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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少年,盛夏未及 ...

  •   海,是那伤心的君子流下的眼泪汇集而成;山,是那感慨的庸人完成不了的责任堆积而成。
      伤感的小草在渴望着春天的轮回;伤感的黄河在渴望着春天的来临;伤感的沙漠在渴望着有一天变成一片翠绿的森林;而悲伤的以翔,只是在真实的面对前心酸,难过。
      村里通往市区的公交车并不多,而能直接到达市医院的更是只有一辆。以翔在公交站台等了十多分钟后,终于一辆到市医院的公交出现在以翔的视野中。以翔从口袋中掏出零钱,急忙迎了上去。
      或许这个时候,这个世界才完全苏醒吧。公交车的每一站的停靠,以翔都可以看见挤满整个公交站台的上班族,有的手中提着早餐,有的则直接在等车的这段空余时间填饱了肚子。路上的车辆明显拥挤了许多,就连经过的一些学校门口都已经有交警人员维持车辆通行了。
      但红绿灯还是一成不变的按时按点的更换着,过往的车辆也一如既往的按造交通次序稳妥前行。以翔的心中却没有因车辆的行驶及时间的流失而放松半分,坐在公交车的前排,眼睛直视着前行的道路,数着一个又一个过往的站台,等待着市医院的到达。
      很多时候,我们总是容易沉醉在太过突然的真实里而不愿醒来,所以总是莫名的生出一些心酸与难过。此刻的情绪还特别容易受外界影响和感染,可能是自己性情里多了一些悲观的因素,所以喜欢那种忧伤的氛围,在这种时候又总能勾起一些伤心的回忆,而生出更多的悲伤。
      医院的食堂中,一些住院病人的家属排着队,买着早餐,一个个疲惫的眼神与无奈的心情令人同情。以翔的母亲匆匆的赶来,她天真的认为,以翔的父亲或许说不准就醒了,这么久没吃东西肯定饿了,帮以翔的父亲擦完脸后就跑下楼,找到医院的食堂,准备买点早餐回住院部。
      大概半小时多一点的路程,以翔来到的市医院门口的站台,下了车后,以翔立即掏出手机,一边往医院的住院部跑,一边拨打着母亲的号码。
      手机的那一头始终是无人应答,或许是以翔的母亲将手机忘在了病房中,也有可能是医院食堂的环境太过嘈杂,根本听不清手机铃声响。
      以翔焦急的跑到咨询台,通过护士的查找,以翔终于在手机上记下了父亲住的病房。电梯门口等待的人太多,以翔只好从楼梯走,还好父亲所在的病房就在五楼,爬楼梯还是可以接受的。以翔两梯并作一梯子跑,三两下就来到526室病房,以翔喘着气,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轻轻的推开了病房的门,心中有股酸酸的味道在鼻尖停留着,早已不能控制泪花在眼眶里打转。
      病房中的光线是暗一些的,或许是因为窗帘没有全部拉开的缘故吧。一走进来,以翔一眼就看出那是父亲,父亲静静的躺在病床上,脸色有点发黑,戴着氧气输送管,全身被被子盖得严严实实的,是的,父亲怕冷,这样的早晨,薄薄的被子正适合。
      未成清醒的醉意,沉沉地让以翔觉得,这个世界已颠倒过来,自己宛似摇曳着身躯的醉汉,步履蹒跚,艰难的迈出每一步,麻醉的神经,已忘了自己何处何去,就让自己潜意识的身影,带自己去属于自己的那片领域吧。
      以翔走到病床跟前,坐在椅子上,带着颤抖的声音,轻轻的叫了声:“爸!”
      父亲依旧静静地躺在床上,没有应答。以翔牵着父亲的手,尚能感觉到温度的存在,以翔的泪水不知不觉溢满了整个眼眶,心中的难过谁能懂?
