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叶孤城[陆小凤]》竹亦心

21、查无此人

　　也是巧了，陆小凤等人选择入住的客栈与之前唐一一的是同一间，关于这点，书里并未提过，是以唐一一也是尚未料到。
　　她当时只是选了全镇最大的一家而以。
　　“你早就知道？”
　　一回了客栈，陆小凤便忍不住问，“先前如何不说，我还为此去了大智大通那里花了足足四个五十两的银锭。”
　　唐一一倒是毫不在意，“反正你也不缺钱。”
　　陆小凤：“……”不缺钱就能当冤大头么。
　　不过，倒是还有一事，“我此次去大智大通那里，倒是因着好奇，顺带问了一些关于姑娘的事情。”
　　“哦。”
　　唐一一淡淡应道。
　　陆小凤反倒沉不住气了，“你不想知道我问了什么？”
　　唐一一停了下来，从善如流的问，“你问了什么？”
　　“……”
　　陆小凤一脸的郁闷，半晌后还是忍不住好奇，率先自己掀了问题，“我问大智大通，唐一一是何人。”
　　“然后？”
　　唐一一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样，适时的挑眉问。陆小凤被她这副样子弄得郁闷劲十足，还是一旁的花满楼笑着答。
　　“大智大通说了四个字。”
　　唐一一脚步这才顿了一下，猜测道，“无可奉告？”
　　“不是。”
　　花满楼微笑着摇了摇头，“他说的是查无此人。”
　　唐一一了然的点点头，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那大智大通给她判定一个查无此人，其实也算是最正常的。
　　毕竟半年多以前，真的是没这个人。
　　陆小凤这会儿倒是瞧着唐一一的目光颇为怪异，剩下的西门吹雪，则似没听到似的，径自走在一边。
　　唐一一毫不在意。
　　四人上了二楼，选了个靠窗的位置，一一落坐，并点了酒菜。初一和十五早就躲到暗处，关注着周边的发展。
　　现下倒没什么事情。
　　陆小凤，花满楼和西门吹雪三人都在，若是还会出些什么事情，多个初一十五怕是也与事无补。
　　说到底，还是唐一一自身实力太弱。
　　“查无此人。”陆小凤还是对这件事情好奇不已，不由又提了起来，“得到答案之后，我简直不敢相信，然后便又问，前段时间救了老板娘的女人是谁。”
　　“唐一一。”
　　回话的人是唐一一，她瞧着陆小凤，笑眯眯的又确定，“他定然是说，那女子名唤唐一一。”
　　陆小凤一脸郁闷。
　　花满楼毫不客气的笑着拆台，“陆小凤当时险些气得要拆了大智和大通，偏偏那两人说确实如此。”
　　陆小凤现在想来都觉得气愤难当，“他收了银子，却不说实话。”
　　唐一一倒是不这么觉得。
　　大智大通无非就是一个在其他武侠小说里扮演江湖百晓生似的角色，这样的人有两种，一是情报强大，二是真能观星象而知天下事。
　　不论是哪一种，大智大通的说法都是正确的。
　　不论他的情报功能再强大，也是不可能知道唐一一的来历，最多一句众人皆知的，出自南海飞仙岛。
　　而救老板娘的人选，则就简单多了，他自然是能够答出。
　　而若是真的达到了后者的能耐，则更是简单，先是回答之前的查无此人，再答她现下的名字。
　　忽忽悠悠，像古代的谋士，就不喜欢把话说满，爱用天机不可泄露，只因为他们自己也不能完全确定。
　　大智大通或许是真不知道自己来历，也或许是并不开口说出那般奇特让人不能置信的事情，总之留一句查无此人，倒确实也算得上是实话。
　　“你说大智大通为什么不说实话。”陆小凤终是说出来他提起这件事情的目的，无非也就是好奇，好奇唐一一这个人。
　　唐一一无奈道，“他说的是实话。”
　　陆小凤简直不可置信，却也知道唐一一不会回答他这个问题了，他本就不是缠着朋友满足自己好奇心的人，便不在多问。
