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二师姐》萧玉岚舒

3、各怀心思

　　怀姵来到正厅，环顾一圈，看着师弟师妹们有说有笑的走来，若有所思，连半日不见的宋沉玙已经与一干师弟妹们说笑的亲切看进了眼里，却没往深处想。

　　昨日，若不是她要带着宋沉玙四处看看，被毒蛇咬到的不会是大宝，而是她了……

　　那似梦一般的对话，好像从前也听到过一模一样的。

　　可是没理由啊，她以前又没被毒物咬伤或是中毒药过。

　　正当怀姵想得正入神的时候，明琉剑派参与早会的人员已经全部到齐了。

　　余培涯开始问询他这些时日不在时，派内的一些大小事务，接着又说起另一件要紧的事来。

　　“这次我提前回来，乃是因为收到武林盟主孙广渊的寿宴邀请，日子定在四月初一。因我与夫人尚有要事在身，无法亲自参与，所以我决定……”

　　怀姵听闻，猛然一惊。

　　她觉得再细想下去，自己要分裂了。

　　“……由怀姵代表我们明琉剑派前去参加孙盟主的寿宴。怀姵稳重识大体，也善于同前辈们说话，是为最合适的人选。”余培涯说着，一向严肃的脸上出现淡淡的笑意，看向托付以重任的二徒弟。

　　“这……”一向行事利落爽快的怀姵迟疑了，脑海中仍在回想昨晚的梦。

　　也许仅仅说明梦与现实皆是相反的？

　　“姵儿，怎么了？”许氏同样看着久久不答话的怀姵，想了想以为她是觉得自己无法胜任，于是劝说道：“姵儿，你师父与我都很看好你的。”

　　怀姵迅速的收起心神，抱拳领命，“怀姵知道了。”

　　众人见掌门夫妇早就商量好的模样，没有提出任何异议。

　　“师父，”余剑川站出来，说道：“师妹乃女儿之身，从小生活在明琉山上，如今独自一人行走江湖，奔赴孙盟主寿宴多少有些不方便，不如由剑川陪伴师妹一起去吧。”

　　余培涯点点头，却又摆摆手，“剑川你要教授师弟妹们武功，不方便去。至于派谁去……”他的目光在诸多门人脸上扫过，一时拿不定主意。

　　这时，宋沉玙发话了：“师父，沉玙愿同二师姐一同前往。”

　　怀姵回头瞪他一眼，这熊师弟昨天刚进的明琉剑派，该沉下心来好好习武，凑什么热闹。

　　宋沉玙假装没有看见她凶神恶煞的目光，谦和温顺的望着掌门夫妇。

　　余培涯愣了一下，正当众人以为这个提议要被否决的时候，只听掌门说道：“好，就由你陪伴怀姵一同前往。”

　　“是，师父。”宋沉玙这才看向怀姵。

　　“师父！”怀姵首先提出抗议，“小师弟这时候应该留在明琉山，好生练武才是。”

　　难得吕芙这时候也和她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二师姐说的没错，小师弟都还没有熟悉我们门派呢，这一去要大半个月，等回来，大家又该生分了。”

　　“就这么定下来！”余培涯一声喝断师姐妹两个的抗议，开始进行下一个话题。

　　早会结束，怀姵与宋沉玙大眼瞪小眼的一起走出正厅。

　　“你去收拾东西，明早我们就得出发了。”怀姵吩咐道，“会骑马的吧？”

　　宋沉玙答道：“会。”

　　“那就好。”打发走宋沉玙，怀姵径自往一条人少的小路走去。这条翠竹掩映下的小路通往明琉派的藏书楼，平时甚少有人去，因此格外清幽安静，不时有小鸟停驻在此，嬉戏觅食。

　　藏书楼仅有一名姓孟的男子，负责洒扫整理，他大约有四十岁的年纪，沉默寡言又不常常出现在众人面前，明琉派的年轻人们称呼他一声“孟叔”。

　　怀姵来到藏书楼时，孟叔刚好打扫完毕，抬头一看到掌门的二徒弟，只默默的转过身，在书案上摆好纸笔。

　　怀姵轻车熟路的执笔，蘸墨，写字，然后将墨迹干透的宣纸折叠好，放进孟叔的手中。

　　“拜托你了。”

　　孟叔微微欠身，小心妥当的将东西收进怀中。

　　怀姵心情倍儿好，哼着小调走出藏书楼，又往校场去。

　　宋沉玙没去收拾包袱，而是在校场上和师兄师姐们混在一起说话。大家对着这位斯文温雅的小师弟，十分友善，有问必答，有求必应。

　　“我昨日见二师姐的武功似乎非常了得？”宋沉玙的神色看起来十分天真单纯，似乎还带着几分敬仰之情。

　　做为昨日之事见证人的棠之开口答道：“不知道师父有无和你说过，明琉剑法共有九层境界，纵观派内上下几百人，唯有师父一人的功力达到最高的第九层，接下来便是大师兄和二师姐，堪堪第八层，其余弟子能练到第六层已经是十分了得了。”

　　宋沉玙转变成极其崇拜的样子，“大师兄和二师姐谁厉害？”

　　一名紫衣弟子抢着说道：“自然是大师兄了，每次他们比武，五十招之内大师兄必胜二师姐。”

