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还我西皮》源千代

11、[K]金手指开的有点偏10

　　“那个……八田哥，你听我说，其实——”

　　“其实”后面可以接无数个从句，比如说：那天是愚人节我跟他们开玩笑的啦，啊哈哈，啊哈哈哈……
　　或者：之前跟人打赌来着，如果敢说喜欢八田哥就给一百圆。
　　再或者：那只是障眼法，我的真爱是淡岛副室长！没有胸部的生物谁会喜欢啊岂可修！

　　但即便这样的说辞能让他暂时过了眼前这一关，可再之前的谎话又兜不住了。要不是今天再次近距离看到伏见兄那张残念的脸，阿生少年都快忘了当初给八田下药不成反栽赃给无辜的伏见那回事了。
　　那时在草薙的逼问下，他的思维一个三级跳不知道怎么脑子一抽说出八田是自己真爱这种话，如果现在反悔否认只会把自己逼进一个更艰难的境地。怕麻烦的他当然不是没有想过坦诚说自己是为了撮合伏八西皮重归于好，但是说实话的结果反而会让自己变得更可疑，关于这一点之前在周防身上确认过了。

　　他眨巴眨巴细长的眼睛，视线在八田和伏见两人的面孔之间盘旋，随着他们俩的脸色在沉默的气氛中越来越黑，他心跳的节奏越来越快，终于，阿生少年的小宇宙爆发了。
　　他面红耳赤，眼睛充血，俨然一颗倒计时中的炸弹。

　　——现充情侣之间打情骂俏拉一个路人来躺枪上哪儿说理去啊！
　　话说他这个男主角也未免太苦逼了，从第一章开始就一直在挨打从未能反攻！
　　之前的承诺呢！不是说杰克苏的嘛！金手指呢！
　　再这样下去简直就没有未来了啊，要沦落成全文结束连名字都不能被记住的炮灰主角了啊魂淡！
　　这次一定要硬气起来！嗯！就是这样！一鼓作气！

　　他鼓起腮帮子，大大的深呼吸两口，咬着后槽牙，终于！发出了来自主角的愤怒呐喊！

　　“是……是啦，我是说过真心喜欢八田哥来着T^T……呜呜呜。”

　　之前怎么看都是一张即将要爆发的脸，谁都没料到这家伙会忽然泪奔着告白，八田和伏见的表情都僵住了。本来打定主意无论阿生怎么解释都要狠狠揍他一顿让他不敢再信口开河拿自己开玩笑的八田握紧拳头的手无论如何都抬不起来了。

　　“虽然是个废柴，但我是真心喜欢、真心喜欢八田哥的呐（才怪）呜呜呜……”
　　“……喂，我说……”词穷了的八田桑。
　　“就算知道八田哥心里一直都喜欢伏见桑但我还是控制不住喜欢（不是真的）八田哥的心情，真的非常抱歉。”少年生吸吸鼻子，鼻涕快要流出来了。眼泪一直在奔涌已经上气不接下气的美少年恸哭（？）让人看得实在不忍心。
　　眼泪遮住视线让他辨别不清眼前人的表情，而他需要实时观察对方的反应于是用干净的衣袖往脸上一蹭，毫无形象可言。

　　终于八田的手最后握了握继而脱力的松了下来，因为实在没有遇到过这种简单粗暴的告白，他的脸红一块白一块，好像既紧张害羞又有点生气，“哭什么啊，八嘎！”
　　“我、我也不知道，只是忽然控制不住了的说。”
　　脑内台词是：不痛哭一场就又是要挨揍的节奏了吧，我这可是为了爱与和平牺牲了一切这种觉悟汝等凡人当然不懂。咦眼睛好痒好像有根睫毛掉下来了。

　　“差不多了就给我闭嘴吧。”额头已经开始掉黑线的八田兄。
　　“知、知道……咳咳——”因为吸气太急一不小心把眼泪吸进气管里猛力咳嗽起来的少年生。

　　“……”
　　伏见已经彻底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他突然有种自己输的五体投地的错觉。自从上次被阿生少年戏弄了一番之后伏见就自然而然的把他定义为难缠的角色，在知道此君还曾向八田做出爱的宣言那家伙的地位就荣升到了和夜刀神狗郎一样的等级。

