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的故事》子衎

2、第 2 章

　　从饭店里出来，已经午夜时分。张三揉了揉发紧的额头长吁一口气。终于从这群孙子的手里逃出来了，张三不喜欢应酬，可是这种事由不得张三。张三就着台阶坐下，抬头看了看天，天空真窄，被这一幢幢的高楼大厦遮的乱七八糟。还是乡下好，躺在半山坡上，好像被天空拥在怀里，最好自己的怀里拥着李四。

　　张三把车钥匙丢尽上衣口袋里，从钱包里挑出一张五十块钱，去超市买了包烟，看着手里大把的零钱笑了。张三决定做公交车，让自己融入在黑夜里。张三挑了个人少的站牌站着，恰逢近午夜人也不是很多。张三挑了一个老位置，最后一排靠窗边。他曾经在这个位置上，看着李四上车下车，柔软的头发，瘦长的颈部，美好的背部曲线。张三双手交叉搭在前座，下颚搁在手背上，望着空空的车厢出神。张三似乎已经记不清楚李四的模样，隐约记得她抿嘴笑的小梨涡。也因为张三看到李四的背影远比正面多的多。

　　回忆被拉回，手机的彩铃不识时务的想起。是美兰。也是张三的老婆。张三没有接起，而是任它响下去，好像自己的心一点点被黑夜吞噬。美兰，美兰，美兰爱张三，爱的体贴，爱的温顺。可美兰终究不是李四。张三觉得自己很贱，可却不阻止自己犯贱。因为张三从一开始就抓不住自己的心。当张三站在教堂，对着神父的宣言，说着我愿意的时候，张三想：不论你贫穷还是疾病，不论你是不是美丽不在，不论你多讨厌我，我都愿意，愿意爱李四，愿意成为你的丈夫，此生不渝。

　　张三有些想哭，不知道是因为胃里难受，还是因为心里难受。还没等想明白，就已经拉开车窗吐得面目狰狞，老泪纵横。舒坦了些，便靠在椅子上哼着不成调的歌，大概是小芳吧。

　　美兰：“阿三，你睡了我就想走，嫖个鸡还给钱呢，既然没给钱就应该对我负责人。”

　　张三：“我。对不起。”

　　美兰：“阿三，今天之前我觉得你真不是男人，但是现在我觉得你是个真真的男人，男人都这样的，开始会说对不起的时候，就已经是男人了，一个臭男人，我也不过是个臭女人。所以阿三，不管你怎么想，我都会对你负责人的。”

　　张三：“为什么？”

　　美兰：“因为我爱你，而你又不爱我。”

　　张三：“那还这样？”

　　美兰：“要么我跟你走，要么你留下。”

　　张三：“。。。”

　　美兰：“算了，我直接去找你爸妈吧。”

　　张三：“你爱我么？”

　　美兰：“就算说了，你会了解么？你不懂我的爱，就像别人也不懂你的爱。”

　　张三爱李四，时至今日，仍然爱着，哪怕身边裸着的不是李四，张三仍然告诉自己要不知羞耻的爱李四。可是李四在哪里，她知道么？或者她会在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