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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章 妖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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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晃了晃手里的果汁杯子，在一片香浓的烤肉烟气中笑着高高举起做出祝酒的姿势，“还是最喜欢吃东京的大排档啦！”
听到七宝舒爽的欢呼，一群朋友全都开心地笑了起来。其实一帮人正坐在一家露天大排档里，一面吹着细细柔柔的夜风一面吃烤肉。
烤架上的肉发出滋啦啦的响声，香味浓郁，挑逗着味蕾片片张开。
犬夜叉靠在高背椅的背子上，伸出一只手搂住戈薇的肩膀笑道，“还说要去什么高档一点的饭店呢，我就知道这小子只喜欢这种气氛啦。”
戈薇把双手搭在膝盖上，笑着看了看正在跟对面的珊瑚弥勒开心碰杯的七宝，然后拨了拨烤架上的肉替他挑了一块，“来，这块烤好了。”
“戈薇还是那么温柔呢。”七宝捏起筷子把肉塞进嘴里，一面嚼着一面含混不清地笑道，“在外省的初中一点也不好玩，还是回到大家身边来感觉最好了。”
“这回你的初中就在四魂学院旁边，大家见面很方便啦。”珊瑚眯眼笑了笑，摸了摸趴在怀里的小猫咪云母的皮毛。
一边的弥勒支着手肘敲敲下巴道，“七宝，你是准备住学校宿舍吗？”
“是啊，没办法。”七宝撇了撇嘴，含着筷子一脸惆怅，“东京这边的公寓租金很贵哎。”
他突然神秘地皱了皱眉，放低了声音凑到大家中间，“我要不要去接除妖师的暗地生意呀？”
犬夜叉眨眨眼睛，一个轻拳敲在七宝头上好笑道，“别装啦，你的异能是辅助系的，还想自己做生意呢？”
“好啦好啦，当然是没你厉害咯，犬夜叉。”七宝泄气地拍拍头发，然后撒娇地蹭在戈薇手臂上仰头笑道，“不管怎么说，只要能跟大家在一起就太棒了。”
戈薇微微一笑，宠溺地拍了拍七宝的肩膀。这个纯澈的小少年也是出色的异能者，不过拥有的是灵力感察、锁定方位方面的异能，他对妖气的感知和定位出神入化。但是实战力量的话，他却有点弱小了，不过这并不妨碍他成为一个优秀的异能者。
七宝没有家人，从小就和戈薇一起长大，被日暮神社当做自家的小儿子一样照顾。不过到了少年年龄，七宝总觉得自己应该是个男子汉了，于是申请去了外省的初中上学，一个人住在没有亲朋的地方。
可是这小鬼怎么看都是依赖朋友的样子，不习惯孤单，所以只念了一年的外省初中就赶紧跑回来了。
戈薇捏起筷子又给七宝挑了一块肉，“这回还是住到我家去吧，草太的房间已经收拾出来了，他总是说一个人住很寂寞。”
“草太？”七宝一下子来了精神，想起那个从小玩得很好的朋友就一脸笑容，“他是不是把我忘了呀？”
“哪有啊。”戈薇故作不满地轻哼一声，掐着七宝柔嫩的脸蛋笑道，“他整天念叨着你什么时候回来呢。”
大家都笑了起来，然后好几双筷子都朝着烤架上全部烤熟了的肉前进。
“要不要加点辣椒？”珊瑚替弥勒挑了好几块，在料理挑选这方面女生总是比男生有天赋。她捏起辣椒油小瓶子晃了晃，笑着问自家男友。
弥勒端起碟子就捧到珊瑚面前，一副“老婆大人辛苦了”的笑容。
珊瑚娇嗔地挤了下眼睛，替弥勒倒上点辣椒后又对其他人转了一圈，“还有谁要？”