　　而事实证明，眼前的这家伙要比夜刀神高深多了。
　　没错，就是高深这个词。
　　他让人永远摸不透他下一步棋会走哪里——掉节操也好破廉耻也罢，正是因为没有下限所以无坚不摧。

　　“唉……”
　　一声无奈而悠长的叹息，其中满是伏见猿比古说不尽的复杂心情。
　　他清了清嗓子，关于他和八田之间私事现在恐怕是说不了了，但八田作为吠舞罗的突击小队长来自室长的指示应该还是可以向他传达一下的，他正想要开口，“最近你们的某些举动已经……”
　　“喂！都说了让你别哭了笨蛋！”
　　“控、控制不住了……”

　　伏见强忍住想要暴走的冲动，压低着嗓子，“……如果再继续下去的话就将你们全部……”
　　“丢死人了啊，再哭就揍你哦。”
　　“哎？！(д)！”

　　伏见转身虚弱地对旁边的青组二号龙套说，“别管这两个蠢货了。”
　　“……是！”

　　于是，夕阳中，在青组一行人的背影做背景的场合中，八田和阿生少年的声音依然嘹亮而空灵的回响在人流涌动的街道上。
　　“都说了再哭就揍你了吧！”“砰”拳头砸在天灵盖上的声音。
　　“好痛！”

　　***

　　当日晚上阿生就被八田一脚踹开了，现在只要看到那家伙的轮廓就会自动联想到他哭着跟自己告白的脸，于是完全没办法好好做事。在根本没法直视他的情况系，单纯的八田按着阿生的脑袋把他摁在HOMRA的吧台上郑重其事的威胁他“如果敢跟着我就把你打扁”之后，一个人匆匆忙忙的出去了。
　　从背后的角度看，他的耳根还是红的。

　　自从周防被关押后草薙就成了吠舞罗的最高负责人，在确保尽量不增加和其他王的氏族的冲突并且刚收到来自SCEPTER 4最后通牒的情况下，他冲八田的背影挥挥手喊道，“小八田不要太冲动哦！如果累了的话也要记得及时休息吃东西——”
　　当然是没等他说完，八田的影子都看不见了。
　　他有些悲伤的摇摇头，看来自己的震慑力果然还是不如周防吧。

　　而且最近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难管教了——他指的是刚刚走掉的那个和现在正在用觊觎的眼神瞄着自己藏酒的那个。

　　草薙出云被后辈们在背后称作“吠舞罗的妈妈”已经有好一段时间了，为了不当一个小气的家长，他尽管有些心疼但还是拿出自己典藏的红酒给阿生倒了一杯。
　　阿生眉头一跳。几日前被他偷喝光了的红酒皇后的瓶子就藏在那瓶酒后面——不过好在草薙没有发现，否则免不了又是一阵腥风血雨。
　　他伸手揽过被推过来的酒杯，陈年的红酒成色极佳，在酒吧独特的光照下像一面红色的镜子表面瑠光溢彩，折射出模糊而扭曲的人像有种诡异的美感。

　　还来不及说一句多谢，便听到草薙的声音，“你在惹怒小八田这方面还真是出乎意料的有天赋呢。”尾音微微上扬着。
　　草薙的视线凝聚在手中的高脚杯上而非看着阿生，但平淡中却带着洞悉世事的自信语气和若有似无投来的余光都让阿生觉得浑身不自在。他不喜欢被人窥视的感觉，而对方“我都知道”的腔调更是戳到了他的怒点。
　　他抬手向草薙举举酒杯以示感谢仰头一口便干掉半杯，有种喝清酒时的豪放。

　　看到自己珍藏的应该被一滴滴细细品尝的红酒被这样糟蹋了，草薙蹙眉。

　　安娜坐在墙边的沙发座，够不到地面的双腿在半空中前后摇晃着，桌上的红色玻璃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操控一般不停滚动，整个HOMRA安静到只能听见球体在桌面上来回画着圆圈的声音。