　　花满楼无奈的笑了笑。
　　倒是西门吹雪表情怪异的瞅了唐一一一眼。
　　店小二开始上菜，一道一道的，并不快，却也不会让他们等太久。上好的竹叶青，果子酒，还有西门吹雪的白开水已经取了上来。
　　天已经暗了下来。
　　除却唐一一，陆小凤和花满楼在水阁几乎都没有动筷子，西门吹雪更是连桌子都不曾上，只一直等在外面。
　　他们都饿了。
　　唐一一微眯着眼喝着手里的果子酒，一边听着陆小凤在那里讲些趣事，偶尔也跟着插一下话。
　　气氛倒是十分愉悦。
　　躲在暗处的十五瞧着这边，皱了皱眉，对初一抱怨，“唐姑娘跟他们走这么近真的好么，她不是跟城主……”
　　初一淡淡的扫了他一眼。
　　十五皱眉，“我怎么觉得，唐姑娘自打出了白云城，就像是完全换了个人似的。”
　　初一并不搭理他，只是用一双眼睛一直扫视着周边，包括离这边不远处的几桌客人，都被他死死的盯着。
　　十五径自纠结，“怎么感觉唐姑娘与陆小凤很是亲近。”
　　初一眼神怪异的瞅了他一眼，觉得这么下去不是个事情，这才道，“唐姑娘在白云城时大多在干什么。”
　　“看书，看城主练剑，看城主。”
　　初一等他答完了才说，“那还有什么问题么？”
　　十五顿时满意了，是啊，唐姑娘在白云城总是喜欢去看城主练剑，还喜欢偷偷瞧城主。出来之后虽然看似跟很多人很亲近，却是从来没有对哪个人很是关注。
　　初一瞧着四周并无异处，便又对十五说。
　　“唐姑娘还在叠东西。”
　　这个十五知道，各式各样的东西，唐一一只是手指翻飞，便折了出来，整个过程，其实她都还在盯着城主瞧。
　　初一又问，“我们当时上的第一课是什么。”
　　第一课，总是要比第二课，第三课，第五课这些要映象深刻的，饶是这些年早把那些东西用到实际中而非用脑子记住，十五仍是记得的。
　　“是紧张。”
　　从细节处看出对方是否紧张，练习让自己不论多紧张都看起来很淡定。
　　十五又想起最初的时候。
　　教他们这一课的人是前任十三，要比后来接手的人温和得多，测试成绩的时候，十三让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样东西。
　　十五记得当时他手里的是茶杯，他不由自主的送到唇边。
　　初一拿了本书，稳稳的动都没动。
　　至于其他人，倒是记不太清了，只记得有一个人把手里的帕子都险些撕碎了，十三淡淡的通知那人。
　　太差劲。
　　那是最差的成绩，十三说，人在紧张的时候总是会不自觉的有些反应，如果手里有杯茶，会潜意识的送到嘴边。
　　十五立时便知道自己也不是很合格。
　　而此时再想唐一一，她似乎从出了白云城便再没折过纸，在城内也大多是在瞧城主练剑的时候折。
　　她竟然在紧张。
　　初一适时说，“对唐姑娘而言，城主怕是不可能跟其他人一般。”
　　十五满意了，喜滋滋的瞅着所有靠近唐一一那一桌的人，不过他们坐在窗边，也不会有路过的人。
　　只有送菜的店小二。
　　唐一一正笑着顺口纠结陆小凤，瞅了眼西门吹雪，略有所思的说，“为什么要剃下面的眉毛，把上面那两剃了不是更有趣。”
　　西门吹雪正在吃菜。
　　唐一一发现他虽然确实只喝白开水，但吃的却并不是水煮鸡蛋，只不过比起喜欢大鱼大肉的陆小凤，却着实要清淡不少。
　　听了唐一一的话，他抬起头，看了看陆小凤，这才赞同的点头，“下次可以试试。”
　　陆小凤：“……”
　　花满楼也跟着笑道，“可惜我看不到，不然倒是真的很想瞧上一瞧，四条眉毛的陆小凤没了眉毛的样子。”
　　没了眉毛有什么好看的？
　　陆小凤一脸的无奈，恰巧伙计端上一份软斗代粉，便借着这个由头转了话题，“把这份放到唐姑娘那里。”
　　经过了水阁那一幕，在场全都知道唐一一对软斗代粉很是喜欢。
　　唐一一也不拒绝。
