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小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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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好像要炸了似的疼痛不堪，耳边充斥着痛哭流涕之声。是谁？是谁哭得这么撕心裂肺；是谁？是谁喊得这么心急如焚。努力着想要睁开眼睛看一看，可却怎么都睁不开。
待脑袋稍微清晰一些，哭喊声也越来越清明，越听心中越是悲痛，好想伸手抚慰。可是稍一用力，身体就酸痛得要命！我这是怎么了？眼睛怎么会睁不开，难道真的已经死了吗？可又为什么还能感觉到痛？再次用力，竟然呼痛出了声音，虽然声音不大，但我确定是我开口发出的声音。是谁，在用力地摇着我，喊着我的名字，是夜吗？是他吗？充满期盼地想要看清呼喊我的人，慢慢地眼睛终于能张开一点了，可是眼前的影像好模糊，还是看不清楚，是他吗？努力着，终于越争越大，看得也越来越清楚，可是看得越清楚，心就越悲凉。
“子桥，你终于醒了！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小红，快，快去把大夫叫来。”惊喜地说着，布满血丝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还没停止哭泣的小红，胡乱擦了下泪水赶忙跑了出去。
“冷非寒。”看着满是胡渣的他，轻轻地喊出了他的名字。
“是，是我，我在这儿。”
“我还活着，是吗？”
“是，你还活着，还活着，还好好地活着。”激动地声音中夹杂着些许哽咽。
“你……你怎么哭了？”
“我这是高兴的，子桥，谢谢你醒过来，谢谢你还活着，如果你再不醒来，那我要……我……我该怎么跟你大哥交代啊？！”
“冷非寒，有你真好，谢谢。”
“你还谢我，都怪我，我不该让你去书房等的，如果不是我……”
“不，不怪你，那不是你的错，就算你不说，我也是要去书房的。”
“不，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照顾好你，不然你比不会被砸伤，也不会失去……”不知为什么，冷非寒突然就闭上了嘴巴，无比懊悔怜惜地看着我。可这种眼神却让我不由得心里一慌，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预感。
“冷非寒，你怎么了？”
“我没事，没事，你渴不渴，要不要喝水？”他似有意在躲避着什么。
应了一声，由他小心翼翼地把我扶起靠在床头的软枕上，喝了一杯水。
“冷非寒，这次我昏睡了很久吗？”
“嗯，两天两夜了。”
“那你两天都没回家了吗？庄里怎么办？你爹你娘……”
“庄里没事，我已派人通知过爹娘了，你呀，就别担心我了，怎么样，还喝吗？”
“不喝了，这两天真是辛苦你了，肯定都没休息好，我没事了，你不用担心，赶紧回去休息吧。”
“刚醒就要赶我走啊，再说，我也只是白天才来看你，晚上在客房休息过了，要真说辛苦啊，倒是小红那丫头真是累坏了。”
“你怎么可能休息好了，也不看看你那满脸的胡渣和满眼的血丝。”
“啊？这是……这是……”
“大夫来了，大夫您快点儿，快点儿，小姐醒了，啊！王爷，小红参见王爷！”小红惊惶失措地声音在门口响起。
“参见王爷。”
他来了，什么时候来的？是来看我的吗？朝门口望去，果见他慢慢地走了进来。他也憔悴了，就跟冷非寒一般，只是是为我，还是为赵雨柔呢？应该不是我吧。
“王妃的精神很好吗？应该不需要大夫诊断了吧。”走到床边，冷笑地挖苦道。
“夜大哥，你怎么能这么说，子桥好不容易才醒过来，身子很是虚弱，更何她……她……”
“王爷，小红求您让大夫给小姐看看吧，求您了……求您了……”
“王爷，恕老朽斗胆，王妃前日夜里不幸小产，今日方才苏醒，确实……”
“你说什么 ？小产？”我和龙夜不约而同地同时惊讶道。
下意识地向腹部摸去，不敢置信地感受着它的扁平，再看看他们几个的神情，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可我还是不能相信，
“不可能，不可能，前些日子他还在肚里踢我呢，怎么会没了，不会的，不会的，大夫，你是不是诊错了，你再诊诊，重新诊诊，你赶快诊啊，不可能没的，不可能的！”
“小姐，你别这样，你别吓小红啊，小姐，小姐……”
“子桥，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让你去书房的，不该让你去书房的，你别这样，要怪就怪我吧，你才刚醒来，不能动气，子桥，你别这样，子桥……”
“不，不可能的，你们都在骗我！都在骗我！都在骗我！骗我……骗我……”
“怎么会这样？本王的孩子，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如果不是你用力推她，她会小产吗？”
听到冷非寒的话，一时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得抓住龙夜的衣袖，恨恨地冲他喊道：“是你，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是你，是你，你把孩子还给我，还给我，还给我！”