      一个学期的离开,一回来就看到父亲躺在病床上,任谁也免不了难过与心酸。
      正当以翔看着父亲的脸,病房的门突然间被推开了。一群穿着白色大褂的医生一个接一个的走了进来,两三个戴着口罩,其中一个拿着仪器类的东西,一个拿着手套,一个拿着笔记本,最后走进的是两个年龄比较大的医生。以翔赶紧三两下擦掉眼角的泪水,站了起来,把父亲的手放进被子中,站在病床的另一侧,他知道,这些医生是来查房的。
      后面进来的其中一个五十开外的医生对着以翔说:“你是他儿子是吧?”
      以翔对着医生,尊敬的表情,回答道:“是,我是!”
      以翔用充满希望的眼神看着医生,但那个医生却将目光移到以翔父亲的身上。
      一个医生走近病床边,掀开被子,开始检查着以翔的父亲的身体;另一个医生则在一旁拿着大本子等待着记录。
      稍长的医生接着问了句:“昨晚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情况,有醒来么?”
      以翔摇着头,表情有点难过,“我今天早上刚回来,刚才刚到的医院,我不清楚,还得等我妈回来才知道。”
      以翔又带着疑问的有礼貌的问道:“医生,请问一下,我爸这是怎么了?”
      医生没有继续说什么,也没有回答什么。只是在以翔的父亲身上检查了一番,通过一些小仪器检测记录完就纷纷走了出去。这样的检查似乎只是例行的罢了,根本没有任何的意义。
      门刚关上的瞬间又被推开,还是那个年长的医生。医生没有走进来,只是探了半身进来,说道:“小伙子,等你妈回来,你们两个一起到值班办公室来一下。”
      以翔走了过来,应了句:“好的,麻烦您了,医生!”
      医生点着头,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的关上了门。
      此刻的伤心,静静的独自承受,承受着一个人特有的世界,世界里空荡无际,寂寥单调,单调的色彩里,总是映照着自己那颗需要抚慰的心,想要把所有的心声,一遍又一遍倾诉给老天听,但老天却听不到。缓缓的翻起思念的每一页,心在痛,男儿泪终究在伤心处,默默流下,湿润了整个眼球。
      以翔回到床边,把椅子挪到脚下,坐了下去。心中想着,从几个医生刚才的表情与言语中,父亲的病看来不一般,泪水又一次不经意的流过酸酸的鼻头。
      门又一次被推开了,是以翔的母亲。母亲轻轻的推开门,看到以翔先是有点吃惊的表情,随即看到以翔看着父亲呆滞着表情,内心也随着悲伤了起来。
      以翔看了一眼母亲,将视线又转移到父亲的脸上,呆滞着目光,冷冷的问道:“妈,我爸是怎么了?怎么我问医生,医生都不说…”
      以翔的母亲听到以翔这样一问,顿时泪水终于控制不住,奔流而出,抱着以翔的头说道:“你爸他在电厂让电给电了,到现在还没醒呢,我也不知道咋回事…”
      以翔转过头看了看母亲,用颤抖的声音,又问了句:“那,医生是怎么说的?”
      以翔的母亲哽咽着用手擦着流出的泪水和鼻涕,不清楚的语气里透出了农村妇女的真实表情,“医生也没说什么,只是让我好好照顾你爸,说醒了喊他们…”
      心底不期而至的伤心,痛至深切处,纵然泪滂沱也无法释然,也无法减轻内心的伤痛。
      以翔大概也清楚了,医生是看他们可怜,不忍告诉真相罢了。以翔站了起来,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又用手帮母亲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说道:“医生说等你回来,一起去一趟值班办公室,走吧!”
      以翔抽泣着说完,装作坚强的扶着母亲的肩膀离开了病床,开了门,走出病房。
      或许已经可以知道,那一天的到来会是已经注定的结局,可是为什么都还是会那么不舍呢?这或许就是亲情的力量与纠葛吧!
      离开,或许能让一切变得简单,但当连父亲的背影都看不见了的时候,心酸与难过,就会像是超过警戒线的水需要被释放一样,终于还是会忍不住掉下了眼泪的。
      时间确实可以疗伤,但它能否埋葬载浮载沉的不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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