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侠]你非良人，怎知我情深》小小h

2、第二章

　　喉咙里一阵火烧火燎地疼痛，苏默涵拼命咳着从黑甜的梦乡中醒过来。全身上下每一处骨节都在叫嚣着自己的存在，她挣扎着呻/吟了一声。
　　不远处传来金属的撞击声，有人隔着门用蹩脚的蒙古语说了句什么。
　　“水……”苏默涵无意识地发出一些音节。
　　“哐啷。”铁门打开的声音。
　　一阵混乱的脚步，身体被移动，再被丢在冷硬嗝人的碎石地面，每一下轻微的摩擦都像用刀切割她支离破碎的肉身。
　　苏默涵很想再次晕过去，或者干脆死掉算了，然而一桶冷水兜头浇在她脸上，浇灭了她最后奢望自己正躺在医院里等待关怀的念想。

　　苏默涵贪婪的吮吸随着发丝滴下来的冷水，过了不知多久，直到一个男人不耐烦的声音响起道：“她还活着吗？”
　　她感到身体被粗鲁地翻转过来，强烈的光线透过眼皮的保护刺激着久未见光的视网膜。
　　她攒起眉，再次痛苦地呻/吟出声。
　　“是个东方女人。脸洗干净了长得还不赖。”带着浓重口音的阿拉伯语。
　　含糊地咕哝声，“是和那个中国男人一起的？”
　　“不清楚，那个恶魔伤了我们十几个弟兄。”
　　苏默涵微微张开眼，模糊的视线中，有四五个壮汉围在自己身周。
　　“他还会回来救她吗？”
　　“也许。”
　　“留着吧，是个女人。”
　　片晌的沉默，“给她弄些吃的，让她活着。”

　　于是，仅仅因为是个女人这样的原因，苏默涵活了下来。
　　最初的几天，苏默涵觉得连呼吸都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每一次胸腔的上下移动都像是收割她仅剩不多活下去的勇气。看守的武装人员送来冷硬的面食，她只能将它们泡进冷水里勉强喝下去一些面汤。
　　这个恐怖武装组织不知道是不是物资有限，由始至终他们没有给苏默涵提供一次医疗上的救助。
　　有的时候，苏默涵躺在冰冷的木床上，麻木地瞪着漆黑的棚顶，想象着如果自己听从了母亲的劝告，此时是不是可以悠闲地坐在星巴克里喝个下午茶顺便把晚上要发的稿件敲定。

　　可惜，世上没有如果。
　　这样虚弱的状态不知持续了多久，在暗无天日的山洞里苏默涵没有办法靠数着太阳月亮算日子。然而在她终于能靠自己的力气从床上爬起来时，她开始需要担心另一些问题了。
　　她在上下打量自己被关押的狭小空间时，送饭来的看守也在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她。那种仿佛饿狼捕食猎物一样的目光，可以令任何一个有理解力的女性不寒而栗。
　　“谢谢你。”苏默涵强作镇定，讨好地笑笑，用阿拉伯语道。
　　块头儿足够装得下苏默涵的大胡子看守似乎愣了愣，继而一种充满原始欢愉的笑容爬上这张沧桑的面孔。
　　大胡子向苏默涵伸出大手——
　　“不不不，”苏默涵无力地苦笑，“如果你现在要和我来一炮，我说不定会再死过去一次。”

　　这句话产生了神奇的作用。大胡子看守的眼中一瞬间掠过意味不明的惶恐，他悻悻地放下手，找了个墙角的木桶坐下，似乎终于有了用语言和苏默涵交流的兴趣：“你的阿拉伯语说的不错。”
　　苏默涵一点点将干冷的面包捏碎丢进盛放清水的碗里：“我是中国驻阿富汗大使馆的记者，我会说六国外语。”
　　大胡子点点头，似乎对这个话题不甚感兴趣：“我们抓过的女俘虏，很少有你这样的。你一点都不害怕？”
　　苏默涵抬起头，静静地凝视着大胡子的眼睛：“我害怕。但我知道你们需要什么，我可以提供你们想要的东西。然后，我会活着离开这里。”
　　大胡子的喉结不觉滚动了一下，首先错开目光，局促地站起来走动了几步：“你先休息吧，我会和头儿说的。”
　　“谢谢。”苏默涵再次道谢。
　　厚重的铁门喀嚓一声合响时，苏默涵出了一身冷汗，虚脱般软倒在床上。

