”

　　约好时间地点她疲惫地趴在桌面上，手指无意识地摆弄着叶瑾送的手机小挂件。晚上来到和李思瑶约好的地方，她坐下，可能过了十几分钟，两个人都没有开口。

　　“李小姐，有什么事吗？”大概她也猜到是什么事，只是没有人戳破怎么也不愿意面对，捧着水杯，有些心不在焉。

　　“我怀孕了”

　　“噗——”话刚落音，时小望刚刚喝的一口水通通喷出来。

　　“开玩笑的，你不用这么激动”

　　对面的人笑着递纸巾给她，她手忙脚乱擦着，“不是激动，是觉得这世界太狗血。”

　　“我和叶哥没什么，我也不知道要和你谈什么，我承认我爱他，但是我没必要用这些手段，这世界男人多了去。我只是很想知道你们的故事，是什么女子才让叶哥这么念念不忘。”

　　时小望笑了笑，“也就是这样的人，你也看到”她顿了顿，“抱歉，我们之间真没什么故事，让你失望了”

　　那个晚上说了很多，时小望只记得一句，那个人说，“你们真的不合适，你太骄傲了”她固执的想要忽视，那句话最后却成了她的梦魇。她选择和叶瑾坦诚，叶瑾抱着她沉默了很久。

　　“所有人都这样对我说，我们不适合。我有的时候在想是不是我们太年轻了，所以才会有这么多人说我们不适合，我每天都很努力，总希望有一天有人对我说，祝福你们。”

　　时小望定定看着他，只觉得心疼，喃喃自语，“我也每天都很努力，可是为什么却觉得我们的越走越远了”

　　他们都清楚，不是越走越远，而是越接近越了解，默契地选择了忽视很多东西，导致彼此都走在一条随时都可能崩溃的道路上。

　　时小望申请调职之后，以为要等很久才会有结果，没想到没几天，调职申请批了下来，那天她打电话找叶瑾吃饭，叶瑾笑着问她，“什么时候走？”

　　她用筷子戳着茄子，很挑剔地把皮去掉后才吃，“下星期”

　　“嗯”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还说什么。

　　她走的那天，他到飞机场送她，到她检票的时候，她忽然缩回递出去的票，飞快的往回跑，扑进他怀里，他抱着她笑得满足，却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