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叶与柚》笛文旦

10、第 10 章

　　当桑双叶大声宣布他们两人已和山魅大人订下契约时，庆生的人群刹那间寂静无声。

　　只是．．．．．．她稍稍改变了一下形式，将自己说成是猫娘，而将纪柚说成是麒——反正印在肩上的山魅大人的印记都一样嘛。

　　理由很多，比如做麒麟很麻烦，不仅要学的礼节繁琐，还要力争在各方面做最出色的那个，而做猫仆则简单许多，并且纪柚是混血儿，一副聪明相，卖相也很好之类的。

　　纪柚貌似谦恭的垂头，因此自然无法看见纪老和大夫人青灰的脸。

　　第二天桑双叶就宣布要远嫁在外的曾经欺负过她的表妹的长子当“中间人”，吓得表妹在电话那头花容尽失，即刻切断与娘家的联系。

　　中间人的义务良多，即使只是三个月来一次纪桑镇，却必须终生食素，不得背叛妻子，不得信奉任何宗教，不得．．．．．．

　　“你表妹得罪过你吗？”

　　“没有。”事实上，她和表妹关系好，得，很。

　　“你表侄得罪过你吗？”

　　“也没有．．．．．．”事实上，还尚未见过。

　　“那，为什么？”

　　“唔，很复杂就是了。”

　　双叶没有说下去，他亦没有问。两人之间总是有奇妙的默契存在，或许是麒麟与猫仆间特有的气场，就这样，对于彼此而言，对方的存在变成了呼吸般自然。

　　收集一条线上的车票，对某个留恋不已的月台，分享同一盒蘑菇鸡饭，再一起鄙视香菇，不介意用对方的水杯或咬过的冰激凌——私下里；一个光芒四射，一个平淡无奇，两人甚至连视线也未交汇过——陌生人面前；她的谦卑，他的高傲——纪桑镇里。他意外地好骗，实际是对她的纵容。她的心底住着小恶魔，御风而行，却能够为他收敛．．．．．．一些。

　　这就是他们相处的方式。

　　他知道她一直想要逃离。

　　她有无数种面貌，纪家或桑家大宅里，学校，秘密森林中，他面前，端庄的，淡漠的，孤独的，玩世不恭的。似乎，那都是她，又都不是。

　　“我要走了，因为我已经成人了，你愿意跟我走吗？纪柚。”

　　对于这个问题，如他所想，她终究提了出来，他从来不曾拥有不羁的灵魂，从来，不曾。
　　他玩味地笑，他的灵魂早已与她结缔誓约的忠诚，若非她遗弃，他根本无法离开她，不是吗？
　　可是，他从没想过与她分离。不想，也不愿。

　　所以，到底谁是谁的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