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犹记君归处》翠寒烟

56、第五十五章

　　第五十五章

　　他们在温泉边修整了一夜。吴邪说，前面九龙抬尸棺那里是人面鸟的巢穴，喜欢把猎物挂在裂谷的青铜锁链上风干。这话主要针对解雨臣，因为只有他没来过。

　　胖子道，“吴邪，在进去之前，你先老实告诉我，这次就只看看青铜巨门？”

　　吴邪无奈地瞥了眼胖子，“我的计划是这样，后来瞎子说起他祖先的事情，我还以为瞎子有办法。”

　　黑眼镜把鬼玺拿出来递还吴邪，“哑巴张告诉你用这个开门，你有没想过他从一开始就在忽悠你？”

　　“他不是这样的人。”吴邪接过鬼玺，“他没必要骗我，因为我根本不知道怎么用鬼玺。而且……我打心眼里相信他。”

　　尽管那个人是连奥斯卡影帝也望尘莫及的人。吴邪有些苦闷。

　　解雨臣靠在热腾腾的岩石上玩手机游戏，胖子无聊，凑过去看他玩。吴邪拿着鬼玺仔细端详，这么些年，他摸这东西不下数千遍。

　　黑眼镜终于不再研究壁画，而是开始闭目养神。

　　吴邪想，进去碰上人面鸟，大伙肯定又得受伤，自己连门都开不了，去了有什么用？站在外面喊话，说张起灵我们组团来看你了？他也未必听得见。说到底，自己是来做什么的？发疯了？还拖累其他三个人，要是出点什么事，他这辈子于心难安。

　　“瞎子，北魏年间，龙纹盒子里的东西被人拿出来雕成鬼玺和戒指，然后分别留给张家与女真人的理由是什么？”吴邪看着黑眼镜。

　　黑眼镜抱起双臂，嘴角微微翘起，似笑非笑，“小三爷，你不休息，还琢磨这事呢？”

　　吴邪点头，“琢磨好些年了。你明明知道这么多事情，也晓得我在寻找真相，为什么不告诉我？卖给我也好啊。”

　　黑眼镜竖起食指在嘴边摇了摇，“不是我不想做这笔生意，其实对于我来说，这些情报没有隐藏的意义，虽然我不想告诉别人，可小三爷是什么人呐，卖个价钱也好。不过哑巴张说，告诉谁都不能告诉吴邪，如果说了，砍了我。”

　　……告诉谁都不能告诉吴邪？还威胁要砍了黑眼镜？

　　吴邪差点栽到温泉里。连胖子也从解雨臣那里扭头说：“操！出生入死这么多次，他还这么见外，胖爷我白救他了！”

　　“他是为我好。”吴邪忽然笑了笑，“他不是说该轮到我守门，结果他替我去了，还不让瞎子告诉我有关终极的线索，他其实根本不想我插手这件事，也不愿我继续追查下去，为此他还专门为我撒了个谎。”吴邪举起鬼手中的玺，“我现在怀疑，这东西确实打不开青铜门。”

　　“不会。”如此斩钉截铁说话的居然是解雨臣，他已经把手机收进口袋里，“鬼玺是北魏年间雕成，所以具有战国时期的风格。这是块玉石，那你们有没想过它之前是什么？和氏璧没被始皇帝做成传国玉玺前只是块绝世美玉，那鬼玺最初的样子呢？未经雕琢的玉石？或是毛石？它既然在龙纹盒子里，必然同青铜门有联系。张起灵不会拿这个骗吴邪，我觉得重点在鬼玺未成鬼玺前是什么？还有为什么要雕成鬼玺。”说完，解雨臣深深地看着黑眼镜。

　　“我真的不知道，我知道一定说。”黑眼镜举起双手，对解雨臣做投降状，“而且我都破坏对哑巴张的承诺了，反正他在青铜门里，一时半会砍不到我。”

　　“同志们，小哥叫吴邪十年后来，是不是门十年后才能打开？”胖子说。

　　吴邪点头，“我确实这么想过。”

　　“这么智能，还计算日子？”胖子不相信。

　　“因为我觉得它不像这么智能的东西，所以我才来。”吴邪看着胖子，“十年是一个轮回，小哥告诉我的时间其实是这件事结束的时间，我不能等到十年，否则我怕再也见不到他。”

　　“别想了。当一件事情毫无头绪的时候，最好的办法是继续做下去。”解雨臣望着黑幽幽的缝隙，那里通向一个神秘的世界。

　　又大概休息了一个小时，几个人终于背起包，换黑眼镜打头阵，往人面鸟的巢穴走去。那个地方其实是大裂谷的最下方，到处是不平整的黑色火山岩及从上面掉下的尸骨，还有层层叠叠的鸟粪。

　　“不知那九条大虫子还活着没？”胖子道。

　　大虫是九条巨型蚰蜒，看体积都不知活了多少年，盘在万奴王棺椁的石台上，组成名副其实的九龙抬尸棺。

　　“自古华山一条路，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我也得过。”吴邪盯着黑眼镜的后脑勺，发狠地说。

　　解雨臣突然轻笑一声，“啧啧，吴邪，该怎么说你好呢？”

　　快走到头时，黑眼镜在前面摆手，意思是他先进去探路，看看人面鸟还在不在。吴邪不愿意，说这事他起头，不能让黑眼镜去。

　　解雨臣拉住吴邪的包，严肃地说：“吴邪，你觉得跟瞎子比，谁碰上人面鸟后存活的几率比较大？”