“我……如果不是你先背叛本王，孩子怎么会没有，你还敢问本王要孩子！背叛本王，刺伤柔儿，这就是你应得的惩罚！”
“混蛋！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怎么可以，他可是你的孩子，你的孩子！”
“龙夜，你……”
“非寒，孩子没了，你似乎比本王还要紧张啊！听蕊儿说，你可是守了本王的王妃两天两夜，真是辛苦你了啊！”
“龙夜，你又想说什么？”
“说什么？不要告诉本王一直以来就只有这两天两夜！冷非寒，枉本王一直把你当成兄弟！”
“龙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够了！不要再说了！出去！都出去！”
“怎么，王妃心虚了！”
“混蛋！滚！滚！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子桥，别动气，你才刚醒，不能动气，子桥……”
“出去，出去，你们都给我出去！出去……出去……”
歇斯底里地痛哭着，也不知哭了多久，只觉得每一寸肝肠都已断裂不堪，直到全身已无一丝力气去哭泣。躺在床上，呆滞地望着上方，肚子空了，脑袋空了，心也空了。
痛吗，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了。
爱吗，不知道吹散到哪儿里了。
“小姐，小红求您吃点儿东西吧，再不吃不喝，您的身体会撑不住的，小姐，冷庄主还在门外站着呢，要不要让他进来？”
微弱地摇了摇头。
“小姐，您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小红害怕，小姐，小红不能没有你的，您吃点儿吧，就一点儿，行吗？”
“小红，我现在真的不饿，等我饿了我会吃的，你别担心。”努力挤出这么一句话安慰着她。
“小姐，您这样，小红怎么可能会不担心吗，别说小红担心了，这要是让夫人和大少爷知道了，他们肯定会更担心的。”
娘，大哥 ？真的好想你们啊！可是子桥也许再也见不到你们了。不过你们不用担心，也许我很快就能见到我的爸爸和妈妈了。爸，妈，姐姐，我真的真的好想你们！我好难受，好难受！
“小姐，你别哭啊，都是小红不好，小红不逼着你吃东西了，你别哭了，别哭了，小姐，小红再也不逼你吃东西了。”
睡了又醒，醒了又睡，睡睡醒醒间，身体越来越虚，连开口说话的力气也没了，耳边不时地充斥着小红的哭喊声，还没死吗？应该快了吧。
谁在往我的嘴里灌东西，我不要喝，不要喝，我要赶紧死去，我想回家，我想我的爸妈，我想我的姐姐们，我想我的小外甥们，让我回去吧，别再灌我东西了。可我已经没有力气去反抗，只能任那汤水顺着我的喉咙滑下去。
再次清醒过来时，脑袋已经没有那么痛了，手也微微能够抬起来了。
“桥儿，醒了，你终于醒了!”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只觉得有人摸上了我的额头，“还好，退烧了，怎么样，还冷吗？别怕，有我在，有我在。”只觉得拥着我的怀抱猛得一紧，不由得呼痛出声。
“对不起，对不起，我把你弄痛了吗？都是我不好，对不起，对不起！”
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可是怎么会是他，不可能，不可能的。可身上残留着的疼痛却明确的告诉着我这并不是梦，但仍然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更无法相信自己会被他这样拥在怀中。
“桥儿，你怎么了，我是夜啊，你的夜，对不起，我不该不相信你，对不起，我不该把你弄得遍体鳞伤，对不起，对不起！”
是他，真的是他，只有他会喊我桥儿，只有他。他在向我道歉，他相信我了，他相信我了。
“桥儿，我知道你恨我，恨我误会你，恨我不小心弄丢了我们的孩子，可是以后不会了，再也不会了，我保证会再还你一个孩子的，不，还你两个，三个，只要你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再虐待自己了，桥儿！”
本来刚有些温暖的心房一下子落进了冰窖，孩子，对啊，是他杀死了我的孩子，我怎么可以再对他抱有什么希望！不，我恨他，我恨他！不可原谅地瞪着他，用尽力气逃离开他的怀抱。
可是下一秒却就又被他拥了个满怀，“桥儿，别躲着我，求你，即使恨我也别躲开，对不起，我爱你，我爱你！对不起！”
眼泪再次决堤，多么久违的‘我爱你’，多么讽刺的‘我爱你’，为什么偏偏出现在此刻，可是我好累，真的好累了，不敢再接受了，不敢了，心已经空了，这迟来的爱，又能安置在哪儿？绝望地闭上双眼，缓缓开口，“放开我吧，好累，求你放开我。”
“不，我不会再放开了，已经错放了那么多次，这次绝不会再放开了，绝不！小红，快去请胡太医，就说王妃醒了。我知道你很累，我不会奢求你能原谅我。只求能让我陪着你就好。”说完让我靠着他的胸膛轻轻抚摸着我的发丝。
算了，我已无力再去挣脱，感受着他胸膛的起伏，不曾想在他的怀中我竟也会有如此淡漠的一天。
也许是心早已随着那个孩子一同离去了吧。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小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