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无他》青页

4、南雨

　　第四章
　　当赵小寒和温瑶到达教室时班上的同学已经到的差不多了，南方的雨有一种潮湿的感觉，教室的地板湿漉漉的，从外面带入室内的雨水和鞋底的泥巴混在了一起，凌乱的印在地板上。温瑶先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赵小寒拿着雨伞将它悬挂在教室后面的墙上。
　　向座位走去，只见许北辰还是以她初见的姿势趴在桌上睡着，捅了捅他的手臂，许北辰瞥了一眼赵小寒，慢慢起身。
　　“诶，我说，许北辰，你就这么喜欢睡觉么？”赵小寒并不是爱多事的人，但是不知什么原因，她却觉得和许北辰说话是十分自然的事
　　身旁的许北辰揉了揉迷蒙的双眼，“睡觉难道需要理由吗？”
　　赵小寒愣了愣，“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许北辰，你还真是个有趣的人呢。
　　第一节课是语文课，老师是个身材微胖的，带着眼镜的男老师，蓄着小胡子，很有文学气质，赵小寒一看到他就对这个语文老师来了兴致，悄悄的向许北辰问道：“诶，这个老师是不是挺有趣的？”
　　“你是说他姓熊长得也像熊吗？”许北辰用一种一本正经的表情对赵小寒说到。
　　“许北辰，有没有人说过你的思维很奇特？”
　　“没有，你是第一个。”
　　许北辰低着头在语文课本上标注着，淡淡对赵小寒答道。第一个么？赵小寒的心竟在这平常的回答中感觉到了喜悦，如同在雨后的第一束阳光所照耀的小野菊一样，小小的，弱弱的，不被人察觉的，在细细的花瓣上还未来得及蒸发的雨滴在阳光的照耀下亮亮的闪着光那一样难以发现的美似的喜悦。
　　窗外的雨渐渐的变成了雨丝，细细的洒落在外面的一切上，濛濛细雨为赵小寒的眼蒙上了一层薄纱，赵小寒在课桌上一堆书的遮掩下向窗外望去。
　　赵小寒他们所在的这栋教学楼是一幢老楼，整幢楼只有三层，有点像以前那种老式的民房，一层楼就一排教室，出了教室门便是不宽不窄的走廊，站在走廊外可以看见对面的一排排的乒乓球台和篮球场。而赵小寒对着的却是教学楼另一面的景色，距窗外几米的地方有一排高高大大的梧桐树，此时的梧桐叶已经不再是新绿了，有点深深的绿色，不再让人眼前一亮，多了一丝内敛与沉稳，默默的享受着雨丝的洗礼。赵小寒呆呆地看着在雨中矗立的梧桐，竟移不开眼。
　　许北辰默默地听着熊老师用那略带浑厚的声音讲解着舒婷的《致橡树》。“现在你们能感觉到诗人以橡树为对象所要表达的对爱情的热烈，诚挚和坚贞吗？”教室里一片附和：“能……”“好，那赵小寒同学你起来将这首诗朗读一遍。”熊老师看着贴在讲台上的名单说到。许北辰看向正在发呆的赵小寒，轻轻的碰了碰她的手臂，看着赵小寒眼中疑惑的神情，无奈的指了指《致橡树》，薄唇中吐出“朗读。”两字。
　　赵小寒拿起书站了起来，朗读道，
　　“我如果爱你——
　　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如果爱你——
　　……………….
　　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
　　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
　　仿佛永远分离，
　　却又终身相依。
　　这才是伟大的爱情，
　　坚贞就在这里：
　　爱——
　　不仅爱你伟岸的身躯，
　　也爱你坚持的位置，足下的土地。”
　　伴随着下课铃的响起，赵小寒读完了最后一个字。
　　“很好，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下课。”
　　“老师再见。”
　　赵小寒坐回座位上，小声的自言自语着：“仿佛永远分离，却又终身相依，这才是伟大的爱情么？”
　　许北辰本来书写着的手顿了一顿，然后继续写着未写完的东西，仿佛之前的停顿只是错觉。
　　窗外的飘着的细雨还没有停，南方的雨总是这样，如同一曲靡靡的乐曲，萦绕在耳边，不大，细细的的声音，却总是留在你的耳朵里，挥之不去。这样缠绵的雨，大抵也只有南方会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