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XXholic」初空》空余西

3、章 贰

　　伴着她的脸色渐渐缓和，他细心的为她倒上一杯红茶。
　　“真是有劳四月一日君了。”
　　其实她笑起来很好看，有一种常人无法做到的病态美。
　　他低垂眼帘，突然有些懂了侑子为什么会说对她心生怜悯。

　　小女孩依旧时常会去寺庙，但见到百目鬼主持的机会却越来越少了。
　　听庙里其他人说，他开始频繁的驱魔除灵，忙得连给烟管装烟丝的时间都没有了。
　　那一定是忙得焦头烂额了吧。
　　虽然心中会这样想着，但心里还是觉得有些空荡荡的，仿佛缺失了什么一样。

　　“要是当初答应了就好了……”
　　她的母亲日益消瘦，经常就会望着一个方向自顾自的陷入回忆，嘴里总是在念叨着些什么，能够听清的却只有这一句。
　　后来，她才知道，母亲当时是陷入了魔障。
　　只能自救。
　　父亲在看到这一幕时，也只是微微叹了口气，便又走开了。
　　偶有清醒的时候，母亲便会拉着她，说起曾经年少轻狂时的事。
　　关于暗恋与明恋，害怕与喜悦，恐惧与安心。

　　“那母上大人为什么没和对方……”
　　“因为我也不知道那份感情是不是真的属于我啊，”母亲蓦地笑了起来，万千风情，“过不了多久你也会明白的，无关个人，而是因为流淌在我们体内的血液，你会明白的……”
　　说实话，她很怕自己以后会变成母亲这样。

　　再大了一点的时候，她便懂了母亲那日所说的一番话。
　　百目鬼一脉对她而言，就是救赎。
　　在这种意识下，她连自己喜欢的人究竟是他还是他都无法分清。
　　发现了自己的不对劲后，她便再也不敢靠近那座寺庙了。
　　自然而然的，与百目鬼的联系也慢慢疏离了。
　　直到家里传来噩耗的那一天，她从大学赶回了家，只为见上母亲最后一面。

　　心绪不宁的她在自家门口与人相撞了。
　　“啊，抱歉。”
　　急急忙忙的蹲下了身，捡起四处散落的小东西。对方在怔愣了一会儿后，也开始帮忙捡东西。
　　捡起所有东西后，她才有空抬起头想说声谢谢，但对方的面容却让她瞬间如鲠在喉。
　　“好久不见。”
　　幼时的记忆宛如打开了坝的江水，汹涌澎湃的冲刷着她的大脑，几近让她头疼欲裂。
　　眉眼依稀还可以辨认，那年稚气未脱的脸庞如今已有了坚毅的线条，唯一不变的，大概只有他身上那股令人心安的气息。
　　终究还是要碰面么……百目鬼。
　　之前围绕在她身上的那些怎么都挥之不去的烟雾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着。
　　很显然，它们被净化了。
　　“的确是好久不见了……”
　　她喃喃地重复了一遍，只觉得造化弄人。
　　这么多年来，她费尽心思的想尽办法去远离这家的血脉，殊不知，在两人再次相遇的那个刹那，一切都变得子虚乌有起来。
　　原本誓死坚守着的什么，瞬间摔碎，地上一片残渣。
　　但下一秒，她便变了脸色冲进了屋里。
　　她能听见自己的母亲在尖叫。
　　那种歇斯底里、不顾一切的尖叫。
　　“至少换件和服，”他抓住她的手腕，神色不变道，“否则你这样贸贸然闯进去，便已是犯了大忌。”
　　搁在平常，她必不会理会这些大忌小忌。但在今天，她即将面对的，是她的母亲。
　　她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的小心谨慎去迎接接下来会发生的事，不管悲喜。
　　但和服……她也已经有好几年没穿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