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入青楼》笑曼

2、头撞入青楼

　　上虞城中也有一青楼，名曰”烟雨阁“楼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银丝轻纱为帘幕，范金为柱础，地铺白玉，内嵌金珠，凿地为莲，朵朵成五茎莲花的模样，花瓣鲜活玲珑，连花蕊也细腻可辨，赤足踏上也只觉温润，竟是以蓝田暖玉凿成，真如步步生玉莲一般，堪比当年潘玉儿步步金莲之奢靡。此楼中佳人可谓是羞花闭月、千娇百媚，楼中头牌艺妓白悠悠更是”清名远播“。
　　“刘少爷今晚去烟雨阁逛逛，他们的头牌艺妓白悠悠今晚会出来献艺。“周公子顶着那张肥头大耳脸色迷迷的说。
　　“据说白悠悠是白守正的女儿，长的怎么样？“刘少爷问道。
　　“呵呵，刘少爷这白悠悠每次献艺都是轻纱覆面，看不清楚本来面目。不过那身材可谓是风姿绰约啊！”张公子扬着那三角鼠脸猥琐的接道。
　　“咦，到有点意思。本少爷今天晚上得去会会这白悠悠去！各位先走一步，晚上烟雨阁再会。“刘少爷带着一众打手扬长而去。
　　天字一号房内，
　　“怀重，你去查查隔壁所说之事。“欧阳瑾睿头束金冠面无表情，全身散发着冰冷寒冽的气息。
　　“谨遵皇上谕旨。“旁边剑眉星目，执剑长身而立者躬身答道。
　　欧阳奕风一拢红衣，手握白玉扇，玉面妖娆接道：“我说怀重啊，这是民间酒肆。你是打算让全城百姓都知道皇兄出城了吗？下次记住得叫公子！“
　　“大哥：我听说当朝前御史白守正有一儿一女：儿子白修竹是除恶扬善、行侠仗义的少年侠客；女儿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不过不知道这位白小姐是不是长的无盐，所以每次出门都是白纱覆面。白守正三年前因上书斥责先皇大兴土木修建倚凤宫被贬至一阳关外，家中所有男丁发配边疆充军，所有妇孺则卖入青楼成为官妓。至于这烟雨楼的白悠悠是不是白守正的女儿就不得而知了。毕竟没人见过白守正女儿的容颜。”
　　“寒秋，你从不涉猎这种烟花之地，今日可愿陪公子一览啊？“欧阳瑾睿极有兴趣道。
　　“既然玉龙与子瞻意欲前往，寒秋定当相陪！“面沁温润笑容一袭青衫的穆韶华道。
　　“好，大哥。以前邀约寒秋他从来是不肯的，只愿在他的府里读书习字、弹琴作画。今日却是极给大哥的面子！怀重，叫小二结账。“欧阳奕风媚笑道。

　　树色连云万叶开，王孙不厌满庭载。
　　凌霜尽节无人见，终日虚心待凤来。
　　谁许风流添兴咏，自怜潇洒出尘埃。
　　朱门处处多闲地，正好移云抚翠台。 —唐.张必
　　烟雨阁后院青石板上斜躺着一人，远远的看梳双丫髻，穿对襟襦裙的小翠慢慢走近。轻抚额头蹙眉想起三年前刚到这里的情景，那时的一切…….”
　　黑暗中隐约听到有些许的哭声，些许的叫骂声。“是谁？是谁在哭，又是谁在骂？”陈子涵心中如此想到嘴上不觉就讲了出来。
　　陈子涵茫然的睁开眼睛，脑子里面一片空白。当她意识慢慢回拢的时候，旁边又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哭泣声。
　　“小姐，你醒了吗？你没事了吗？你要是出事了，小翠要怎么去面对死去的夫人啊！”
　　“哭什么哭真是晦气，人不是救过来嘛。妈妈我还没指望上这小贱人接客赚钱。这到好，药费先赔进去不少。”
　　陈子涵疑惑得看着陌生的一切：头顶上一顶艳红的纱帐，床前跪着一个满面泪水扎着双辫眉清目秀的小丫头。旁边依次坐着两人：女的穿着大红织锦长裙，眼光中透着一丝精明，面上流露出些许轻视与不满；男的一张蜡黄枯瘦的脸显得面无表情。远处矮几上放置了几盆大红牡丹花，旁边梳妆台上摆着一面铜镜，零零散散放着各式胭脂水粉。梳妆台两旁墙上各挂着两幅春宫图，整个房间弥漫着浓烈刺鼻的胭脂气。
　　早上刚到教室就被英语系的系花许沫莫名奇妙的推到在地，脑袋撞到桌角晕了过去。怎么醒了眼前得一切这么奇怪！我是在做梦吗？我得问问她们怎么回事！陈子涵心想。
　　“你们是谁，这是哪里啊？是你们救了我吗？“陈子涵撑着干哑的嗓子问道。
　　“小姐，小姐，呜呜……你…你…“一阵哭音含糊不清的从那小丫头口中传出。
　　“你什么你，哭什么哭，看不把你卖到倚红班去。“尖酸刻薄的话语从那男人口中射出。
　　“朱四，够了。“那女的出声制止。
