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爱》橙蓝冰清

3、第 3 章

　　始源和希澈回到住处时，天已经黑了，因为希澈吵闹着要再去吃中国料理。刚从中国回来就又要吃中国菜的孩子，也只有希澈了吧，始源笑着摇摇头，早知道该在中国时学点什么的。
　　刚换了新的房子，这时的希澈睡得一脸享受，“猪啊。”始源俯身帮希澈盖好被子，呆呆地看着希澈安静的脸舍不得离开。“他骨子里就是一只猪吧。”始源又想着不自觉的笑了。希澈睡觉时完全不老实，整张床都被他滚遍了，从这里翻到那头，再从左边翻到右边，自己第二天却什么都不记得，很多次希澈都捂着脑袋从房间走出来。
　　“怎么，头上又肿了吗?”始源从房间走出来，眯着眼睛问。
　　“恩。”希澈一脸委屈的把头凑过去。
　　始源忍住笑，帮希澈轻轻柔着，“第几次了?”
　　希澈就抿着嘴，皱着眉头数这是第几次在睡着时撞到头。
　　该从房间离开时，始源又回头看了一眼希澈，睡觉时有这样安心的表情，始源还是不舍得离开，他怕希澈又会在睡梦中哭泣，不过，第二天他还是会什么都不记得。

　　那时两人在一起那么自然，学校总能看到那对男孩，他们一起上学，一起自习，一起回家。始源会在那个路口买好早餐等着希澈，中午时会在等希澈到来之前打好饭，拿好汤，他们总坐在楼梯口的柱子边，始源在吃完时会放下筷子，静静地看着希澈吃完，递上纸巾。那时的他们谁都没想过谁要和谁在一起，而一起的身影又总给人暧昧的错觉。
　　那个本该安静的沉夜，希澈躲在始源的怀里，哭得泣不成声。始源的脸贴着希澈的头发，第一次他们是那样靠近。始源想帮他擦掉眼泪，却发现自己能做的只是抱紧他。冬日那个夜晚，始源抱着颤抖的希澈，跪下倚着校园的栏杆上，发现这沉夜并不是自己所想的安静，有小孩在夜里惊醒的哭声，有谁家的狗在哪里犬叫，有车子的警铃声不时在远处响起，还有希澈在耳边唏碎的哭泣，让始源觉得这夜再没有安静过。“他们就真的不要我了,始源啊,他们就真的不要我了…”始源望着远处的灯火通明，看着对面大楼上的彩灯，亮了又灭，灭了又亮，灯光映照在他们所在的空地上，地面就变成红色，黄色，紫色，绿色……
　　那个本来有着清澈眼神，撒娇任性的希澈，在那夜之后将眼里的内容变成安静和冰冷，“不要对我那么好。”希澈说，“今后，你是你，我是我。”那时天已经亮了，对面大楼的彩灯仍不眠不休地闪着，世界都吵杂起来，始源却觉得那刻的世界异常安静，痛了一夜的心再次痛了，不是因为那句话，而是因为那孩子的表情。
　　很多天的午后，始源收拾好行李，离开家，走得义无反顾。
　　“你是你。”始源就站在他家的马路对面，“但我也是你。”他说的很认真，盖住了希澈想说的话，希澈想说，不要对我这么好，我真的不值得。
　　“以后，我会保护你。”始源放下手上的行李，从脖子上摘下自己的围巾，一圈圈套在希澈的脖子上。说话时的雾气在冷空气中飘散又消失了，在这个冬日的街边，始源就这样义无反顾的离开家，义无反顾的这样对希澈许下承诺。他知道对面高楼的窗口，妈妈在哭泣，爸爸在发火，他知道他们这时能看到自己正牵着那个男生的手带他离开，他俯下身，将吻印在希澈冰冷的唇上，汽车在身边一辆辆呼啸而过，始源吻下希澈，对着他熟悉的窗口，宣告自己的离开。

　　谁都没有想过谁要跟谁在一起的开始，却这样一起离开。希澈想，世界就这样突然变了，比如那样让他离开的理由，比如那样就真的带他离开的始源，比如，那个始源俯身而下突如其来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