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4、踏莎行 医仙 ...
-
菅原雪子随安倍继明回国后,沧海与紫箐、紫茗带着依旧昏迷的华颜澈也踏上了前往医仙庐的旅程。
出楼前紫茗有过疑问,他们都走了谁在楼中主持大局?之后才恍然大悟,先前与她和凌逸风一起解决魅灵的那个平凡到扔到人堆里都认不出来的男子竟是楼中只有楼主和少主知晓其存在的勾陈护法!居上位者,定有一手密不告人的最后棋子。而沧海后来对她说她之前见过勾陈!勾陈护法擅长易容之术,长期混迹于江湖各大家族中,所以邀玥楼才能从幽冥谷手中救下凌逸风和洛央。联想到自己在幽冥谷中最后那两次行动:古玩坊掌柜、南宫世家的卧底……紫茗不禁一寒:“难道是…南宫晓陌!”沧海高深莫测一笑,并没做出回答。这一刻,她好像从来不认识他,这…还是沧海么?紫茗心里很清楚,她猜对了。回想勾陈毫无特点的面容,正是这普通,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一路上,她故意有些反常,她希望他能如以前一样发现她的不安,她希望他能如以前一样来问她“你怎么了?”,她希望他还是以前那个外表疏离清冷,内心却温和仔细的那个他。可是她失望了,现在的沧海,行事是真的冷淡而具霸者之风,而他的心,愈发地遥远不可捉摸。只是,她不懂,对姐姐,似乎不一样。
医仙庐位于青山碧水之间,终年云雾缠绕,药草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闻之安心宁神。虽说是初冬天气,山中却似仲春般生机勃勃,一片杏林开满了嫣红的花朵,莺啼蝶舞,绿草如茵。沧海一行人不禁惊叹于自然造化的鬼斧神工。
来到医仙庐门口,看到久别的“杏林济世”的牌匾,紫茗露出会心的笑容,这里是真正纯净的桃源啊,远离杀戮与世间一切纷争,只是以药草为友,患者为亲。望着草庐门栏上那副对联,众人不觉生出深深的敬意:素问灵枢救世人继黄帝遗业,伤寒金匮济苍生承仲景妙方。正在这时,一名小童推开门探出脑袋,清秀稚气的面孔仿佛山间露水般透彻,一双漆黑闪亮的眸子丝毫不染尘世浊气,现在,这双小鹿样的眼睛正一眨不眨的打量着他们。看这仙童般灵秀的小男孩有六七岁的模样,想必就是漆雕师父提过的小学徒秦玖了吧?紫茗走上前,俯下身柔声问:“是秦玖弟弟吗?白医师可在家?”“你怎么知道我叫秦玖?”小正太瞪大了眼睛,小嘴张成了O形“是有病人吗?先请进,我去药园叫师父。”然后他一溜烟的跑走了。
医仙庐内的摆设也倒简单大方,藤条编织的桌椅干净整齐,瓷杯洁白如玉,毫无花纹倒也有另一番滋味。砂锅、银针、药碾,晒干的药草……所有东西虽然朴实无华,却摆放得有条不紊,便于取用。一阵合欢、赤芍、薄荷与白菊的混合香味飘扬,白绛烟牵着秦玖的小手走进屋来。年有四十的白绛烟丝毫不显衰老,素色粗布罗衫偏偏被穿出脱俗之风,温和亲切的面容上挂着淡淡笑意,如同暮春的暖风细雨,淡定沉静的双眸让人望进去就不由自主的安下心来。“未来师娘可好?”紫茗见到白绛烟,调皮的打趣道。“是茗儿吧?这么些年不见,都出落成大姑娘了,还偏生得那么清秀,”白绛烟的声音也温温和和的,好似慈母,“茗儿可有听白姨的话?”“白姨放心,茗儿都有记得加曼陀罗液。”看着沧海和姐姐疑惑的目光,紫茗笑着解释:“我知道武林中都惊奇于‘绢’杀人毫无疼痛,其实并不是我的武功奇异或是‘绢’的神妙,只不过是隔段时间就把绢扇浸泡在曼陀罗液中罢了。曼陀罗液可以麻痹人的意识,这也是白姨仁慈,不忍见杀戮又无法阻止而出的主意。”两人闻言看向白绛烟的目光又多了份感慨,白绛烟亦微笑着环视众人,开口道:“既然要死了,就只能帮他们减少一份痛苦吧。不知各位前来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
望、闻、问、切,四诊详堪之后,白绛烟马上开始了治疗,只是,她说,华颜澈虽能治好,但却再不能动武了。看到沧海眼中一闪而逝的失落,紫茗安慰道:“其实这也没什么不好,华姨辛苦了这么多年,也该休息一下,不是还有你在么?”沧海心中一痛,自己还能有多长时间?于是他冷言:“幽冥谷主还不知所踪,你教我怎么放心?姑姑这一生最骄傲的就是她可以打破家规,练就左手剑,现在不能再用,你教她如何接受!”
紫茗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沧海几时变成这样?转身离开,她不曾看到沧海满脸的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