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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 相遇的暮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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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小时候去踏青,经常喜欢自己一个人在田野边闲逛,闲逛间容
易想象各种各样的童话故事,长大以后,那些幼稚的童话故事都已
经忘怀,只剩下一个记忆深刻,那就是如果有一天你站在田野的一
端,另一端就有个人会把你现在的心事讲出来,大多时候会很害怕
站在田野的一端,因为怕自己做错了事、说了谎会被讲出来,因此
被认为是恐怖的童话,长大以后才发现,原来可以把一个人的心事
讲出来是一个幸福的偎依,等到秋天到来的时候,稻香弥漫,俩个
人虽各处一端,然俩个灵魂却能穿越满处金黄的稻田抱在一起,永
不孤单,所以这变成是一个美丽的童话。
又是一年的秋天,到处都被金色渲染了一番,小玮(柯正玮)
以为那只是一个平凡的谎言,这个谎言让这片贫穷的地方充满了厌
恶,直到那一天他牵着爱人的手,再一次走过这片金色的土地,他
才知道原来这里住着坚实,住着温馨,因为这里有一个家,一个能
让他无论在哪里流浪,都能有个声音告诉他:回来吧,那熟悉的声
音暗示他这里是你的归宿,你不必因在这里吃住而付钱。
小玮住在一个小镇上,这个镇有千年的历史,当小玮走出这片
土地的时候,他发现这个地方并不美丽特别,而在他的眼里这是一
个贫穷落后的地方,这里的人各怀鬼胎,也笼罩在堕落的人性中。
这一点不会稀奇,因为苦难无法使人更高贵,反而使人更卑微。它
使人自私、猥琐、狭隘、猜忌。它把人们注意力吸引在细小的事情
上面,它没有使人超越人本身,却使人称不上真正的人;他们不
是从自己的苦难,而是从他人的苦难中才学会了顺从。
小玮在大学毕业以后就来到厦门这个地方,他放弃上海优异的
工作,回来选择做一个普通员工,打俩份工,白天在厂里上班,晚
上在酒吧里做调酒师。因为厦门离家比较近这样他可以获得每年回家3
、5次的机会。他父亲在他16岁的时候就离开了他们,他的母亲从
来多病,终年干不了重活,小玮毕业以后,他就让母亲在家里歇着
,07年某个寒冷的冬天,她也离开了小玮,小玮变得孤苦无依,留
给他的只有一栋140平米的旧房子和几亩良田。因为当地贫穷,年
青一代大多出来闯荡,留下的满街都是老一辈的革命时代的人。小
玮也不例外,他并没有因为父亲母亲的双双离去而留下来。
那年一个冬天的上午,小玮愤愤不平地辞退了他来厦门的第一份工作,
他在这里不知不觉干了5年了,已经了无牵挂的他,不知道未来将要发
生什么,为了这个难以言表的空虚,他选择重新开始,其实他很明白,
这个世上哪有什么重新开始,每一个人生都是单行道里走出来的,只
不过我们会在这里重复来重复去,一年又一年,当我们回过头去再看时
,发现真正新奇的地方也不过那么些日子,这些日子才值得我们另眼相看
,小玮这样做,不过想让这样的日子稍微多一点点而已,他乐观地对他的
朋友说:谢天谢地,上帝和我毁灭了这一切,让我可以重新再来。
辞职那天晚上,小玮跟几个朋友喝了很多酒,虽然是一位调酒师,
但是他的酒量很一般,跟几位朋友上一轮就几乎要躺下,喝醉了酒就满
嘴胡话,跟几个朋友大出洋相,一向绅士风度的他也会成为月光杯下的
亡魂。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散场的画面已经在最后的月光下成为了记
忆。酒吧里也是寥寥无几的几个人了,醉酒的小玮这个时候也开始跟朋
友大吵大闹,毫无形象。夜里的喧嚣开始沉淀下来,安静的空气暂时停