　　棠之瞪他一眼，抱着手臂，懒懒的倚在树干上，“二师姐每天都会抽出两个时辰，苦练剑法，务必要超越大师兄。正因太专注于练武，二师姐都二十岁的老姑娘了，还没打算定亲嫁人呢。有人说是二师姐眼界太高，我说他们是曲解二师姐的想法。”

　　“那……二师姐可好相处？”宋沉玙想了想，为这个问题找到一个合理的理由：“我要同二师姐去给孙盟主贺寿，所以想了解了解。”

　　棠之轻轻的拍了拍宋沉玙的肩膀，“虽然二师姐有时候言语挺恶毒，态度也很严厉，但我们都挺喜欢她的。平时说些她坏话，也不过是闹着玩罢了，你不用紧张。”

　　宋沉玙点点头。

　　棠之摸着下巴，沉吟道：“师父派二师姐去给孙盟主贺寿的用意，倒是挺让人遐想的。”

　　怀姵低下头，看到指尖上一抹淡淡的墨痕。

　　师父的意思，她能猜到，所以刚才迫不及待的去写信。

　　等再回到明琉山，她少时的梦想便能成真了。

　　她几乎可以想象的到那个人听闻此事时的表情，不禁十分愉快起来。

　　“诶，二师姐？”有人注意到站在不远处的怀姵，不禁庆幸现在是休息时间，而且刚才没有说二师姐的坏话。

　　怀姵大大方方的走过去，对宋沉玙没什么好气的笑道：“沉鱼小师弟若是怕与我相处不来，何必向师父提呢？”

　　宋沉玙谦和的拱拱手，“无奈武林盟主寿宴盛况实在吸引人。”

　　“原来如此。”怀姵来回走动，四周弟子感受到一股危险的压迫力，个个噤声不语。

　　宋沉玙如临风的玉树，面带微笑，气态平和亲人。

　　“很好，很好。”怀姵点点头，目的如此单纯是再好不过。一个新入门的弟子，掌门居然会同意参与武林盟主的寿宴，太匪夷所思了。

　　“大师兄来了。”艾奇喊了一声，充满兴奋与期待的对怀姵说道：“二师姐，你和大师兄好久没有比武过了，让我们好好开次眼界吧！正好小师弟还没见识过明琉剑法的厉害呢。”

　　他这个提议，立时得到旁边弟子们的附和。

　　余剑川明亮的目光看过来，“还请二师妹指点一二了。”

　　大师兄真是太老实了，师弟妹们有个什么要求，只要不过分都答应，只会惯坏了他们呀。怀姵心中微叹，但大师兄如此谦虚的应下了，她只得奉陪。

　　“大师兄哪里的话，该是你指点我才对。”没有带佩剑出来晃荡，怀姵随手从兵器架上取下一把长剑。她和大师兄比武向来动真刀真枪，求的就是一个爽快和尽兴。

　　一听说大师兄和二师姐又要比武，校场上的弟子们瞬间围聚过来，围的是一个水泄不通，被挤在后面的弟子不得不原地蹦跳起来，机灵的则搬来小杌子，只为将场中央的两人看得清清楚楚。

　　虽然人多拥挤，但校场出奇的安静，唯有风声。

　　怀姵与余剑川相对而立，两人手中青锋在阳光下折射出慑人的寒光，清风扬起衣袂发带，气势非凡，令在场弟子无不凝神贯注，因为高手出招在眨眼之间，稍有分神就会错过。

　　怀姵率先出手，很快剑光交错，校场上回荡起双剑相撞的声音，大多弟子只见人影极快的晃动，出手快的让他们根本看不清招式，偶有剑带起的厉风划过脸颊，迫使他们连连后退，再抬头时，两人已打到远处去了。

　　“怎么样？不得不令人叹服吧？”棠之对宋沉玙说道。

　　宋沉玙没有回答，目光紧盯在缠斗的两人身上，眉间微微的蹙起。

　　棠之以为他被场面给震撼住了，于是也不说话，继续观看比武。

　　打到酣畅淋漓的两个人似乎是想起顺便给在场的弟子们演示明琉剑法的，身形终于慢下来。怀姵两指夹住刺来的剑身，指上稍一用力，便听“砰”的一声，剑身居然断成两截，这仅是在一瞬之间，在断剑落地前，她的剑已攻向余剑川的命门。

　　在众弟子的惊呼声中，之间余剑川灵敏地后跃数步，避开了怀姵致胜的一剑。

　　“二师妹的武功有进步了。”余剑川微笑道，一边丢掉断剑，抽出随身的短剑，再战。

　　宋沉玙的眉头蹙的更紧了，目光深邃而复杂——

　　二十招之内，怀姵明明有能力打败余剑川，却在半途改变剑势，故意露出空隙，硬是拖到将近五十招仍不分输赢，刚才那断剑出招，恐怕也是有意慢上了半步，让余剑川躲开的。

　　想要输给一个人很简单，但要控制在五十招左右，并且让人看不出端倪的输，很难。

　　这个怀姵师姐，正如他昨夜所想，不简单。

　　正当宋沉玙沉思之际，却见校场上，余剑川的短剑即将刺入怀姵肩头，可竟不见他收势，而近在咫尺的怀姵丝毫不闪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