“犬夜叉不能吃辣。”戈薇拍了拍连连摇头的犬夜叉的手背，笑着把自己的碟子递过去。
“我也要！”七宝嚼着好几块肉，声音含混不清得有些可爱。
一群人正吃得开心，就连小猫咪云母也被喂了几块软软的肉末，这时月亮高高地挂在中天，月光却也有些许黯淡。
一片淡淡的黑雾游离开来，渐渐地遮挡住了月色。
犬夜叉正低头吃得起劲，柔嫩的犬耳却突然微微一动，整个人立刻架起警觉的架势抬起头来。
刚刚还是明光纯净的眼睛，此刻充满了即将爆发一般的戒备。
“哎？”戈薇知道犬夜叉的灵感非常敏锐，即使是细小如风声的异样也能捕捉，便小心地凑了过去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怎么了吗，犬夜叉？”
“嘘——”犬夜叉皱了皱眉，专心感应着什么。只是这片大排档人声喧闹，他只对戈薇一个人示意小声也压不过周围如潮的笑语。
那些欢笑举杯的人并没有察觉到一丝异常，欢乐的人声却像是致命的伴奏。
犬夜叉的眉眼越凝越紧，这时七宝突然把筷子一把拍在桌子上，纯真的脸孔严肃如冰，“我感觉到了！”
犬夜叉一下子侧过眉眼道，“你也察觉到了吧？”
“没错，让我确定一下方位……”七宝爬过戈薇的膝盖又被犬夜叉抱在手里举起来，严肃地四下转着目光。
他的眼睛里飞舞着一圈圈流萤般的灵光。
戈薇挪了一下位置，对面的珊瑚弥勒两人也架起了戒备。犬夜叉和七宝两个人灵感都很强，这种模样就说明有异物正在靠近。
就在附近。
七宝悚然一动，连连拍着犬夜叉的手让他放自己下来，抱着对方宽阔的胸膛紧张得声音发颤，“好……好强的妖气，让人非常不舒服！”
“不舒服？”犬夜叉安慰地摸了摸七宝的头发。
“是那种感觉……”七宝拍着胸口，着急又费劲地想着形容词，“妖气里面混合着灵的气息，那种气息让人感觉到莫名的……”
他抬头看了一圈朋友们，“悲伤。”
“啊？”犬夜叉摸不着头脑地眨眨眼睛，随即一脸冰霜地微微咬牙，“总之附近就是有妖怪是吧！”
“犬夜叉，你听我说啦。”七宝拽着犬夜叉的胸襟拉他低头，“感觉真的不一样！好像是一种魅惑力，能让人感觉到悲伤……”
“魅惑？”戈薇探过头来，仔细闭眼感受了一下，然后睁开眼严肃地摇摇头，“没有四魂之玉碎片的气息，不过的确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就是魅惑，一不小心可能会被对方拉进眩晕的漩涡！”七宝灵光一闪，终于找到了准确的形容。
而犬夜叉则转身对戈薇低声道，“没有四魂之玉碎片的气息？”
戈薇摇摇头，“没有。”
戈薇继承的巫女力量，是以“四魂之玉”的精魂为核心的能力体系。所以她能感应到四魂之玉碎片的气息，那是她独一无二的天赋。
“虽然少了一次找到四魂之玉碎片的机会，不过对于这种不知内里的妖气……”犬夜叉放下七宝，身形一压随时欲动，“没有四魂之玉碎片的力量附加倒也算是好事！”
七宝猛地伸出小手，“往那边去了！”
犬夜叉鼻翼一动，也瞬间捕捉到了一丝凌厉的妖气，“想跑？！”
精健的少年潇洒地单手一撑窗台，纵深跳了出去落地狂奔。有几个看见犬夜叉身影的人面面相觑，以为那是逃单的最高级动作。
戈薇几个人也哗啦一声站了起来，两个女生一个抱起云母一个拉起七宝，一致回头对弥勒甩了一句，“你来断后！”
“咦……”弥勒愣了一下，谁知那边的服务生看到这桌客人集体离开心觉不好，已经拿着账单抓紧向最后一个人扑了过来。
弥勒叹了口气，无奈地掏出钱包赶紧数钱，“每次都当冤大头……”
然后他也不顾服务生们集体鞠躬说着“多谢光临”，一个箭步就追了出去。