　　————————我是名叫悲催的分割线——————————

　　“我们是阿富汗自由武装联盟十诫帮，我们在此盟约……”
　　苏默涵双手附后被绑在凳子上，身后站着两个全副武装的蒙面大汉，身侧一个同样蒙面的中年男人在对着纸上写好的文字照本宣科。面前的中东少年聚精会神地捧着一部小型DV，少年身后的两个男人则一人举着一部冲锋枪对准苏默涵的脑袋。
　　苏默涵忽然很想对着镜头笑一笑，毕竟这说不定是自己最后的一部影音留念。可惜她在镜头的反光里看到自己至少瘦了十斤的狼狈面容，如果这张东西会寄到自己家里，父母一定伤心死了吧？
　　身侧的男人适时地捅了一下苏默涵的手臂。苏默涵深吸口气，努力用稳定的声音对着镜头道：“我叫苏默涵，是一名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合法公民。现驻阿富汗大使馆的新华社记者，请我国政府在核定我的有效身份后，予以阿富汗自由武装联盟十诫帮一百万美金的赎金。收到款项后，我将被放还自由。”

　　中东少年满足地收起DV，帐篷的阴影里走出一个体型魁伟的光头大汉，他背着手点点头。
　　很快，围着苏默涵的恐怖分子都默不作声地离开了，只剩下这个被称作拉扎的首领。他拉了一张椅子坐到苏默涵对面，双手撑着大腿，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逼视着苏默涵：“你确定自己值这些钱？”
　　苏默涵将目光固定在拉扎高隆的鹰钩鼻上，既不敢显得过于放肆激怒了对方，又不会令人觉得自己底气不足：“最迟三个月，你一定会收到赎金的。”
　　拉扎似笑非笑地面孔凑近苏默涵的脸，近到苏默涵已经可以闻到这个地区的人身上特有的一种腥膻气味。
　　拉扎热乎乎的气息吹在苏默涵的脸侧，“中国女人，你的皮肤可真嫩。”说着，拉扎伸出舌头在苏默涵的嘴唇边舔了一下。

　　苏默涵的身子微微颤了一下，她紧闭了一下眼，眼神中的恐惧几乎瞬间就淹没了她不堪一击的脆弱伪装，幸好拉扎贪婪的目光向下滑进苏默涵微微敞开的领口。
　　苏默涵深吸口气，努力开口让自己说话：“我听说在阿富汗，你们很少伤害中国人。”
　　拉扎用力吸嗅着低下头，鼻子擦过她的下巴：“是啊，中国是东方最大的古老文明，你们容纳接受我们的宗教信仰……”拉扎从椅子上站起身，大手握住苏默涵的肩膀，狠狠在苏默涵的脖子上咬了一口，继而站直。
　　他眯起眼轻轻地笑：“最重要的是，中国人不怕美国人，你们曾经帮助朝鲜人把美国佬打跑。”

　　拉扎绕到苏默涵身后去解她手上的绳子：“我也不想伤害你，如果你乖乖听话的话，我们可以渡过很愉快的三个月时光。”
　　苏默涵知道这个时候绝不能来硬的，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轻松地道：“不伤害我包括身心吗？”
　　拉扎嗤笑一声：“你的身心都将臣服于我，怎么会受到伤害。”他将苏默涵的手从凳子上解下来却并没有松开，然后从身后将她整个人抱起来。