　　少年的肤色略显苍白，握着杯柄的手更是能够看清一层薄薄的皮肤下有温热血液汩汩流动着的青色血管，这让他看上去就像是一件易碎的工艺品——但实际上出乎意料的耐打，大概是开了主角光环什么的吧。他放下杯子，细细的高脚杯杯柄在他灵活的手指间被来回转动，另一只手臂搁在吧台上手背有气无力的撑着下巴，“草薙桑这样说我可是会伤心的哦，当众告白结果被毫不犹豫拒绝的人可是我啊，不管怎么看都是八田哥伤害了少年脆弱的心吧。”
　　哭是一件浪费体力的事，他控制不住肌肉自然的运动打了个哈欠。
　　“难道说因为草薙桑还要对我的感情进行二次伤害嘛？这样我可是要哭的哦真的会哭给你看的哦。”

　　草薙忽然觉得太阳穴有些隐隐作痛。
　　“嘛，你这家伙……真是非常奇怪呢。如果有那种力量的话无论想做什么都行，结果却选择了最让人不能理解的行事方法。可疑到了极点却让人看不透你的动机，好像真的只是对小八田很感兴趣似的。”他耸耸肩，“怪不得连尊那家伙都拿你没办法呢。”

　　——因为真实动机就如表象显示的那样，只是对八田感兴趣而已。正是因为太简单所以才给人以看不透的错觉，都怪你们大人思想太复杂。
　　以上为阿生内心世界的台词。

　　他端起杯子又一口把剩下的半杯也一饮而尽，完全忽视草薙脸上明显心痛的表情，心满意足的舒了口气，瞬间面前的空气中满溢着酒香。
　　这些日子以来虽然没有别的长进但是耍无赖的本事见长，他厚着脸皮镇定否认道，“啊啊，是不是淡岛副室长跟前辈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嘛，那些都是蓝衣服的家伙在挑拨离间而已。我呐，只是一名简单又可爱的少年而已，除了一颗愿意为八田哥付出一切的赤诚的心以外就什么都没有了，简直就跟白开水一样纯净呢。”

　　草薙不以为然，“就算你再怎么说喜欢小八田，刚被拒绝不到一个小时就看不到你伤心的表情了，这么淡定的表现实在让人难以信服。”

　　阿生少年嘴角一抽搐，眯着眼睛嘴硬到底，“我对八田哥深沉的爱当然是埋在心底了，其实我的心现在正在滴血啊快要失血过多而死了呢……我的爱才不是负于表面的那种浮夸的爱呢。草薙前辈一定是没有那么认真的喜欢过一个人所以不懂吧。”
　　话说到这个份上真是连反驳的余地都不留给别人了。

　　看起来似乎阿生又赢了一场，但突然出声的安娜却让他脸色微微一变。

　　“你很强。”
　　“尊在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说过了，是强到让他都没有百分百把握的程度。”
　　她的玻璃球忽然停止转动，少女小小的脸不动声色的转向阿生的方向，凝视着他的背影缓慢而清晰的说，“不知道你的底细所以不敢贸然出手只好把你留在这里由他亲自监视，如果有任何可疑举动就随时将你杀掉绝不会让你威胁吠舞罗的安全。”

　　沉默了片刻。
　　阿生突然叹气，语气略有些低沉，“说这种绝情的话，还真是让人伤心呢。”
　　“话虽然说的很漂亮，可是自己现在不是也处在青王的监视之下了么，如果这个时候我想做什么的话想要阻止也完全无能为力了吧，尊哥他。”

　　“但你似乎不是有恶意的人。”
　　“啊啊，不是这回事哦安娜酱，不要被我的表象迷惑了，其实我现在就很想打人呢。”阿生少年有些郁闷的望天。
　　“是尊在离开前那天说的。”
　　阿生愣了一下，接着又有点苦恼的笑起来，“什么嘛，不是从一开始就说了我是良民了么……一个两个都胡乱怀疑别人真是过分呐，都是你们这些大人思想太不纯洁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