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叶与柚》笛文旦

2、第 2 章

　　双叶把一张Ａ４的白纸对折，再对折。从口袋里摸出一只草莓图案已经模糊的圆珠笔。
　　今天的请假条，怎么填写呢？

　　白纸上晃动着细碎的叶的阴影，有的落在了发间，和纯黑的发丝纠缠在一起。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有了这样的习惯。原本以固定的姿态趴在书桌上填补空白的卷子，没有尽头，不知疲倦。如同花园里跳着８字舞蹈的蜜蜂，更像络绎不绝的蚂蚁，因为安静无声。

　　忽然有一天，发觉只要一张病假条，就可以堂而皇之地离开。那么，不再有留下的理由，只是这样。

　　感冒。咽喉痛。耳鸣。胃疼。头晕。牙龈肿胀。有时干脆横下心写生理痛，反正没有人看。

　　女孩面容温和平淡，却生的水滴般纯洁无垢的眼睛，仿佛任何谎言都无法藏匿——或许这张面容本身就是个谎言？

　　天台。天空。天气：晴的过分。

　　戈薇的假条上甚至写过“长满奇怪的斑点”，然后就可以去战国时代和小犬约会了，真的想试一试。闭上眼睛，云朵的影子倾斜地印在薄薄的眼皮上，眼瞳里都是明亮的光斑。

　　“喂，你。”

　　“．．．．．．”

　　“桑双叶．”

　　缓缓睁开酸涩的眼睛。

　　坐在墙脚，用手背遮住大片肆意的阳光，表情宛如午睡后的大猫，整张脸皱到了一起，头顶上是巨大的不明阴影，移开手指，勉强看清楚是一个头发似刺猬的人影摇晃在逆光中。

　　无数张白纸纷扬而下，相同的形状，相同的字迹，甚至连笔痕的颜色都相同。１／４大小Ａ４纸，古怪的□□字体，淡蓝色。

　　“桑双叶，你的病还真不少。”

　　影子终究在开口的一瞬与视线的焦点吻合，变成了清晰的实体。

　　“连落枕都敢写，你当纪委会的人是傻瓜吗？”男孩的声音和脸都是阳光一般鲜明灼热。

　　“是啊。”女孩波澜不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