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忘于江湖之悸动》拂尘笑明镜

25、冷泉逼婚

　　二十五

　　将军府东厢房。

　　东方不败细闻了一下冷泉为她斟的那杯茶，轻尝了一口，有些味苦，此乃五品茶。

　　有诗云：始於欧阳永叔席，乃识双井绝品茶。次逢江东许子春，又出鹰爪与露芽。（出自:《晏成续太祝遗双井茶五品茶具四枚近诗六十篇》 ）

　　这茶还冒的热气，茶香弥漫着整个屋子，可是气氛却是降到冰点。

　　“好。”东方不败竟然很爽快的答应了。

　　反而换作冷泉惊愕住。他本是想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个东方姑娘是唯一一个敢威胁了他两次的人。他也想让她尝尝被人威胁的滋味，可是，东方不败不仅不羞不恼，反而悠然自得的品茶。

　　这。。。冷泉不过是也想让她为难一下，这次换作他不知所措了，他感觉自己给东方挖的坑，反倒是让自己栽进去了。

　　“你。。。为什么不考虑一下就答应了。”这话刚问出口，冷泉就有些后悔了。

　　“因为好玩呀，反正我还没当过新娘，世人不是说，新娘子最美了吗？我曾经就在想，这辈子恐怕是没有机会了，我这一生，或许就只有这次了。”东方不败是笑着说这句话的，但是眼底深处却是闪过一丝悲伤。

　　冷泉以为是自己的错愕，这个总是居高临下，孤傲的活在自己的世界的女子，竟然会有那样的想法，居然会羡慕新娘。

　　“好玩？” 这也是冷泉毕生听过接受一桩婚事最离谱的理由。

　　“好，东方姑娘果然是个爽快的人，那就在今晚拜堂，如何？” 冷泉心想今天不把她逼上绝路，决不罢休。

　　“我也是这么想的。” 东方不败还是不假思索的答应了，他们两个人在气势上各自压倒一方，互不相让。

　　冷泉第一次感觉眼前这个人，让他如此茫然不解。本来明明是他在威胁这个东方不败，怎么感觉反倒是自己被威胁了，今天要是不办婚事，那就是自己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出尔反尔的事，冷泉定是不会做了，换作是军令，那是要砍头的，看来这婚事是非办不可了，这次冷泉是不得不往自己生的火坑里跳了。

　　“恩，我会令人安排好一切，你什么都不用操心。”冷泉抛下这句话，便是离开了东厢房。

　　见冷泉离去，东方不败终于舒了口气。

　　望着冷泉离去的背影，她竟然有些放空，“平阳，如果这是你未了的夙愿，我这次会帮你了却。。。” 东方不败似乎是带着一种，在帮平阳公主了却尘世孽缘的心境，又仿佛是在说与自己听的。

　　这个消息，很快在将军府乃至整个京城传开，说是护国将军冷泉要迎娶一个叫明月的姑娘。京城小到街井市民大到皇亲贵族都在议论这件事，这不失为一桩天大的喜事。

　　四皇子在寝宫内得知此消息，却是有些坐立不安，这件事会不会是和东方白有关？从未听闻冷泉认识什么叫明月的姑娘，东方白自那夜宴后再也没有出现，现在冷泉又莫名其妙的就要迎娶一个既非达官贵族，又非皇亲国戚的女子，这着实让人不怀疑也难。

　　将军府的人，却很是欢喜，似乎都等这一天很久了，虽然他们都很好奇这位幸运的明月姑娘会是谁？但是更是为将军感到高兴，多数人认为将军是因为平阳公主的死，从此心灰意冷，不再与其他人交往，现在终于有人让他从过去的悲痛中走出来，他们作为将军的忠实仆人，自然会为将军感到高兴。

　　“暝月。。。明月？”这将军府唯一觉得此事有蹊跷的就是资质最老的毕管家了，他算是唯一个看着将军长大，还见过暝月的人，冷泉虽然已是令万人敬仰的大将军了，已经长大成人，但是在他心里，冷泉却永远是那个孤独冷寂，并过早将这世事看破的小少爷，也许只有他最清楚将军心里一直放不下的人究竟
　　是谁？除了那个人，小少爷的心里恐怕再也容不下她人了吧。

　　毕管家尤其记得，平阳公主得知冷泉接旨要护送她去楼兰和亲的旨意后，一个人深夜擅闯将军府，毕管家没有拦住她，只是见她悲痛的问出一句：泉。。。你心里到底住着谁？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对我。。。

　　暝月。。。那个让人哪怕只看一眼，都会终身难忘的女子，毕管家又怎会不记得，暝月的一个孩子更是毕管家亲自送出去的。

　　那个孩子交给他时，还处于昏迷状态，醒来便已经忘了自己是谁，他把她安置在了京城的一个普通人家里，并按照老将军的吩咐，给了那家人很多钱，嘱咐他们一定要好好待她，就说是自己的孩子，得了怪病，失去了记忆。那家人淳朴善良，还有个尚且年幼的女儿，见这个小女孩，乖巧可爱，觉得家里还可以多个人帮忙照顾自己的小女儿，夫妻两口便可以放心的出门赚钱，养家糊口，很是欢喜，便收下了重金，答应了毕管家会将她当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好好待她。