　　“我说白大小姐别在装了，现在不比你在御史府了。你是朝廷卖到这的官妓，少给妈妈我在这摆这装疯卖傻的架势。“红衣女人端起茶杯轻吸一口清茶眼神狠厉道：“想我红牡丹开这烟雨阁也有好多年了，什么场面没见过，什么事情没遇过，我告诉你黑白两道那可都是通着的。别想逃，也别在想死，否则妈妈我有得是办法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红衣女人扬手抬起床边小丫头的下颚不屑道：”小丫头，在妓院最犯忌讳的就是哭，记住了。如果不是看你这张脸还算长的周正，在过几年长开了也可以挂个牌接客，我早让朱四将你拖出去卖到下处去了。“
　　“朱四，吩咐下去除了汤药和两顿糙米饭不允许在送其他东西给她们主仆吃。除非她愿意接客。我们走。”男人拉开门跟着女人走了出去。
　　“这都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不明白这几个人在说什么，怎么这么乱。“陈子涵心中暗道。”不行，我得搞清楚怎么回事。“
　　“小妹妹不好意思，我想请问一下这到底是哪里好吗？”陈子涵很怕吓到眼前梨花带雨的小姑娘，她用平生最温柔的声音问道。
　　“小姐，小姐，你，你是怎么了？我是小翠啊！呜呜…….”小翠哽咽。
　　陈子涵有一种想要骂娘的冲动。唉，我有这么恐怖吗？这小姑娘怎么说不上两句话就流泪呢。
　　“你叫小翠是吗？你不要哭好吗？你能不能告诉我这是哪里，刚才是怎么回事？“陈子涵再次佩服自己的耐性。
　　“小姐你怎么不记得了，这是烟雨阁啊！刚才那两个人是烟雨阁的老鸨和龟公，你因为不肯接客，预寻死撞破了头……..“小翠诺诺的答道。
　　陈子涵大惊道“老鸨和龟公？撞破头烟雨阁？你们在排戏吗？”
　　“小姐，你到底怎么了。你不要吓小翠，小翠胆小。呜呜……”小翠又一次吓得梨花带雨。
　　难道我是遇到了只有在小说中才能看到的情节“穿越“，陈子涵再次有想要骂娘的冲动。
　　“小翠，你不要哭，你不要哭。”陈子涵语调降软。“小翠，你刚次是叫我小姐是吗？你能不能告诉我我是谁啊！”
　　跪着的小翠抬起头，满面诧异的看着陈子涵。“小姐，你不要吓小翠啊。你是小翠的小姐啊。“
　　“小翠，你先起来坐着，我不习惯面前跪着一个人。我口渴的很，你先给我倒杯水谢谢。”陈子涵舔了舔干涸的嘴唇。
　　小翠终于止住泪水，抬起陈子涵的头拾起颈后的鸳鸯双色团枕垫在背后。将窗前矮几上水壶中的水到入水杯中，快步走过来喂予陈子涵喝。
　　陈子涵喝完又道：“小翠，我现在头很疼，很多事情都是模糊的。你不要急，也不要哭。慢慢的告诉我，我是谁？这是什么朝代？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好吗？”
　　“小姐，现在是元武年间。你是元尚年间御史白守正的女儿白悠悠，从髻年就开始跟着老爷重金礼凭的宫中女官研习琴棋书画，小姐金钗之年时因老爷上书斥责先皇不顾黎明百姓之苦大修宫殿被贬一阳关外。小姐和少爷也因此受到牵连。”小翠说到这里不免长叹：“唉，小姐你说老爷多好的人啊，怎么就被那昏君给治罪了。”
　　“小翠，快把那铜镜拿过来。”陈子涵急急的吼道。
　　小翠怔怔的看着她的小姐，心中不免狐疑：“小姐你这是怎么了，虽说小姐容貌倾国，但现在尚在病中啊。”
　　“小翠，拿过来吧。我就看看。”陈子涵依然要求。
　　小翠拿过那面铜镜递与陈子涵手中。
　　陈子涵看这铜镜中陌生的一切，真的穿越了。不是自己原来的容貌，难怪小翠一口咬定自己是她的小姐。只见眼前之人虽长颦减翠，瘦绿消红，然青丝覆面，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自惭形秽、不敢亵渎，冷傲灵动中颇有勾魂摄魄之态，又让人不能不魂牵蒙绕。递过铜镜“小翠，我今年多大？”
　　“小姐，今年年末就将及笄。”小翠接过铜镜仍置于矮几上。
　　“小翠，我累了想休息一下。”小翠将她背后团枕放平，陈子涵安静的躺下。
　　陈子涵躺下并没有睡着，她默默的想着。既然已经穿越到这个架空时代，那么就好好运用自己在现代学到的知识保护好自己。即来之，则安之。她要努力的发扬“小强”的精神，不求飞黄腾达，但求平安度日。现在得好好休息，养好身体，其他事情一步步解决。想到这里她的心情也慢慢平复下来，渐渐进入梦乡。
