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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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之前的日子异常忙碌，从修改毕业论文到准备答辩，从拍照片到办理各种手续，大家忙得废寝忘食，却总还是找各种各样的借口聚在一起，肆意的挥霍着已经为数不多的，在一起的时光。一边伤感着这些曾经一起为梦想而流过汗水、泪水的伙伴们就要各奔东西，生命中最美丽的时光即将转瞬即逝；一边兴奋着自己即将踏上新的征途，像是就要破笼而出的小鸟们，急切的证明自己即使还有些娇柔的羽翼也可以在长空中翱翔。即使为了分别而哭泣，那种既骄傲、兴奋又鲜亮的表情仍然定格在每一张面孔上。
当很多年后，我看着自己那张穿着学士服，站在学校礼堂里，从院长手中接过那张文凭的照片时，也感慨万分。当我们经历了初出社会的阵痛，逐渐适应了那个光怪陆离却又充满诱惑的世界，从一无所有到功成名就之后，那时的朝气勃勃却是每个人都想要而回不去的。
毕竟是一年一度的毕业典礼，礼堂里很拥挤，小米拉着我和班级里的每一个人合影，美其名曰要留下最美丽的自己。实际上，我们都明白，这些照片从今以后将是我们对某些人的所有映像，因为很多朝夕相处的伙伴将今日一别而隔天涯，再也不见。
就在脸快笑到僵硬的时候，我站在人群的边缘，一边继续微笑，一边用两只手轻轻的按摩的脸，希望缓解一些因为肌肉过于疲惫而颤抖的双颊。
“帮我和他照个相。”小米看我在一边无所事事，立即拉着班里那个金发碧眼，长得颇为妖孽的同学走了过来，一把把相机塞到我手里，低声用日语说说“抓到他可不容易啊，等下你也照一张，万一他以后红了，你也可以炫耀一下青春啊。”
“你的恶趣味……”一边无奈的点点头，一边抬起头张望，试图选一个稍微没那么拥挤的角落，好满足小米想和旁边那位拥有一张单人照的愿望。
举着相机，取景框掠过一张张或悲伤，或开心的脸之后，定格在了那双沉静的褐色眸子。我有些惊讶，放下相机朝那边望去，正好和站在角落的流川少年四目相对。对我来说，那一刻很奇妙，似乎周遭的人都像不存在似地，所有的嘈杂与喧嚣都与我无关，似乎礼堂里只有我和站在角落里的流川少年。
只是，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挽着那位妖孽同学，摆好造型的小米有些焦急的催促我，“你在发什么呆啊。”
“啊，对不起。”听到小米的催促，我赶紧回头，拿着相机为小米定格下来那张估计可以让她回味一辈子的照片后，在回过头去，刚才的那个角落里已经是空无一人。
“来来，黎绘，你也照啦。”小米走过来，接过相机催促我“你在东张西望什么？”
“没什么。”转过头来，冲着她摇摇头。
“快去，后面很多人排队呢。”小米一手抢过相机，然后推了我一把。
“真红啊。”一边感慨，一边走过去。虽然小米鼓励了我很多次一定要抱着或者挽着那个妖孽同学，还要露出一个自认为娇俏动人的微笑，但最终，那张照片定格的和妖孽同学隔着大概一指宽的距离，一脸羞涩，还比划着剪刀手的我。很多年后，翻开那张照片想要向孩子们炫耀的时候，左看右看，最终也觉得自己当年只能算是青春无敌，想象中的娇俏动人似乎从未出现在我脸上。
得偿心愿的小米走甚为兴奋，“那边，我们去那边。”
“啊，那个，”我四处张望了一下，还是没有发现流川少年的身影之后，转头告诉小米“去车上拿下眼镜。”
“啊，快去快回啊。”她点点头，指着另一群同学“我那边等你”。
礼堂里熙熙攘攘的挤满毕业生和他们的亲朋好友，由于东西方人中的差异，我一边朝外挤，一边透过肩膀和肩膀的缝隙搜寻着，可是，一直到礼堂门口，都在没发现那个身影。
虽然原本就没有期待什么，我还是有些丧气的推开礼堂的大门，这时候似乎大家都还聚集在礼堂里面，外面停车场空无一人，六月的阳光火辣辣的直射在浅灰色的水泥地上，腾起一层又一层的热浪。
为了不让小米看出端倪，我还是决定去车上把眼镜拿来，即使是今天来晚了，车停在停车场的最边缘。咬着牙，从开着冷气的礼堂里走出来，一头扎进30多度的高温朝自己的车走去。还好由于已经过了正午，太阳逐渐西沉，所以刚好停车场边缘的的树阴刚好遮住我的车，一边感叹自己因祸得福，一边绕到停车场边缘，沿着一排车屁股和树荫朝车那边走去。走到车边，掏出钥匙打开左边的后门，从前排两个座位之间奋力伸出手去，摸索着放在驾驶台上的眼镜盒子，猛一抬头才发现引擎盖上放着一束向日葵。
“少年么？”还没来得及告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直觉已经冲破理智并脱口而出。
三两下从车里爬出来，跑到引擎盖前，一束还残存着水珠的向日葵在玻璃纸的包裹下静静的躺在引擎盖上，旁边一个白色的信封露出小小的尖角。
拿起那束花，信封上面那个和玻璃纸上一样的花店的商标顿时让我有些哭笑不得，原本有些惊喜的心情随即也散去了不少。满含期待的打开信封，雪白的卡片上只写了恭喜毕业这几个简单的字，甚至连名字都没留下。其实，后来想想，也不知道为什么就那么确定一定是他，但用小米的话来说，以我一只手可以数完的异□□友圈而言，可以怀疑的范围不是那么宽泛……
“真是男生做的事情啊……至少别用花店送的呀，白痴……”把花抱在怀里，双手小心翼翼的将卡片放回信封里，犹豫了一下，还是掏出了电话，打给他。
“啊，那个……”可当他真正接起电话来的时候，我却突然语塞，当然，这种时候我也不指望电话那端的那个人能够率先打破沉默，“那个……花收到了，谢谢。”
“哦。”那头的人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回应了一声。
“那个……你是扫墓么？把花留在那里，别人以为我肇事逃逸，撞死了人啊……”
“而且至少不要用花店送的卡片吧，免费的，让人感觉很敷衍……”
把那束花抱在怀里，两只手略微颤抖的拿着电话，带着不好意思的虚张声势的抱怨了两句之后，才小声的笑了出来，告诉他“很喜欢，谢谢你。”
“恩。”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