　　刚刚在水阁，她吃的确实也不能算多，再吃点喜欢的菜，唐一一自然是乐意的，便也没再提陆小凤胡子的事情。
　　却逢这个时候，异变突生。
　　“小心。”
　　喊出来的是十五，先行动的是初一，十五紧随其后，两人要往唐一一身边赶，可惜距离还是有些远了。
　　寒光闪闪。
　　一柄匕首已经近在眼前，且上面的颜色还是炫蓝色，明显带着剧毒，唐一一却并没有后撤，她做的第一件事情是拍出一张符纸。
　　“……”
　　匕首刺到的时候，符纸早已燃了起来。
　　那店小二却根本不把这区区符纸放在眼里，一张燃烧着的纸片，是能烧着衣服还是能烧到他？真是可笑之极。
　　可奈何。
　　她似乎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她的衣服竟然被这区区符纸点燃，而且起火迅速，‘烘’的一声便着了起来。
　　西门吹雪已经出剑。
　　陆小凤和花满楼也跟着站了起来，隔开了唐一一与那店小二。下一秒，初一才赶了过来，十五紧随其后。
　　唐一一松了一口气。
　　一堆南王府派来的人，此刻也一个个露出了脑袋，围在那烧着的店小二身边，不敢靠近，只任她那么一直烧着。
　　几人这才回身看向唐一一。
　　“可有伤到。”
　　唐一一摇摇头，初一和十五松了口气。他们两是知道的，唐一一身上有白云城的一件金丝软甲，寻常兵刃根本奈何不得。
　　陆小凤和花满楼也是放下了担忧之色。
　　“这人就是一直追杀与你的人么。”陆小凤忍不住问，“倒真的是……”竟然连他们都给骗过了。
　　不料，唐一一却摇了摇头。
　　十五在一旁说，“并非如此，此人是个女人，观其身其与上官飞燕极其相似，也是因此，我们适才才会发现不对。”
　　唐一一了然。
　　怪不得十五的喊声要比上官飞燕早上一步，导致上官飞燕惊慌之间出手，反倒是直接砍到了那金丝软甲之上。
　　如此，她才敢在那种情况下不闪不避，反倒直接拍出一张攻击用的火符。
　　却不料，西门吹雪出剑的速度似乎更快，那一道比她近距离拍出的那一张火符还要先落到上官飞燕身上。
　　此时再去看被众人围在中间的上官飞燕，唐一一不由倒抽了口冷气。
　　西门吹雪那一剑自然是半点没有留手，而且直刺咽喉，依上官飞燕的武功，自然是绝无避开的可能，她也确实没有避开。
　　而现在最惨的，还是那张火符造成的后果。
　　以往唐一一拍的没这么狠，那些人也尚且是活人，会自己想办法，不论是在地上打滚，还是找桶水淋在自己身上，火也就灭了。
　　可上官飞燕不同。
　　她在那张火符拍到身上之时，已经先行被西门吹雪一剑刺死。之后围在周边的，多是南王世子的人，又有哪个会帮她灭火？
　　更何况，唐一一情急之下，出手便是狠招，可是半点没留余地，那边技能栏里火的那一栏，到现在才冷却了那么一小格。
　　不到片刻工夫，已经看不清上官飞燕的身形。
　　客栈里的味道一时难闻极了，二楼的客人早在一开始就溜得差不多了，就连老板也只敢躲在楼下，不敢上来一探究竟。
　　南王世子的人一个人都皱着眉，却也不敢随意撤了。
　　花满楼看不到倒尚未如何，西门吹雪也并不在意，反倒是看清楚一切的陆小凤瞧着唐一一一脸的怪异之色。
　　初一和十五也被震惊得说不出话。
　　那火……
　　那火竟似乎与普通的火不同，仅这么一会儿的工夫，本该连根木柴都烧不完，却奇迹般的将整个人烧得只剩下了灰。
　　是的，连骨头都没剩。
　　唐一一也是一阵心惊，这到底是个什么神奇的设定。
　　就在这个时候，楼梯处似乎有脚步声传来，紧接着就听一个略带不满的女声传来，“师姐，这客栈怎么这么难闻，咱们要不要换一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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