　　“小花，我太瞧不起我了。”吴邪郁卒。

　　“我承认你已经成长了，可跟某些人比，你还是靠边站吧。”解雨臣松开吴邪的包。

　　胖子也说：“瞎子和小哥都不在人类的范畴内，鬼知道他们的祖先跟门后面的东西是什么关系，搞不好那些东西在门里太寂寞，很久之前出来泡了几个人类妹子，然后生出他们这群货。”

　　“我知道门后面是什么了。”黑眼镜忽然冒出一句话。

　　“什么？”其余三人异口同声。

　　“宙斯。”黑眼镜咧嘴笑。

　　“操！”胖子骂了句。

　　吴邪也满头汗，“你这思维跳跃得太厉害，从三维空间进入二维空间了。”

　　“他说宙斯老儿没事就溜下奥林匹斯山乱搞男女关系。”解雨臣不屑地说。

　　“这个我也知道，他喜欢变成公牛去勾引女人。”胖子道，“我就不明白那些女的怎么全上钩了，牛的那儿比其他物种大不了多少啊。”

　　“打住。”吴邪抹去额头的汗珠，“胖子，少在这给爷扯淡，什么话经你口都透着色情。”

　　“日！吴邪，你三十五了还纯洁个屁！不会是处男吧？”胖子一挺腰，右手指着自己的□□，“爷的双蛋在此，要胖爷扯哪个给你看？”

　　吴邪一下窘住，随即骂道，“死胖子，我就是处男怎么着？你他妈正经点，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胖子还没笑，吴邪接着拖解雨臣下水，“小花也是处，稀奇吗？”

　　解雨臣愣了愣，居然也开口骂道，“操！小怂货，死道友不死贫道是吧？”

　　“秀秀说的。”吴邪继续死道友不死贫道。

　　胖子“哈哈哈”笑个不停，眼泪都要流出来了，看向黑眼镜，“瞎子，别跟胖爷说你也是处，活了这么久，难道没开过荤？”

　　黑眼镜说：“我拒绝回答。还有，我现在准备出去。”

　　吴邪望着黑眼镜的背影，不知为什么回头看了看解雨臣。

　　“看我做什么？”解雨臣皱眉。

　　“我觉得你挺关心他，所以……”吴邪说。

　　解雨臣惊讶得张大嘴巴，“你赶紧去配副老花镜。”

　　黑眼镜笑着摇摇头，径直走了出去。

　　吴邪很紧张，害怕黑眼镜出事，可是过了很久，居然一点动静都没。“难道人面鸟出去觅食了？”他说。

　　“你们进来，安全的。”黑眼镜的声音忽然传过来。

　　解雨臣拍拍吴邪的肩膀，“叫我们过去呢。”

　　当初那种嘴里含着猴子的鸟是吴邪与胖子的噩梦，如果不是阴兵借道，他们可能已经死在云顶天宫。也是那次，他们看到闷油瓶混在一群阴兵中进入青铜门背后。算起来，不可能有十年，门是怎么开的？

　　黑眼镜站在九龙抬尸棺的台阶下面，离巨型蚰蜒有些距离。“你们看，”他指着四周，“这么多尸体，看样子死了好几年。”黑眼镜所指之处皆是已化为白骨的人面鸟、口中猴的尸体，触目惊心，尸骸遍野，像是鸟和猴子整个死去，裂谷空空荡荡，静得可怕。

　　“老天开眼了。”胖子用力踩上某只口中猴的头骨，“咔嚓”一声打破裂谷里的平静，“还是小哥干的？”

　　然而，吴邪的警惕心白费了，什么都没有发生。

　　解雨臣蹲下来，仔细研究地上的白骨。他发现无论是鸟的骨头还是猴子的骨头，都在咽喉处有致命伤，伤口之深甚至在骨头上留下牙齿的痕迹。

　　“张起灵再强也是个人，杀不了这么多人面鸟。”解雨臣抬头看向吴邪，“全是被一种野兽咬死的。”

　　“乖乖，会被什么咬死？地上爬的还是天上飞的？鸟会飞，应该是天上飞的吧？”胖子仰面望向上空，可上空除了他们当年看到的女真勇士尸体，应该别无他物。

　　“这里还是不安全，即便鸟跟猴子都死了，可袭击它们的东西也许蛰伏在附近。”吴邪看了眼青铜门，闷油瓶就在里面，可他见不到他，所谓咫尺天涯正是如此，

　　黑眼镜走上台阶，绕到棺椁之后的影壁前，上面有许多跟女真文字同一体系，却不是女真字的文字。

　　“咦？那个千手观音的尸体呢？”胖子指的是有十二只手的万奴王，当初被吴邪他们用炸药炸翻在地。

　　“早被鸟和猴子吃了。”解雨臣拍了怕衣服上的灰尘，站起来，“本来就是食腐动物，虽然对新鲜人肉也来者不拒。”

　　吴邪觉得恶心，那死了不知多少年的尸体也吃得下去，也不怕吃了长出六对翅膀。

　　“不是食腐动物啊，麒麟血对吃尸体的东西有奇效，可吴邪当年差点就喂了猴子。”胖子说。

　　“难道被袭击人面鸟的东西吃了？”吴邪道。

　　三个人正在下面研究万奴王的尸体上哪儿去了，黑眼镜在影壁前出声，“各位，我好像知道鬼玺怎么用了。上次我来抄了点东西回去研究，这些年总算有突破，这番回来看到原文，我竟然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