了一下,小玮他们的吵闹让酒吧右上边的那个近乎30岁的女人有些反感
,她有意无意地瞪了瞪那几个醉汉,在一次次宣布无效的伸张中,她火
力全开,站起身来来,怒气冲冲地朝那里走来,像只饥饿的狮子冲进羊
群里,要猎取她的食物。
她大声地喊道:你们这几个醉汉能不能安静点,你们吵闹半天,能
不能让我清净点。
小玮的朋友周茗从侧面站起声来,面对这位一双大眼黑白分明,表
现得聪□□黠,从眼镜底下透出点带点孩子气。
让他有点退缩,看了半天,眼镜好像鸟儿一样飞走了,道出一句:
我们就今天这一次,你也不让我们疯狂一下。
没等他说完,这位小姐便抢着说:一次还不够吗,一次我就受不了了。
脸颊泛红的她并不是含羞而是有些微醉。小玮醉意惺惺地望着她老
久没有一句话,只是简单地说了一句:对不起,我们这就离开。说完他
大摇大摆地用双手拉着他的朋友离开。小姐蹑手蹑脚地回到座位继续喝
着她的酒,她看着窗外点点的车灯一闪闪地映入眼帘,眼角处似乎有微
微的泪水,她掏出纸巾试图擦去,几经模糊和清醒的切换,慢慢地也被
醉意熏了一地,几个小时过去了,小玮从睡意中醒过来,发现门没有关
,就起身要去关门,他拖着沉重的身体,把门关了一次又一次还是没关
好。
关门的声音惊喜了出神的小姐,她喊道:你干嘛关门啊。
小玮没有听到有声音,照样摆弄着门,她就拍了一下桌子道:你怎
么关门啊你,我还没走呢。小玮转过身来吓了一跳:你怎么还不走啊,
已经打烊了。
她说:你不是也还没走吗,诶,你怎么关门啊你。
小玮看着她目光想飞走的神情,笑了笑:你是怕我动歪脑筋啊,小
姐你误会了,我是这里的员工,今天我值班。她这才慢悠悠地定下神来,
晃了晃脑袋,试图找到清醒,惺忪的醉眼对着地板,好像晃动的陶瓷杯
在掉在地上,碎了一地。小玮也自作多情地以为终于在这位充满傲气的
小姐面前赢得了尊重。
他本能地说:小姐你还好吧。
她在他们之间招了招手表示:我没事,你别管我。
于是转身回到座处,此时小玮望着她正要离开的背影,一阵神秘感
却迎面前来在他的心里打转。
他丢开手中的衣服叫住了她:要不我给你打点冷水洗个脸,清醒一下
,恩恩、、、。他看了看墙上的时钟。
然后接着说:就快天亮了,你赶忙洗个脸,在沙发那里睡会,平实我
们8点半上班,不过今天推迟一个半小时。
小玮见她并无回音,赶忙说道:不过就当你包下了,费用按平均跟你
结。
她转过身来,望着他陌生的调皮,酝酿的微笑起飞了,说道:你这个
无聊的家伙。
接着靠在沙发上,闭上双眼一动不动。小玮低着头笑了一阵,回到卫
生间,拧开水龙头用冷水洗了洗脸,然后呼拉拉地用纸巾擦去水珠,打来
一盆微热的水,找了找没有没用过的手帕。他悄悄关上卫生间的门,把水
端到沙发旁边,她睡着的样子在他眼帘上一砸一砸地闪过,他转过脑袋,
伸手去拧干毛巾,发现这时候水已经很冷了,她似乎还在振振有词,不过
却都是糊涂话。小玮看着多了,这样的醉意在这个声色犬马的放牧人身旁
根本不足为奇,他用习惯安慰着自己。接着去重新打了一盆微热的水,回
过头来只发现,她转过身去。小玮细想这个女人一定藏着很多秘密,就算
是醉酒也没有说出来,那么这个女人平时心里一定很苦。一个女人独自在
深夜买醉,是为了用酒来麻木心灵吧。小玮没有马上叫醒她,只是一味地
拧着那湿毛巾,一遍又一遍。小玮感叹她也想起了自己,虽然不是同悲,
却让自己变得慈悲。他想叫醒她,却又想让她多睡些忘掉苦,他犹豫的时
候,手不听使唤,毛巾掉回脸盆里,水花贱了一地,也惊醒了他的梦,如
果猜测没错,那就不算坏事。
小玮看着她的双眼说:对不起,我不小心。
她先来没有一句话,只是看了看时间,接着微笑地说:这是给我的水
吧,多谢啦。
她接过温暖的毛巾,洗完后,递给小玮,轻描淡写地说:谢啦!
小玮回卫生间倒水,出来以后发现她走了。小玮关上门继续睡觉,因
为这间酒吧晚上才营业,虽然不是周末白天也没有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