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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那血迹,蔓延了整个宫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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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帘后的男子,温雅得仿若一朵洁白的莲花,双目阖实,嘴角噙着细微的笑意。
——室外、熊熊烈火肆意吞噬着一切。刀剑相撞的声响、不绝于耳的悲鸣,仿佛都是虚幻的,男子就那样静静地坐着,没有一丝生命的气息。
[砰——]
物体与物体发生激烈碰撞,前一秒的寂静瞬间都被打破,男子缓缓抬起眼睛,清澈、湛蓝色的眸子里,写满了祥和。在扭过头,看到来人的那一刻,露出耀眼到无法直视的笑颜。
“终于……再见面了呢。”
沙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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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啊……”困难的喘口气,身着华服,周身包围着莹白色光芒的少女猛然张开双眼,捂住胸口发出痛苦的呻吟。
“殿下!”一旁,表情沉痛的男人连忙搀扶住那虚弱的身影,而两人面对的,是一名全身被染的鲜红,体内源源不断散发出不祥力量的女人。长长的发丝在月光下妖艳异常,洁白的双手抚过那张与敌对的少女惊人相似的面庞,勾起了血红的唇角。
“深夜叨扰真是万分抱歉,真央……妹妹…”
“……”少女拧起眉头,深深凝视着面前笑得残忍的女人。
“姐姐……为什么…”
为什么,要屠杀人类;为什么,要攻打父亲的城池;为什么——
“为什么?”女人优雅舔舐掉指尖残余的血液,双眸闪烁出狰狞的鲜红色光芒,“真是个有趣的问题呢,但我想,该回答这个问题的,应该是你亲爱的父亲大人才对。”
“为什么当初要抛弃母亲,去投靠人类那样卑劣的东西;为什么即使会牺牲掉异族最高荣耀,也会屈膝、低头、跪倒在人类那昏庸首领的脚下,牺牲自己的族人去挽救他们的性命!”
话音未落,女人的右手再次汇聚起能量,径直向少女涌了过去。
“唔!!”
钻心的痛楚与意识中强大的拉力使她无法再拉开结界来防守。男人见状,连忙将少女掩在身后,单手伸向身前,放出明黄的临时保护层,虽抵不住女人攻击力量的一半,也成功地拖延了时间,令他们抽身。
“天宫月殿下,以污染神器的方式从而削弱公主的力量,是否跟您口中‘卑劣的人类们’别忽一致呢。”男人漂亮的双眸此刻溢满冷漠与暗潮汹涌的温怒,
“呵,伊织、吗?你可真是护主心切,为了我所期待的结局,不管是怎样的方法,我都会去尝试……”女人美眸流转,亲切地望着脚下艰难挣扎的少女,忽得露出一抹复杂神色,却——稍纵即逝。
“现在看来,有的时候人类卑鄙的手段,还真是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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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毫无惧意、不慌不忙地躲避着眼前人无情的攻击,眼里的柔情没有一丝变化,直直凝望着对方布满泪痕的脸,仿佛世界只剩下彼此二人那样,安然的微笑着。
“为何不反击?!既然不再爱我了就不要再用那样的眼神看我,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看到爱人痛苦不堪的表情,他的心也痛得不可附加。皱皱眉,他终于不再躲避,上前一步,轻轻握住她的手腕。
“我对你的感情,并没有改变过。”
“……谁会相信你的话,”她有一瞬间的犹豫,可马上,累积得在心中堆满的恨意再次奔涌而出,对面那超脱而祥和的笑容像一把利剑刺透胸膛,她的瞳孔猛烈收缩,原本原本澄澈的色泽染上血液的颜色,甩开他的手毫无犹豫的攻击着他的命门。
男子向后退了几步,心,也沉了几分。“无论你相信与否,我都仍然深爱着你,即使在带走真央离开的日子,到现在。”
“别用那样虚伪的话来蒙蔽我,你认为用这种方式就能令我撤军,好来守护这些人类吗?!别再痴心妄想了,今日,不管是你,还是他们,都死无葬身之地!”
“…………”
忽得,男子停下的脚步,周身的坚实的结界也一并撤去,没有任何防备的,站在原地。
——随着一并不响亮却刺耳异常的声响,洁白的衣衫,从胸口处,可怖的红色液体缓缓侵蚀了大部分布料。
“…啊……”仿佛不曾想到那样,她怔愣的望着他。
而他,则笑着拥她入怀。
“明白的,我,明白的。已经,没有资格,说爱你…了……”
眷恋的加重手上的力道,轻轻,抚摸那柔软的、有着熟悉香味的发丝。
“但、已经是、最后了啊……最后,还是想告诉,你呢…”
——青得纯粹的光芒,汇集于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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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宫月的表情,突然变得古怪。匆匆从腰间取下苍翠碧绿的一条勾玉,那勾玉散发出的力量正一点点减弱,没多久,就化成轻薄而小的能量碎片消失在月光下。
“母亲!!”那高傲的身影,此刻竟显得苍白无力。她颤抖着握紧拳头,然后飞快冲着主殿奔走而去。后面,少女艰难地站了起来,手掌捂住胸口,绝望而无措的感觉充斥所有思绪,“不好,是父亲他们……”
殿外
火焰吞噬着一切,照亮了整片天空,一路上,尸体、鲜血、遍地散落。心头如同被撕碎那样,生疼。少女咬紧牙关,紧闭双眼念诵咒语,纯净的力量幻化成一只只洁白的蝶,化解着门外布下的结界;终于,结界的中央出现了狰狞的裂痕,天宫月见状,右手从发间取下一条丝带缠绕在指尖,幽然的紫色晶片顺着丝带尾部缓缓爬上尖端,忽得,她的手指一动,细软的丝带化成锐利剑锋,划破冷凝的空气直冲结界砍去。
天宫月的背影逐渐消逝在眼前,少女转身,对男人道:“伊织大人请就呆在这里,我会平安回来的。”语毕,便紧追其后跑入火海当中。
“母、母亲?”她双唇颤栗,身前紧紧相拥倒与血泊之上的,是她无比熟悉、无比依恋的面孔。
“母亲!!!”天宫月用那无法压抑住痛苦而嘶哑的嗓音呼喊着,美眸渗出清澈的泪水,双手捂住那妖异的面庞,跌落。
——拥有一头大海色泽的发、容姿貌美的女人,是她的母亲。
——从未,见过面的母亲。
此时,她已经同父亲一起没了声息,静静地,躺在自己眼中。第一次的相见,也,成为了最后一次……
一滴,闪烁着湛蓝色泽的眼泪,从眼角滑落。
不曾落到地面,就了无痕迹的破碎,而后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