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嫣》养鬼仙人

4、第 4 章

　　“你又要同他出行？翠娘姑姑也不来管管你。”小蝶摇头叹气。
　　“她人好，不在意的。你也是。”紫烟换了身青色长衫，头发只是简单斜插了几支扶摇。“再说，今日我不是去见他，是顾公子。”
　　“那我倒放心了，顾公子一表人才，家业殷实，不比那人差！”小蝶手脚利索的走过来帮她整理衣衫。“你怎就这般不喜欢他？”紫烟手指点上女孩儿的眉心。“不顺眼，就是不顺眼。”小蝶撇嘴。
　　“好，改日就给你俩说亲，俗话说，不是冤家不聚头，莫不是你心里其实爱紧了他？”紫烟打趣道。“你你！”小蝶杏眼圆睁，“我这可是替你参考！”“我懂的，小蝶。”她叹一口气，“不要急，结局谁又猜得到。”紫烟拥著焦急的她，语气怆然，“一如多年前，我也不知我会变成今日这般模样。”小蝶心上一紧，用力回抱住了她。

　　“李总管。”紫烟进了上锦坊的大门，坊间的李银金总管已经站在那处等她了，她低头行了小礼，对方赶紧迎了过来。
　　“紫烟姑娘多礼了，紫烟姑娘是我们主子的贵客，何须诸多繁杂礼节。”李总管讨好却不失身份的微笑。
　　“总管言重了。敢问顾公子呢？”她好奇的问，门店里人来人往，似不见那人身影。
　　“紫烟姑娘这边请，我家公子在后花园里休息去了。”李总管弯腰伸手引着路，紫烟跟在他身后走偏门进了上锦坊的后院，“公子他日日操劳家事生意，难得偷闲小憩，原是约了心上人啊。”紫烟微顿，他又赶紧笑道：“哟，紫烟姑娘莫见怪，我这人嘴碎，公子也只是美意罢了。”
　　“总管多虑了，紫烟知道公子对我好的，我也无力回报。”紫烟低着头，无力那是谁的悄声叹气。“紫烟！”还未见到那人，那人却已呼出了声。再转过一座假山，一个八角小亭林立期间，亭中一人着浅靛的的衫，正抱着一把通体深红的琵琶静静等着他。
　　再走近些，那人眉目斜飞，笑容可掬，长身而立，趁着重重叠景，儒雅得好似画中仙。“顾公子。”紫烟弯起柳眉，“久等了。”“值得。你来看这是什么？”顾连生冲她招手，带她寻来的李总管早已悄悄离开。
　　紫烟闻言走近一瞧，偏头颦眉仔细看了半响，发出一声惊呼：“绝琴飞仙？”
　　“你果然认得！”顾连生将琵琶放进她手里：“我托朋友经重重考验，”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小，“从宫里带出来的。”“偷的？！”紫烟捂住嘴。“哈哈哈！这你都信了！”顾连生笑眯了眼，“傻瓜，这可不是偷来的。”
　　“你！”紫烟咬牙。“莫气莫气，作为赔礼，这飞仙送你吧。”顾连生从腰后抽出折扇，风度翩翩的开了扇子道。
　　紫烟惊得连连后退：“这可不行！飞仙一把，天下难求，你怎么就这么轻易给了我？我有月吟就够了。”
　　顾连生明眸一转，“那你说，飞仙与我那百鸟求凤，孰好？”“一把琵琶一件衣，你是要刁难于我。”紫烟摇头看他。
　　“说不出这琵琶便归你，答案错了这琵琶也归你。”男人嘴边的笑仿若风生水起。
　　“哼，鱼与熊掌，岂可兼得？”紫烟摊开素手。
　　“好一个岂可兼得！好！”顾连生大笑三声，收起玉骨扇子，随性地往亭中石桌上一扔，抓起琵琶便要向地上砸去！
　　“诶你这是作甚？！”紫烟吓得赶忙跑到他面前抓住琵琶另一端，高声问他：“我答错了？”
　　“没错，就是因为你答对了我才要砸了这琵琶。用来送你琵琶的借口都给你堵了，这琵琶断是送不出去了，我既不会琵琶，又不认识其他会使琵琶的好手，于我这便是废物一个，不如索性砸去。”顾连生答得叫一个理所当然。
　　“你！”紫烟又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而且你不知，这琴可是我那好友听说是送给大美人紫烟才特地求来的，没想到你竟不要？我可不能又把琴给退回去，只得摔了它。”顾连生用手抚着飞仙凄惨惨地对着琴说：“飞仙啊飞仙，你可不要怪我，就怪这个美人儿不喜欢你。”
　　紫烟被他那模样逗得哭笑不得，最后只得松了口：“好好好！我收下了总行了吧？”
　　语音才落，那边顾连生又恢复了公子笑脸：“那自是好。”紫烟不理他，抱了琵琶坐在了石凳上，伸手细细摸着琵琶，“这是飞仙，你怎舍得？”
　　顾连生语气淡然：“给你的，怎么不舍得？”
　　她放在琵琶上的手一停，低低的说：“我收了飞仙，却应是不会用的，我只会用月吟。飞仙太贵重，我不敢。”
　　顾连生星眸一暗，“为何不给个机会试试看？”
　　“不用了，我只会月吟。”紫烟抬头一双水眸望向同样注视着自己的顾连生，明明是两个多情人，却落得萧索黯然。
　　“好。”
　　他能说什么呢？我所能做的，都为你做了。甚至连选择，也给了你。
　　我能说什么呢？我什么也给不了，多余的话便也不要说了。只是若你是他，该多好。两人就这样，一坐一站，呆在小亭子里，夕阳西下，余晖洒满了小花园，有微凉的晚风开始吹过，蓦然回首，一个觉得时间过得好慢，另一个却惋惜时间流逝太快，快得还来不及用更多的珍宝留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