　　傍晚，她在一阵喧哗声吵醒。旁边得小翠看着小姐醒了，关切的询问着：“小姐，你饿吗？刚刚厨房送来了药和饭，我喂你吃点好吗？”
　　陈子涵吃完后拉着小翠道：“小翠，你在白府就是我的贴身丫鬟吗？”小翠点了点头。她又道：“小翠，在这里再没有白府小姐了，你也不是我的丫鬟而是我的姐妹，嫡亲的姐妹。以后在没人的时候你就叫我悠悠姐好吗？”
　　“小姐，这怎么可以。小翠父母双亡，蒙老爷夫人可怜带入府中陪小姐一起长大，怎么配被小姐称做姐妹。”小翠跪在地上低头道。
　　“小翠，你起来，以后不可以随便下跪。这里已经不是白府了，是烟雨阁，没有关系。你需记住在这里悠悠只有你一个亲人了。”白悠悠也伤感的讲道。
　　小翠激动而坚定的讲道：“小姐，小翠会誓死护着小姐的，生是白家的人，死是白家的鬼。”
　　“小翠，你不要誓死护着我，你只要保护好自己就行了。你去找烟雨阁的红老板来，告诉她我愿意接客，不过我有一些条件必须和她谈。”白悠悠神色坚定道。
　　“小姐“”去吧“看着小翠走出去，白悠悠迅速整理出要和烟雨阁老板谈的一些条件。
　　“哎哟喂，我的大小姐，你终于想通了。我就说嘛，白小姐是最懂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句话的。“真是人未见，语先到。”白悠悠默默的想着。噗嗤一声小翠推开门，她身后跟着头戴红牡丹，身着红衣红裙的老鸨红牡丹。
　　“小姐，人已经找来了。”“妈妈请座，小翠，上茶。”小翠端着冷茶忐忑的放到红牡丹身旁。“小翠你出去吧。”白悠悠斜依在团枕上看到满脸担忧的小翠退出后,开口道：“妈妈，我美吗？”
　　“美，小姐的美貌在上虞城称第二，没人敢说第一的。”红牡丹一脸献媚。
　　白悠悠用极其不屑的语气问道：“那十年、二十年之后我仍然美吗？会不会也像妈妈你一样容颜逝，恩情断呢！”
　　“你！”红牡丹怒道。
　　白悠悠见时机成熟又接道：“妈妈你也别生气，我答应挂牌接客，不过悠悠我有几个条件，妈妈必须答应。否则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红牡丹一手执起茶碗，一手揭开碗盖轻吸一口蹙眉道：“这茶怎么是冷的？”
　　“妈妈不知道吗？这几天能喝到冷茶就是极好的了。”白悠悠风轻云淡般的接道。
　　红牡丹放下茶碗说道：“什么条件，你讲与我听听。”
　　“好，妈妈你听着：一、我可以挂牌，但卖艺不卖身，并且每次表演必须已白纱覆面；二、表演所得缠头我必须分两成；三、另起一苑我和小翠单独居住，苑内一应设施需重新操办，具体我会让小翠告知；四、我只卖艺十年，十年之后你放我自由，让我在小苑里了此残生。”白悠悠语调清冷的讲出。
　　红牡丹越听越气，脸上表情极丰富的，白悠悠一讲完红牡丹就嚷道：“白大小姐，你以为还在御史府里做大小姐？你现在有什么资格给我提出这些要求？”
　　“呵呵…”清灵婉转的笑声飘过后。“妈妈，悠悠可是言出必行之人，既然我能提出这样的条件，那么我就会让妈妈得到相应的好处。”
　　“恩，有点意思。你继续…….”红牡丹道。
　　“妈妈，我弹指间可让二等歌妓成头牌你信吗？“
　　红牡丹注视着床上的人：清冷的嗓音、淡然轻灵的眼眸，虽身在病中、面色略显苍白依然掩饰不住那倾城倾国的容颜。“白小姐是在说笑吗？以一桩不知可行否的事来赌你的四个条件。你认为我会答应吗？”
　　依然是清灵的嗓音，“妈妈，小女子能如此讲，必有十分把握。妈妈既无甚损失试试又何妨。”
　　房间忽的噤声，过了一盏茶得功夫，不停转动着手臂上金丝嵌玉环的红牡丹道：“好，我应下了。你且先修养修养，明日我便让巧云儿过来？。”红牡丹顿了顿又道：“巧云儿需几日才可挂牌？”
　　“半日即可。”
　　“好，我信你。需要什么你尽管向朱四提。不过明日戌时我不见收获，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翻脸无情。“说完红牡丹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一柱香的时间，那龟公朱四领着一粗使丫头端着四菜一汤进来了。“白小姐，这是红妈妈吩咐给你们加的菜，你们请用。”
　　看着朱四和那小丫头走出去后，白悠悠和小翠一起用了些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