　　苏默涵有差不多有一六五的身高，拉扎将她提起来毫不费力。他大步走向就目测而言是苏默涵目前见过的最干净整洁的一张大床，苏默涵抓紧时间道：“如果你想和我上床，我可以清理一下个人卫生吗？我从昏迷到现在既没换过衣服也没洗过澡！”
　　拉扎将苏默涵一把抛到床上，另一只手已经急不及待地伸向自己的裤带，呼吸急促道：“我不在乎。”
　　“我在乎！《古兰经》中说安拉是喜爱清洁的！”
　　拉扎的手迟疑了一下：“你还看《古兰经》？”
　　苏默涵翻不了身，趴在床上闷闷道：“阿拉伯语原版散体诗，我可以给你背一段。”
　　拉扎呆了呆，继而哈哈大笑起来：“看来我真是捡到宝了，你这么一说，我还怎么舍得把你送回去？”
　　苏默涵微微松了口气，知道这次危机算是暂时解除了，恹恹道：“安拉还希望我们做诚实守信的人。”

　　这次拉扎没有笑，他冷哼了一声，将苏默涵从床上抱起来。正准备去解她手腕上的绳索时，一名恐怖分子从帐篷外大声呼喊着跑了进来。
　　从表情上看，他很兴奋。
　　这个大胡子说了一串蒙古语，苏默涵没有听懂，拉扎却猛地放开她从床上坐起来，仔细询问了几句后，指着苏默涵道：“带她去洗澡，看好她，不许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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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苏默涵终于洗干净自己，裹着一条中东风情的褐色长裙，蒙着头巾，被两名双眼放光的恐怖分子用枪指着押返拉扎的帐篷时，这座依山而建的秘密基地已经被一个人的到来闹翻了天。
　　不大的山洞空间里围了十七八个人，拉扎站在门口，被他注视到的大汉都垂头丧气地低下头去。
　　“你们是怎么搞的！不是说要活的，活的吗！”拉扎抬手就给了面前壮汉一个大耳括子。
　　壮汉唯唯诺诺不敢应声，拉扎又将目光移到一名高瘦的白人处。白人有些秃顶，在一群虎背熊腰的恐怖分子中显得异常瘦弱，再加上一副文气的无框眼镜和一身合体的廉价西装，他就像是站在鸡群里的仙鹤。

　　白人此时站在山洞中间一张由桌子临时拼成的手术台前，额头见汗手忙脚乱地忙活着。手术台上躺着一名浑身是血的男人，身上有数不清的导线连接到旁边的简陋仪器上。
　　“伊森，他还有救吗？”
　　被点名的医生急促地喘了几口气，头也没抬道：“除非他有那个中国女孩儿神奇的自愈能力，否则恐怕……”
　　拉扎大怒，一脚踹翻了身边一名大汉，吼道：“你们这帮蠢货！我们费了那么大的力气，现在给我弄回一个死人！一个死了的托尼斯塔克！死人有什么用？！死人能帮我们造武器吗！？美国政府会用多少钱赎回一具尸体！斯塔克工业会收藏一具尸体吗！你们这帮蠢货！”

　　被踹翻的大汉碰倒了一张摆仪器的桌子，拉扎愈加暴怒，大声吼道：“滚出去！都给我滚出去！”
　　武装分子们灰溜溜地向外走，紧张的医生刚扶稳心率仪，又不知所措地道：“我还需要一名助手，你们……”
　　“我应该可以帮的上忙。”苏默涵身后跟着两个俨然保镖的壮汉快步走进来。
　　拉扎缓了口气，语气放轻了几分道：“你不是个记者？”
　　苏默涵点头：“是的，战地记者在工作前都会有为期一个月的简单医务培训。”
　　拉扎上下打量了一番漱洗干净的苏默涵，双眼放光点头道：“好，你来给伊森当助手。”

