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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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阿启，他们……是你的爹爹和父亲。”
“爹？父亲？”
姜启不明所以的重复姜承的话，却换来慕容紫英激动的表情和重楼几乎难以察觉的淡笑。
“我……我不是孤儿吗？我……我不是只有哥哥的吗？怎么会……”
“启儿，一切都是爹爹错。当初因为一个意外让你流落人间，我和你父亲日夜担心你的安危，今日终于找到你了。你是不是一张锁片上面刻着一个‘启’字？那是爹爹帮你起的名，寓意你从新开始拥有美好的人生。”
“而且，你看你心脏处的纹身是不是你父亲脖子里的一样？”
慕容紫英急切的解释只换来姜启更加茫然的眼神。他只不过是过了一个生日，吃了一碗阳春面，怎么就冒出两个亲戚来？
“我……我……”
自家的娃儿自己知道，姜承明白弟弟那个脑袋此刻怕是卡殻了。
于是不得不细声重复一遍刚才慕容紫英说的话。
小手反握住哥哥的大手，姜启紧张兮兮得盯着姜承“哥，你不要我了？！”
“怎么会不要你！怎么可能不要你！只是……你若在留在这里，生命怕都不保，我又……怎能不放手？”姜承低垂着眼看着姜启，褐色的瞳仁幽深，难辨喜悲。
“不要，我才不要离开哥哥！我要一直留在哥哥身边！我才没有什么爹爹，什么父亲，十年来都是哥哥把我养大！我才不要离开哥哥！”
“启儿……”
深知是自己亏欠了儿子，只是听闻儿子如此回答，慕容紫英还是忍不住痛心疾首。
他的儿子，宁愿留在哥哥身边，也不愿与身为父亲的他们离开……
终究是他们欠他的啊！
就连站在一边，暂时收回魔力输出的重楼也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阿启，你别胡闹！”
可以说是平生第一次，姜承对姜启严肃地呵斥。
以至于姜启都有些愣了，记忆中姜承可以说是对他百依百顺，万事由着他。今日是第一次对他凶相。
“哥……”
姜承的眼角处泪光闪烁，声音也略有些哽咽“阿启，哥舍不得你。但是……如果能救你的命，哥愿意放你走。”
“可是我不愿离开你啊！没有哥哥，以后，还有谁会在早上哄起我起床？谁会帮我擦脸洗手穿衣？谁会我准备好我喜欢的早膳？谁会……谁会……”
娃儿说着说着不禁红了眼眶，千言万语化为两行清泪。
姜承再也忍不住把娃儿拥入怀中，兄弟俩相拥而泣。
“阿启……”
“哥……”
慕容紫英扬起头眨了眨眼睛，把一些水雾逼回眼眶。重楼默默圈住爱人的肩膀，不语。
这是痛苦的抉择与分离，他们知道两个孩子定然会难受，但结局其实早在十年前就决定了。
撸了一下满是泪水的脸蛋，姜承抬起姜启的脸蛋，用柔软的衣袖细心擦拭着娃儿的泪水和鼻涕。
“阿启，不管你是人、是神、是魔、是妖，你都要明白你是我姜承的弟弟。我唯一的弟弟！不管多少年，一旦你平安无事了，定要派人告诉我。如果……如果在那里住的不舒心，就回来，哥哥永远在家里等你。”
噙着泪水，姜启早已说不出话，只懂胡乱点头。
“哥……”
姜承最后拥抱了一下弟弟，拥抱了一下他最重要的却要被迫分离的娃儿。
深吸一口气，再次面对夫夫俩时，他已变得坦然。
姜承直视重楼的眼睛，“阿启……就交给你们了。请务必……好好照顾他。”
“吾会的。”重楼承诺——以一个父亲的身份。
看了一眼那个哭成花猫的弟弟，姜承无奈得笑笑“阿启被我惯坏了。平日里他爱吃甜食胜于主餐，不喜吃苦的、辣的，喜欢穿蓝色或者紫色的衣服，不喜绿色和黑色，早上爱赖床，中午习惯午睡，晚上要人哄着说些故事才能入睡……”
“如果他不听话，请不要训他。要和他说道理。阿启是个明事理的孩子，只是偶尔会钻牛角尖。他最喜欢糖葫芦，也不知魔界有没有。我这里还藏了一些，等一下可以一起带走……”
慕容紫英听着姜承唠唠叨叨说了半个时辰，努力从他的话中勾勒出儿子平日里的生活，同样也明白对于姜承来说，他的儿子怕是他唯一的支柱了吧！
“哥……我还是不想离开你！”
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在姜承不停顿的嘱咐中再次崩溃。
姜启扑进哥哥怀里，脸蛋埋进他还不算宽阔的胸膛，泪水浸湿了姜承的衣服。
拍拍弟弟的脑袋，他低声开口劝道“没事的，阿启。你看，你就当你自己是生病了。你爹爹们带你回家看大夫。你喝了药，休息一段时间，身体就会康复。到时候……”
“到时候我就回家！”
猛地抬起小脸，那一双被泪水冲刷过且又变回黑色的大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姜承。
他一字一顿的说“到时候，我就回家。哥哥你必须等我回来，阿启只是在外面贪玩了些许时间，终究还是要回家的。哥哥绝对！绝对不可以不要阿启！”
“好！哥哥定等你回家！”
慕容紫英嘴唇翕动，说不出话来。他已经看出这对不是亲生兄弟却胜似兄弟的两个孩子之间的牵绊有多深。
他只要他的孩子活得没有负担、活得开心，就算儿子调理好身体后还是要回人间，他也不会阻止。
他和重楼都有着无限的生命，魔族并非一定要个继承人才行。只要儿子开心，要他做爹的怎么样都行。
想着，慕容紫英下意识转头看向爱人。得到对方一个纵容的眼神。
就重楼看来，还是早日把儿子身体养好丢到人间才好。省得爱人心里眼里都只有儿子没有老子！
“拉勾勾，骗人的是小狗。”
兄弟俩拉过勾勾，互相蹭了蹭脸颊，依依不舍。
“启儿可以整理一下东西，我去和你师傅打声招呼，他毕竟养育了你十年。”慕容紫英说着从床边起身往外走去。
“啊！对了，重楼你还是先在庄外等我们吧！我想，还是暂时别让他人知晓你身份较好。”
“哼！人类。”说着，红光一闪便消失在房内。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欧阳英和慕容紫英一同回到了房间。
看到清醒过来但仍有些虚弱的徒弟，欧阳英揉了揉对方墨蓝色的头发，笑道“哭什么？有爹爹来接你回家不是很好？不管如何，你终究是我欧阳英的徒弟，折剑山庄也永远是你的家！欢迎你随时回来。”
抿着嘴唇，姜启点点头。
姜承把弟弟一点一点拉出自己的怀抱送向慕容紫英的手里。而慕容紫英则是小心翼翼地接过儿子并且动作轻柔的抱入怀中。
“我们这就告辞了！”
“再会。”
“哥！一定要等阿启啊！”
姜承目送着慕容紫英带着他心爱的弟弟越走越远，直到再也看不见为止。
欧阳英将姜承拥入怀中，手掌抵在姜承的后脑勺“哭吧！”
两个字，让姜承难以压抑心中悲痛嚎哭起来。
“呜——呜——阿启！阿启！阿启！”
欧阳英抬高下巴，看着天边的几朵云彩，无声的叹气。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