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个□□》墨清尘

17、第 17 章

　　那首熟悉的钢琴曲在碎了梦后半夜响起。
　　沈然睁开眼睛看着自己的手机，一闪一闪的光亮，在黑夜中十分显眼。
　　春天，春雷在窗外响起，衬映夜的凄凉。
　　“什么事。”沈然啦上阳台的门，尽量让自己的情绪在风中。
　　“宝贝最近学习怎样了？要不要出国来陪陪妈妈？”听筒里，传出了一个姣好的女声。
　　“我不去。”沈然咬咬唇，断然拒绝。
　　对方先是沉默了一下，然后又开了口，“要不我和你爸爸回去看看你？最近我认识一个很出色的钢琴老师，以你以前的成绩，再学几年肯定能成。”
　　“妈……我不是沈浩”沈然带了一丝苦涩。
　　“沈浩是谁啊？”
　　“……”沈然低下头，哽咽中说不出一个字。
　　忽然，对面一声尖叫，然后猛然是东西碎落的声音，噼里啪啦。依稀传来了一个男声，慢慢，那边才安静下来。
　　许久，电话被重新拾起，沈爸沉稳的声音才从那边传来：“然然没吓着吧？”
　　“恩。”这些年，都已经习惯了。
　　“最近你妈好了很多，我才放心给她打电话的。都怪我不好，你快休息去吧。”
　　那边又传来了动静，对方也就草草收线了。施年兰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没忘记给沈然也套了件珊瑚绒的睡衣。
　　沈然一口气闷在胸前，呆呆看着前方被闪电划破的天空，泪水停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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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过童话故事么？
　　当雨后的阳光照射在西山墓群的时候，沈然带着施年兰一步一步走过来。
　　石碑上没有沈浩的相片，只有一个寂寞的名字。
　　沈浩，我来了，我带着我的朋友来了。你看，我有朋友，我有好多朋友的……
　　忍不住落泪，沈然跪坐在目前，双手捂住眼睛。
　　我不能陪你了……说好我们会一辈子都在一起的……
　　施年兰用手拍拍沈然的背，有抬头看了看眼前的墓碑。
　　“你每个星期天都在这里做兼职，顺便陪他，是么？”她问。
　　沈然点点头。
　　这该有多大的勇气，或者多么万念俱灰的心，才能让一个花季少女常年穿梭在墓群。
　　“我妈妈是个追求完美的人。”沈然淡淡讲到，白皙的手指轻轻抚摸沈浩的墓碑，“她的一声只在乎她的完美，容不得一丝瑕疵。”
　　“说起来我爸爸还是妈妈的哥哥，亲哥。呵，□□在别人家里像恶魔一样，但是在我家很正常。我爸从小开始学钢琴，我妈学芭蕾。俩人一起学习，一起长大，一起出国。几乎除去我爸，我妈找不到比爸爸更体贴、更优秀的男人。直到她二十一岁那年，我哥哥出生了，她的梦碎了。听说过近亲的孩子都有问题吧？我哥就是个不会说话的。”
　　“她一度生活在黑暗中，直到我的出世，确定我是个健康的孩子，她才好了点。从我懂事开始，我就必须学芭蕾，哥哥学钢琴。当然，她的眼里从来只有我一个人，哥哥几乎是隐形的，直到我八岁。”
　　“八岁以后，她出国深造了，爸爸不放心，也出去了。我承认那段时间是我最开心的日子，每天的生活里只有沈浩。沈浩很优秀，什么都学得很快，对我也很好。美中不足的是，他不能跟我一起上学，不能跟我一起出国比赛。”
　　“那年中考之后，因为我要参加世界大赛，他送的我去机场……”沈然的眼泪，忽然止不住一般，“但是忽然……回不去了，哪都回不去了……”
　　“她间歇性精神病更加重了，但是她很疼我……”
　　施年兰抱着哭的一抽一抽的沈然，轻轻拍着她的背。
　　“你有没有想过，你要一辈子活在他们的记忆里么？”
　　忽然停下了抽噎，沈然抬起头看着施年兰认真的眼睛。
　　“你总活在沈浩的阴影下，为什么不试图走出来？”施年兰的手指指着沈浩的墓碑，“我有眼睛看得见，你对陈均晓和别人不同，是不敢承认，还是怕他终有一天代替了沈浩？”
　　沈然低头看看自己的手。
　　“然然，人不能一辈子为别人而活，你要找到自己！沈然已经死了，他可以活在你心中，却不能作为了拒绝别人的借口！”
　　“我……没有”
　　“既然没有，那就活出自己的风采。听说陈均晓经常在音乐教室一个人待到半夜，你能站在他面前，拒绝他，我就死心！”说罢，施年兰转过了身，留下一片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