　　苏默涵压抑着内心无法言说的焦虑和紧张，走到手术台前仔细打量躺在上面的男人。
　　血污遮掩了他大半张脸，但还是可以分辨得出他本来的样貌。算不上年轻的面容，在苏默涵这个东方人看来也说不上多么英俊，但棱角分明的轮廓和鬓边蓄起的胡须都显出这是个极其富有个性和魅力的男人。
　　苏默涵的心瞬间跳漏了一拍。
　　小罗伯特·唐尼！如果躺在这儿的是个演员，他应该是叫这个名字！
　　可是怎么可能？拉扎刚刚叫他托尼·斯塔克！是大名鼎鼎的《钢铁侠》里的斯塔克？！

　　上帝啊！或者真主安拉，我被一炮弹轰到电影世界里去了？

　　“剪刀递给我。”伊森的声音打断了苏默涵的思路，苏默涵魂不守舍地深吸了几口气，将手边的手术用具递给伊森。
　　伊森表情凝重、按部就班地实施着救治。
　　光头拉扎或许以为苏默涵是第一次接触伤患，并没有为她惊慌失措的表情生出疑虑，只是不安地来回在洞中踱着步子。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过，伊森的表情越来越难看，现在不用懂行的人都可以看出斯塔克已经是出气多入气少了。

　　苏默涵慢慢从机械地沉默动作中找回自己的理智，不管这里是不是电影的世界，自己受了这么多苦才活下来，怎么能辜负生命对自己的眷顾。一定要活着离开中东，活着回到祖国再想其他的办法。
　　她注意到伊森只是徒劳的从托尼斯塔克身上取出一个又一个指甲大小的碎弹片，并没有用到电影中提到的电磁石的办法去控制弹片随着血液流向斯塔克的心脏。
　　苏默涵突然放下了手中的工具，抬起头：“医生，你有把握救他吗？”
　　伊森的表情瞬间无比难看，光头拉扎闻言恶狠狠地对伊森吼道：“如果救不活他，你也别想活着离开了！”

　　苏默涵安抚地向伊森笑笑，深吸口气转向拉扎道：“我知道这个人对你们来说很重要，如果我有办法救他，你可以答应我一个条件吗？”
　　拉扎的表情再度狰狞起来，他向地上啐了一口：“有赎金你才可以活着离开！这是我们十诫帮的规矩！”
　　苏默涵微微一滞，退而求其次道：“好，我的要求不是这个。”
　　拉扎眯起眼睛，从牙缝里寄出字眼道：“臭女人，你想和我讲条件？”
　　苏默涵轻叹口气，目光落在斯塔克身上：“不，让他活着，我是为你们着想。”
　　拉扎两腮的筋肉明显地抽紧又放松：“好，你说吧。”

　　苏默涵抬起头来，第一次直视拉扎的眼睛，声音清晰地道：“我希望你向真主安拉起誓，你和你的手下都不会在任何我不愿意的情况下，沾染我的身体。”
　　伊森不自觉地停下手里的动作，他有些搞不清楚，这个看起来如此瘦弱的东方女孩儿哪来的勇气与穷凶极恶的十诫帮大佬对峙。当然，在这个东方女孩儿身上他还有许多搞不清的事情。
　　心率仪跳动的滴答声在宁谧的山洞里仿佛催命的丧钟，拉扎更像是一头随时择人而噬的野兽。他充血的眼睛彷佛来自地狱的恶魔，贪婪地注视着面前亭亭玉立，又凛然而不可犯的女子。
　　苏默涵一声不响地与他对视。
　　心率仪跳动的声音越来越缓。
　　最终，拉扎败下阵来，他双手捧在胸前，依苏默涵所言立下誓言。在气急败坏地转身离开前，拉扎恶狠狠地道：“不管你信什么神，你最好祈祷你真的能救活他！”

　　拉扎的身影消失的一瞬间，苏默涵立即跳起来急道：“快！准备电磁石和汽车电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