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不待已惘然》简潇涵

11、 破阵子 对战

　　由于岚梦沧海加入邀玥楼，而沧海居然是多年来邀玥楼的卧底，谷主非常气愤，新仇旧恨加上左手剑重现江湖，谷主当机立断，决定倾尽全力，攻打邀玥楼。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得知这一消息，邀玥楼马上做出部署。由青龙萧紫箐布下阵法，带领邀玥楼弟子对抗幽冥谷众杀手；白虎凌逸风对抗刚劲功力的烬；朱雀曼雪对敌慕择；魅灵较为诡秘，不知功力深浅，由玄武洛央和螣蛇萧紫茗两人负责；而幽冥谷主，则是交给楼主华颜澈和少主华沧海。

　　果如漆雕长卿所讲，武功再强，不能应作两军对阵，而阵法之中，千变万化，克敌制胜。萧紫箐身披白狐裘衣，于刀剑拼杀，血肉横飞中指挥若定，憔悴苍白的面容上带着镇定自若的神情，单薄孱弱立于战场，焕发着凄美决绝的光彩。她喘促着用略带沙哑的嗓音指挥变阵：天覆地载，山泽通气，戴九履一…困敌阵中，任由宰割。

　　而白虎与烬，似乎不容置疑的是凌逸风占了优势。凌逸风擅长远身攻击，一手银枪快、狠、准、绝，使得烬刚硬的掌力无所释放，如同太极混元里横冲直撞的野兽，被玩弄于股掌之间。
　　洛央和紫茗那里可是不妙。紫茗万万没有想到出谷时遇到的那个看似天真可爱的小女孩竟是魅灵，虽合二人之力，对付她手中翻滚的长鞭却是紧张。魅灵开心地笑着，露出甜甜的酒窝：“哥哥姐姐来跟我玩，如果萤儿赢了，爹爹就会奖励萤儿呢！”俏皮无害地神态让洛央一时间忘记了这个十岁女孩是多么厉害的角色，胸口一闷，被她一鞭抽得皮开肉绽，流出暗紫的血来，鞭上有毒。看着这个笑得开心的像是得了糖果的娃娃般的魅灵，紫茗心里一寒：“快运功逼毒！”正当紫茗不敢有丝毫大意地接招时，解决了烬的凌逸风和一个三十多岁，其貌不扬的男子赶来相助，一番激站，面对三位高手，魅灵终于寡不敌众，被那不知名的男子刺了当胸一剑！本以为魅灵会再做抵抗，却不想她向谷主那边踉跄的走去，眼神迷离，口中却在嘶喊：“爹爹，你怎么不来抱我，你抱抱我啊！以前萤儿受伤时您都会抱着我，会喂我好甜好甜的果子，会告诉萤儿，吃了就不痛了，现在萤儿很痛啊，爹爹！”不等魅灵说完，便支撑不住，失血过多扑倒在地，但她还喃喃着：“等萤儿伤好了，萤儿不要再叫爹爹谷主，爹爹，是萤儿唯一的亲人，这次没完成任务，爹爹还会不会对萤儿笑了，萤儿…萤儿…真的…很喜欢看…爹爹…笑…”

　　“你竟会有女儿？现在她死了你都没反应，还真是冷血啊！”华颜澈挥着手中莹白的弋虹剑嘲讽道。“不过是个捡来的玩物，一时兴起让她叫爹还真是麻烦！”面具下幽冥谷主阴狠不屑地回答，同时轻松化解掉沧海又一次进攻。“沧海，左右归离！”华颜澈忽然把弋虹换至右手，也许华老太爷永远也想不到，将剑谱倒用，右手使剑，便可与左手剑相辅相成，更增威力。而发现这点的，是老太爷最不待见的孙女！

　　霎时间恍如踏进了失去色彩的世界，黑白交融，一滴，两滴，稀释的墨汁像雨水般落下，晕染宣纸，化作片片或浓或淡的墨迹。笔锋突转，勾勒出万丈红尘，苇絮涉水而过，刹那间尘埃遍野，朱砂如血。挥毫泼墨的骤雨融入泛黄宣纸，急骤的墨色雨点连成丝，连成线，连成瀑！在枯槁的空气里汇成天书狂草！乾坤归离，君临天下。

　　然而，结果是始料不及的。“果然是举世无双的绝顶剑法，要是沧海再练个十年我还真会命丧剑下了，不过，今天，死的是你们！”谷主凝聚真气，掌间一道若有若无的闪电劈下，卷起沙石漫天，昏黄天地间，只听一声清脆，弋虹化为碎片，断刃诡异的冰紫光芒骤然消失，只留下黯淡的剑身像他主人一般。强劲的力道将华颜澈姑侄震出丈外，众人见状赶来，却不想谷主飞身离去，身后留下一片血迹，看来也受了不轻的伤。

　　比起这边飞沙走石，曼雪那里算是风平浪静。只见两人相对而立，各自动作不相近身，不过大家都知两人是进入了曼雪所制的幻境。

　　慕择只觉自己游走在一座迷宫中，四周都是路，却都不是路，走不出去，亦看不到尽头。青瓦灰砖的巷子，阡陌交错的路与桥，这，是哪里？身边缓缓飘过人形的阴影，他伸手触摸，却是穿过一片空气，那阴影被穿过之处，掉出一颗血淋淋跳动的心来。心中一惊，他快速穿过小巷，只觉头晕目眩，房屋、道路、阴影，化作无规则的奇异图形，从土地里伸出青紫的手臂，耳边回荡着亡灵幽怨飘忽的哭喊：我的手…我的手…他惊出一身冷汗，挥刀砍下土里不断长出的手臂，喊道：“到底是谁！”青灰的乌云散开，眼前惊现无数开满粉色花朵的樱树，树下，一方青石桌凳，三尺青丝摇曳脚踝的女子向他微笑，优雅端庄。女子手执棋子，莞尔声若黄莺出谷：“下完这盘棋，便知身在何处。”他执起一枚黑子，棋落，狭路相逢。梦醒之际，一枚白子穿透他的眉心，浅银色的发丝恍若伴着满树落英飘零。女子转身，俨然是曼雪的模样，她弯腰吐气芳兰：“生于忧患中，何者是现实，你的人生，是一盘输了的棋。从一开始落子，便注定了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