月光里好像掺杂着暗色的灰尘，照在眼前有一种灰蒙蒙的感觉。几个人已经顺着交错的楼巷拐了好几个弯，渐渐跑进了人迹罕至的老楼区。
犬夜叉高高奔跑在楼顶之上，不时高高跃起划破月光，鼻翼不停捕捉着游离的妖气，“可恶……这是个什么怪物，跑的还真快！”
“在那边！”七宝一路狂奔着，将自己的灵感提到最高，半点不松懈地追踪着妖气的去向。但是这个小身子很快就跑不动了，声音喘得不成样子。
“云母！”心知大家虽然都有着异能者那出色的速度，但这样下去还是会被落下，珊瑚就对着怀中的小猫咪点了点头。
云母娇柔地喵了一声，闪电般一个高窜跃入半空，凌空展开一团血色火焰，身形骤然扩大百倍，锋利的獠牙上灼光逼人。
“你们上去！”弥勒连续几个空手翻蹬开墙壁跃上房顶，冲其他人挥了挥手，自己则和犬夜叉一前一后奔跃而去。
“戈薇！”珊瑚拎起七宝的后领一跃上了云母后背，又冲戈薇伸出了手臂。
“嗯！”戈薇被珊瑚拉了上去，抱着朋友纤细的腰肢仰起头来，一头黑发吹得散乱，“这种妖气……”
“怎么了，戈薇？”身为出色驱魔师的珊瑚也觉得不对，她也感应到了一股正在急速奔走的妖气，但是却有一种深沉的不安压迫了心脏。
“真的有一种……”戈薇只觉得越来越接近妖气了，也许下一个眨眼就会有什么怪物猛地划破眼帘，但是心中这种压迫感……
她感觉到了莫名却浓烈的悲伤。
明明想不起任何伤心的画面，也毫无导火索，就那么凭空产生了悲伤的情绪。仿佛有什么充满悲怨气息的灵就在附近，只需微微一皱眉毛就能把那种悲伤渲染开来，无法拔除地扎进所有靠近妖气的人心中。
“啊……”戈薇眯起眼睛，紧紧地按住了有些窒息的胸口，“珊瑚，你怎么样？”
“不知为什么，突然很想哭……”珊瑚拼命咬牙止住声音的颤抖，她解决过各种各样的妖怪，多凶残的她也见过，但是这种能凭空令人悲伤得心脏抽痛的妖气……
完全是陌生的！
“混蛋！”犬夜叉的一声厉喝有唤人回神的作用，发丝飞扬的几个人都逆风转头去看那个银发飘飘的少年，“怎么会有这种压迫力……现在心里真不舒服！”
“我也是……”弥勒在犬夜叉身后用力握了握右手，低头看了一眼手心里旋转现形的黑洞，“风穴也开始痛了起来……一定是接近了！”
那是弥勒举世无双的异能源泉——右手风穴，有着吸收净化一切妖魔的能力。但是那种吸收力是依施术者本身强大程度而定的，如果强行吸收比自己强大或是十分危险的毒物，那就等同于自杀。
还好现在的弥勒功力强盛，一般的妖魔都会被风穴吸个干净。
“但是这次……”弥勒紧紧地握起拳头，迎风抬起一双冷冽的眼睛，“感觉不妙啊！”
“等等——！”趴在云母温暖脖颈里的七宝突然抬起头来，手忙脚乱地大声叫道。
珊瑚赶紧一拍云母的皮毛叫它当空停下，而房顶上的两个少年停得太急差点撞个踉跄。
“七宝？”戈薇看见七宝的侧脸已经泛起了青色，他一定很不舒服，还在坚持调动灵力，“你怎么样？”
“现在不要说我……”七宝颤抖着小手摆了摆，此时众人已经走到了寂静的公路岔口，已经出了城市交通的范围，再往那边去就是边缘山区。
有不知名的黑鸟高高立在树木之上，月光变得更加惨淡。
在七宝伸出手去指向的瞬间，风声仿佛哭泣起来。
“那个……”七宝吞了吞咽喉，身为异能者他见过无数危险场面，但却没有这种心脏被狠狠揪起的感觉，“就在那里……”
他感觉自己马上就能爆出哭腔，莫名其妙的悲伤感让他全身都颤了起来。
珊瑚只好忍住自己的颤抖紧紧抱住了他，翻身下了云母后背。
戈薇也跑下来，几步跑到犬夜叉身边紧张地握住了他的手，“感觉非常不对劲……”
