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爱随风》梦襟依然

2、战争

　　车颠簸在去北大营的路上，林义堂和华言都一声不哼，华言脸上的泪水还没干，远处已传来隆隆的炮声。忽然车速变得慢了下来，“阿福，怎么回事”林义堂不满得问前面的司机。“老爷，路上多了好些兵，挡着路了。”
　　果然，三三两两的中国士兵或掺或扶得走过来，人数渐渐越来越多。显然他们正急速得往后方撤退。
　　“怎么，打败了？”华言紧张得问道。
　　“白启兄，白启兄！”忽然，林义堂摇下车窗，朝前方叫到。
　　华言看到一位四十多岁，着军官服的男子跑了过来。他满脸血污，军服上好几处破成碎条，显得狼狈不堪。等他跑近看清是林义堂和华言两父女时，不禁大吃一惊，叫到：“义堂兄，怎么是你们，我不是打电话让你们尽快离开了，你们怎么反跑到这里来了？”
　　“白叔叔，我二姐她到北大营去了！”华言焦急的喊起来，泪水不禁又流下来。
　　“什么？”白启吃惊转向林义堂。“华仪她．．．．．．＂
　　“唉，华仪她去找蒋敬轩了。”林义堂无奈得垂下头。
　　“明白了，如今国难当头呀。小日本无理挑衅，如果不是接到命令“不予抵抗”。北大营哪里会这么容易失手。不说了，走，我陪你去找华仪！不要开车，目标太大了”
　　“父亲......”
　　“你留在这里，不准走。阿福看着她！”林义堂说完就跳下车，随白启向前方奔去。

　　华言蜷缩在车厢里，耳边是不间断的枪响声和轰轰的炮声。虽然阿福已将车开在隐蔽的树丛中，但那不远处火药爆裂的闪亮仍然刺痛着华言的眼睛。
　　“福叔，为什么父亲和白叔叔还没回来？我想去找他们！”
　　五十二岁的阿福望着华言，竭力隐藏住内心的焦急。他十七岁来到林家当下人，眼瞅着林家三位小姐出生、再出落成娇美动人的大家闺秀，特别是这个三小姐，是全家人的掌中宝，从小养尊处优，那里知道人世间的疾苦，而如今她却处于这战火纷飞之中。想到日本人的凶残和贪淫，阿福不仅打了个冷颤，只怕二小姐和老爷都难逃日本人的毒手。他定了定神，温和对华言说“二小姐，你悄悄得先待在这里，福叔去看看！”听完，不等华言有所反应，已跳下车向远处的黑暗奔出。因为他知道如果慢一点，只怕这位三小姐就会死缠着要一起去了。

　　时间一分一钞得过去，华言似乎听到远处鼎吠的声音，还夹着某种语言。“是日本语！”华言大吃一惊。因为二姐华仪去过日本留学，所以华言懂一点日本语。
　　忽然车门被人猛得打开。华言吓得几乎要尖叫起来。仔细一看原来是阿福。此时阿福气喘嘘嘘，满脸泪痕。他一把抓住华言的手，急促而又悲伤得说道：“三小姐，快跑，现在到处是日本人！老爷和白先生已经，已经．．．．．．”阿福已经说不下去，老泪纵横。
　　“啊，福叔，你说什么，你说什么！”华言只觉脑袋轰得一响，她抓住阿福的手，颤声问道。
　　“二小姐，快走！”阿福拉着华言的手跳下车，猫着腰往林子深处跑去。
　　可是跑动的声响显然已经惊动了远处四处搜寻的日本人，手电筒尾随着华言和阿福奔跑照射过来，即刻一小队日本士兵尾随着追来，并不断叫喊着。
　　“嗖嗖”华言只觉得子弹从耳边飞过，打在树干上啪啪作响。她的心紧张的要跳出来，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快跑”。
　　面前右边是一片浩如烟海的芦苇荡。阿福抓着华言急切的说“小姐，你去芦苇荡躲躲，我把他们引开，待会来找你！”话未说完，阿福就已经把华言推进芦苇之中，紧接着自己向左，跑进树林的更深处。
　　“福。。。。叔！”华言哑着嗓子叫着，泪水又哗哗地流下来。
　　长长柔软的芦苇密密的盖住了华言，她一动也不动地伏在那里，听到繁杂的脚步声绕过芦苇荡向树林深处奔去。没过多久，又传来了几声枪响和无忌的狂笑声。
　　“福叔！华言用手死死得捂住嘴，无声地抽泣着。
　　远处，火光已经染红了沈阳城的半边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