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子有个大秘密》空九

3、番外二

　　番外二
　　“爹，你能给我摘颗星星吗？”
　　小孩指着天上一闪一闪的星星。
　　父亲摸摸儿子的秃脑瓢，点头道：“当然能，爹无所不能。”
　　父亲带着儿子穿过一片很深的竹林，让小孩在原地等着，自己钻进了茂密的灌木丛。
　　许久，父亲走了出来，手里的布袋隐隐透着光。
　　父亲把布袋递给小孩：“那，星星。”
　　小孩张开布袋，袋中升起了点点星光。
　　那个布袋成为了小孩最钟爱的玩具，随身携带着，吸引了众多小盆友的眼光，小孩得意极了。
　　怀璧有罪，这是小孩因那布袋所明白的哲理。小孩被“小霸王”揍了，因为他不肯交出心爱的小布袋。
　　小孩挨着拳头，向着袋中的星星许愿：救救我。小星星。
　　“你们在干什么？”
　　神兵天降。
　　“小霸王”看见有大人来，狠狠踢了一脚跑掉了。
　　神兵哥哥扶起小孩问：“没事吧？”
　　小孩摇头，忙打开布袋看。
　　神兵哥哥笑道：“这么紧张这个袋子啊。连自己的伤都不顾了吗？”
　　小孩抬起头，认真道：“这里面，有星星。”
　　之后，小孩经常能看见神兵哥哥来他家的小酒馆，旁边总是跟着一个看起来很凶的叔叔。
　　神兵哥哥总是想法支开凶脸叔叔，然后和他聊关于星星的事。
　　神兵哥哥说，人的心每跳一下，就会有一颗星星升起来，当这个人死了，他这一生升起来的星星就会落下来，变成地上的星星。
　　“你爹去的地方，一定有我娘的星星。”
　　神兵哥哥这样说。
　　后来有一天，在爹打烊的时候神兵哥哥一个人来到了酒馆，神兵哥哥脸色很苍白地说：“请带我，去找星星。”
　　神兵哥哥在落满星星的山洞里住了下来。小孩经常过去给他捎带东西。
　　“哥哥，为什么你不出去走走，外面太阳很好的。”小孩问。
　　“我在等我的爱人来找我，外面太大，我怕和他错过了。而且这里有我娘的星星，我要陪着娘。”
　　“这里这么难找，万一他找不到怎么办？”
　　“他会找到的。”
　　“那哥哥，既然他一定会找到你的话，你又为什么要躲起来呢？”
　　神兵哥哥奇怪的笑了一下，那笑容就像是爹每次整理娘的遗物时恍惚的笑：“因为，我要给他一个活下去机会，也要给我一个死掉的理由。”
　　小孩不懂，他只是觉得神兵哥哥突然，好悲伤好悲伤。
　　比自己娘亲死去的时候的悲伤，更悲伤。
　　他还有爹爹，神兵哥哥只有这些星星。
　　小孩后来每次都只带一只星星出去，他想，让这些星星陪着神兵哥哥，也许他会快乐一点。
　　但后来，小孩发现，即使有再多的星星，神兵哥哥也再没有露出初次见面时的笑容。
　　神兵哥哥的笑里面，带着越来越浓重的悲伤。
　　神兵哥哥的身体，都快被悲伤透支了。
　　直到有一天，小孩回家的时候，看见了一个人。
　　一个和神兵哥哥一样，笑的无比悲伤的人。
　　是面容不再凶狠的凶脸叔叔。
　　凶脸叔叔问：“可以，给我看看吗？”
　　小孩想，哥哥等待的人，来找他了。
　　小孩把凶脸叔叔带去了山洞里，他看见哥哥流下了泪，但笑容却比任何一次都来的快乐。
　　小孩去捉星星，这次他捉了很多很多。
　　因为哥哥再用不到这满天的星星了，他要的星星已经找到了。
　　小孩抱着满满一袋子的星星，回去找哥哥。
　　神情温柔的叔叔抱着哥哥坐在石床上，哥哥手中握着一把匕首，刀尖抵着胸膛。听见他来了，哥哥转头对他快乐的笑：“小孩，他来了。以前我总担心陪他的时间太少，总为自己不能伴他到老而遗憾，但现在，我却能陪他一起死掉。幸好，他找来了，让我能陪伴着他直到他死去。小孩，我要去陪他了，不能让他等的太久。再见，小孩。”
　　哥哥抬头亲吻叔叔的下颌，将匕首插进胸膛。
　　小孩爬出了山洞，看见等在外面的父亲。
　　“爹，哥哥死了。”
　　小孩抱住父亲，眼泪汩汩而下。
　　父亲摸摸儿子的脑勺：“他走的安心吗？”
　　“他很快乐。”
　　“那就无须为他的死而悲伤。”
　　父亲把山洞入口堵住了，父亲说，这样就不会有人再来打扰他们了。
　　父亲说，山洞里的星星，在他们死后，会以他们的骨肉来诞育新的星星。
　　他们将化作无数颗星星，相伴到老，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