弥勒则站到珊瑚身边，只觉得右手的痛楚还在不断膨胀，“那个东西……”
犬夜叉一挥手臂，挡在众人面前走了过去，在一片苍白路灯照射出的光圈几步之外停了下来。
有个小孩正背对着犬夜叉蹲在灯光下，如同身处于黑暗世界里唯一的追光灯之中。
但是那惨白色的灯光，看起来却更像是闪着吞噬欲望的牙齿光芒。
冷风轻轻吹起犬夜叉的银色长发，他歪歪头，试图看清那个小孩的侧脸。
小孩却紧紧地抱着膝盖，似是在地上专心画着什么图画。
犬夜叉听到若有似无的哭泣声，立刻感觉心里的悲伤感又上了一层。
这种直攻心脏的异感竟然这么强烈，犬夜叉咬牙握紧了拳头，冷冷盯着那个蹲在地上的小孩。
妖气就在这里，是从这个小孩身上呈漩涡状散发出来的。
“犬夜叉……”戈薇刚叫了一声，突然感觉咽喉哑的厉害，就好像刚刚大哭过撕破了嗓子一般。
犬夜叉回过头，安慰地冲同伴们点了点头，然后轻轻一捏手指关节走近路灯。
“喂，我说……”犬夜叉吸了一口气，他蹲地的动作就如同可爱小狗一般，“你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
小孩没有回答，胖乎乎的手指还在地上乱画着。
犬夜叉伸出手，修长的手指上倏然钻出玉色的尖甲，锋利如同削得很薄的刀锋。他轻轻碰了碰小孩柔软的侧脸，感应到一丝妖气冰凉地划过指尖，“你怎么不说话啊？”
“……我在找朋友。”小孩偏了偏头，似是不满意犬夜叉这样碰他的脸。
犬夜叉戒备地捏了捏尖爪，挪挪身子看向地上的图画，在苍白的路灯映照下，那副本来就是用白粉笔涂鸦出来的画更加模糊不清。
但他还是看到了一大团扭曲的线条，以及撕裂的人脸、方块形的手臂大腿、还有气球一样画成圆锥形的脖子。
一种极为强烈的不适感刷一声冲上脑门，犬夜叉被那副画弄得几乎一个眩晕倒仰过去，连忙握紧拳头强令自己稳住。
“好了，我没什么心情陪你玩……”犬夜叉哼笑一声，站起身来高高俯视着那个诡异的小孩，身影将他全身和地上那幅画一并照成黑暗。
可是还没等犬夜叉举起尖爪，地上的小孩却抬起了头，一瞬间让犬夜叉睁大了眼睛。
那是一张雌雄莫辩的可爱至极的清秀面容，眉眼弯弯，脸颊上还带着红嫩的婴儿肥。
这个小孩看上去全无异样，可爱得令人心软。
“大哥哥，你来给我的画起个名字好不好啊？”小孩挪挪身子，指着地上一副破碎扭曲的粉笔画笑道，“这些都是我的朋友哦。”
“什么……”犬夜叉有些发愣地看了一眼地上的话，一咬牙一脚踩了上去厉声道，“你耍我吗？别在本大爷面前装腔作势的……唔！”
犬夜叉突然一个踉跄，感觉自己的脚被什么东西死死拉住一般定在地上，一股极度强烈的幻觉从脚底砰然一声炸到脑海之中。
那些诡异的线条似乎全都膨胀活动起来，在他眼前翻天覆地搅动开来。
“犬夜叉！”戈薇几个人顿觉不好，珊瑚则立刻掌心相合呼唤灵力，一道巨大的光影迅速在手中幻化成形。
那是她的驱魔武器“飞来骨”。
戈薇也默念法诀，一片纯净光芒在她头顶旋转开来，哗啦啦荡开一片寒气，化作一套弓箭猛地落在她的手中。
弥勒又喊了一声，“犬夜叉，你没事吧？！”
“喝——”珊瑚已经高高举起飞来骨，一边的戈薇也已经张弓引箭。
“都不要动手！”犬夜叉咬牙伸出手臂，直直地推挡住了众人全部的动作。
其他人悚然一愣，面面相觑地张了张嘴。
“如果这就攻击的话……”犬夜叉拼命眯起一只眼睛，狠狠地将腿抬起来以求脱离这片图画，“这些画上的怪物……就会被激散出去，散入到整个城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