　　可是没过几年，老将军病逝，冷泉将军挥旗追随成祖朱棣掀起靖难之役，历经了四年的战争，才平定了时局，京城很多人死伤逃亡，唯一知道此事的毕管家，也是无从找起，便从此失去了暝月女儿的消息。

　　毕管家想起那个可怜的孩子，深深的叹了口气，她若能活到现在，一定也会出落的美丽大方，又或者会和暝月很像吧。。。想到这里，毕管家不禁又想起暝月的死，心里难免悲伤落泪，这大好的日子，自己这是怎么了，哎。。。

　　青衣听闻此事，也是觉得不可思议，小白这是要闹哪出？还明月呢，这名字多俗气，她也就这么从了？想来想去，还是亲自去问问她吧。

　　青衣一身丫鬟的打扮，正要去东厢房找小白。

　　还没开门，就听闻有敲门声，他只能郁闷的坐回去：“进来”。

　　是右上使叶城，他带了好些补品来见青衣。

　　“青儿姑娘，你身体不适，就不要去帮忙张罗了，将军府不缺丫鬟下人，你还是好好休息吧”。叶城说这话时，语气中透出的关切之情，路人皆能听出，可是唯独青衣没有发现叶城对他的特别关心，因为青衣心里一直挂念着小白，根本无心去听他在那里唠唠叨叨。

　　“右上使，这些东西青儿我都用不上，你都拿走吧，奴婢只是贱命一条，死了也无所谓。青儿现在要去一趟东厢房，你要是喜欢呆我房间呢，请自便。” 青衣一口气说完这些话，便匆匆赶去了东厢房，只留下叶城呆立在那，不知如何是好。

　　东厢房内。

　　只见东方不败用挑剔的眼神，面对着六排的丫鬟，她们各自手上都托着各式的金银首饰，绫罗绸缎，让人眼花缭乱。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通通都拿走，俗气！” 其实将军府的这些，都已然是世间少有的奇珍异宝了，竟然都入不了她的眼。

　　下面的人都面面相觑，赶紧退下，换上另一批。

　　“慢着，你去告诉你们的将军，拜堂时，我不喜欢被任何人打扰，让他把宴请的所有宾客都取消。” 东方不败说话的语气威慑力极强，仿佛回归到日月神教教主的威严气势。

　　“哇塞，小白这是在整那什么泉将军吧！比起我整令狐师兄，要狠多了。”青衣发现自己似乎被堵在了门外进不去。

　　青衣不得不隔空传音给东方白。

　　“小白，你是闲得无聊，想当当将军夫人玩么？要不，把我也带上呗”东方不败听到这说话的语气，便就知道是青衣在外面，便吩咐人把他领了进来。

　　见到青衣的女装扮相，东方不败有些忍俊不禁，笑出声来，刚刚还在训人的她，情绪转变之快，令旁人不解。

　　青衣见状，又传音给她。“小白，你觉得怎样，有没有觉得我很惊艳呀？你可千万别让她们发现我的秘密，不然，不知道有多少少男会伤心落泪”。

　　东方不败隔空回道：“你觉得我笑成这样，是因为你很惊艳吗？”。

　　笑完，东方不败对领头的人说，“这个丫鬟我要了。”

　　“还有，把这几个留下就可以了”。东方不败终于选出了满意的几样。

　　“明月姑娘真是好眼光，这苏州的轻罗薄纱，轻如烟雾，却是针针细腻可见，这世上只有两家能织，而且互为婚姻。这样的一件曼珠沙华薄纱，可是价值连城。”

　　东方不败身为日月神教的教主，怎样的奇珍异宝没见过，自然是识货，根本用不着她在此多做解释。

　　“明月。。。？” 东方不败听到这名字，冷笑了一声，看来这个冷泉是打算向四皇子与芸罗隐瞒我的身份了，这样也好。

　　“你们都可以下去了。”东方不败话音刚落，青衣就已经自顾自的找了个舒服的靠椅坐了下来。“这东厢房和下人的房间果然相差甚远，小白，我也要搬过来和你一起吃住。” 青衣打趣道。

　　东方不败，却是不理会他，直接进入主题：“你今天务必去找一下军务大牢找到令狐冲，今天将军府办婚事，那里一定会疏于防范，你曾破过风老头的八卦阵迷宫，我想你自有方法找得到。”

　　青衣却是不满的撇了撇嘴，“我刚来，屁股都还没坐热，你就要赶我走，我知道你不会是为了‘疏散他们的注意力’好让我去救令狐师兄，而嫁给那个什么泉吧，你是为了那个什么公主吧，平缺指果然料事如神，你迟早有天会被反噬的，小白，你还是快与我回去，把心换回来吧” 青衣是除了平一指以外，唯
　　一一个目睹了给东方不败取心的人，而被取了心的那个公主还曾误以为青衣是她的皇兄。

　　“你还敢说起这事，你与平缺指两个人瞒了我这么久，不然我定是会避开将军府的。” 东方不败倒是觉得好气。

　　“哎，该来的总归是要来，这都是宿命。小白。。。你做事自有分寸，我不会拦你，我定会把令狐冲毫发无损的带到你面前。” 青衣说完便不再看她，起身离开了东厢。

　　小白，纵然有千万个火坑摆在你面前，让你进退两难，我也不会犹豫半分，定会陪着你跳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