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忘于江湖之悸动》拂尘笑明镜

40、救与不救

　　第四十回合 （上篇）

　　天已大亮，风渐柔，云渐收，梧桐叶随风飘摇。。。再过几天便是立春，天气就此温暖起来，又将是新的一季。。。

　　救与不救。。。当目光从令狐冲身上收回，东方的脸色已是一片惨白。。。

　　四皇子岂会不知她在想什么，他在她将欲说出来之前，先开了口：“诸位可以先回避一下吗？我有话想单独讲与芷儿听。”

　　芷儿。。。虽然这个名字对在座的他们来说都很陌生，但是不难想到，那就是东方白的另一个名字，也是与四皇子相关的名字。

　　门被轻轻的带上了。

　　“值得吗？” 四皇子用心疼的眼神看着还很虚弱的东方。

　　东方已经从床榻上慢慢的坐起来，轻靠在床头上，她与四皇子面对面沉默了半晌。良久，才开口：“弟弟，这些年，你过得可好？”

　　四皇子惨笑着答道：“我好与不好，你又岂会不知，何必明知故问？我只知道。。。你过得很不好，而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那个人，真的有这么重要吗？值得你用命去换来他的幸福吗？”

　　东方用一只手紧紧捂住胸口，身体有些轻微的颤动，这让刚起死回生的她，有些难以支撑，摇摇欲坠。

　　可面对失散多年的弟弟，东方白终于可以不用再掩饰什么，用带着微微暗哑的嗓音，自她那片荒芜的心中发出叹息回道：“弟弟，你可知道，其实我，已经拼命的在克制自己了，我曾以为，只要断去一切与他相关的过去，不去看，不去听，不去想，或许我的心就不会那么痛了。可，结果呢？却还是会心存幻想，每次当理智告诉我，要离他远一点，可为什么他的样子还是会出现在我的心里，清晰的就像，就像他站在我面前一样，而他的说过的每一句话都会在我的耳边回想，让我再也听不进去任何声音，而他的身影也总是会出现在我经过的每一个角落，让我措不及防，推不开，也躲不掉。。。我，真的很讨厌那样的自己，我不想被任何人束缚住，可因为他，我变得不像我自己，弟弟。。。你能告诉我，要怎么样才能把他忘掉？”

　　时间凝滞，两滴泪从东方的眼角滑落。。。

　　四皇子走过去，心疼的将她搂在怀里，“我知道，我都知道，只要能让你快乐，不管用什么方法，我都会帮你忘记他。。。而他加注在你身上的痛，我会让他加倍奉还！”

　　东方从惨白的嘴角边攒出一道淡淡的笑：“我没事的，真的。。。这点痛算不了什么”而泪水却还是绵延不断的往下滴落，以至于打湿了四皇子的衣襟，四皇子心里猛得一咯噔，拳头攥得更紧了：“没事？你根本就是自欺欺人！你居然还想着救那个女人，你是疯了吗？我现在就可以替你杀了她！” 四皇子看向躺在另一边的任盈盈，眼里闪现出一股强大的杀气。

　　“不要！” 东方的脸色更加惨白，她能感应到四皇子心中强烈的杀气！

　　四皇子像是被什么惊醒过来，神志从杀气中拉了回来，声音却还是冷冷的：“你是怕令狐冲恨你一辈子吗？还是你知道任盈盈死了，令狐冲也不会独活。”

　　四皇子不知道后面的那段话会给芷儿带来怎样的冲击，但是他不得不说：“呵呵。。。那个人，根本不值得你爱，他只会误解你，伤害你，在你为他与所有人为敌时，他却是为了其它人一剑将你刺伤，在你被打下悬崖时，他惦记的却是这个女人的解药，就在刚才，你死里逃生，好不容易醒过来的时候，他却是守在这个女人的身边，芷儿，就算是这样，你还是要护着这个女人吗？那个人心里根本没有你，就算有，他现在最爱的人也不是你，而是躺在你对面的那个人！”

　　东方不败差点忘了，眼前的人，是与她心意相通之人，对她的弱点了如指掌，句句都是切中要害。

　　她几欲张口，却是没能说出一个字来，苍白的脸瞬间血色褪尽。。。

　　四皇子因将拳头握得太紧，连指尖都发白了，他突然想起了昨夜与白衣公子的对话，就在芷儿还未醒来之前。。。

　　第四十回合 （下篇）

　　那夜，晚风微凉，残月如血。

　　“还过三个时辰，她就会醒来。。。” 白衣公子从容不迫的打开折扇，带着似有似无的笑容说道。

　　四皇子是个聪明人，岂会不知他话中有话：“前辈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你应该知道，要救任大小姐，必须启用【神谕】，而这个，只有东方姑娘能做到，你是最了解她的人，你觉得她会救吗？” 白衣公子在等着四皇子来肯定他心中的答案。

　　“会，她会的。” 四皇子说出这句话时，竟是如此的无可奈何，心痛不已。。。

　　“那她就注定得不到令狐冲了，也就注定孤苦一生了。。。” 白衣公子若无其事的扇着扇子，语气中却是透着惋惜：“如果我是她，一定会杀了任盈盈与令狐冲，这样就不必再牵挂了。。。”

　　四皇子听完白衣公子这句，眼神里却是透着不可思议的神情，想不到这个看似温文儒雅，近乎世外高人的白衣公子，竟也有这样的一面。

　　白衣公子不等他反应，已经拿出一颗棕色的药丸。

　　“这是。。。” 四皇子不解。

　　“绝情丹” 白衣公子掩面，再次露出令人难以察觉的邪魅的笑容。

　　四皇子狠狠的盯着那颗绝情丹，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击中，良久，才缓缓开口：“我不会这么做的，我不想再失去她，就算她现在心里只有令狐冲，就算她现在再痛再难过，只要我在她身边，我一定会让她忘了那些痛。”

　　白衣公子却是带着一丝戏虐的笑意回道：“你心里真的有把握吗？如果她这一生都无法放下呢？那她就一生都活在痛苦之中了，你愿意冒那样的风险吗？你放心好了，我的绝情丹，是不会让她完全失去记忆的，这颗丹药只会抹去她最爱的那个人的记忆，我想。。。那个人肯定不是你，所以你的担心是多余的。”

　　白衣公子看到四皇子用颤抖的手指扶住旁边的坐椅，像是被什么痛苦的记忆牵引着，不能自己，【我才不要嫁给自己的弟弟】，【我永远都不会带着这皇后的桂冠】。。。芷儿，心里的那个人，永远都不可能是自己。。。。

　　四皇子把绝情丹放在芷儿的手心，他不会逼她做任何事情，既然她想忘记那个人，而这颗绝情丹就摆在她的面前，去与留，都由她自己抉择。。。

　　有种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