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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Part only one. ...

  •   “我们必须一起活着出去!”这是克里斯最后的坚持。

      皮尔斯挥开他的手时他是吃了一惊的,但他在一刹那之间就想明白了对方要做什么。他从未如此庆幸过自己多年的直觉与身体素养,这在过去的许多时候曾经救过他一命,而如今再度起到了作用。

      克里斯莱德菲尔德的力量很大,甚至可以赤手空拳地击碎军用吉普的车窗,但这力道却依然及不上注射了C病毒的皮尔斯。对于克里斯重新握上了他的手,皮尔斯咬咬牙,一声“队长!”未及出口,就被克里斯拽倒在地——跌进了求生舱,信念的力量是伟大的,皮尔斯依靠它暂时脱离了C病毒的控制,克里斯则凭借它同C病毒的力量抗争。

      已经没有时间思考了。两人同时这么想着。

      克里斯透过身上的皮尔斯看见面前的舱门正在关上,这是他想要的结果,而在其彻底关上之前,他得让皮尔斯好好地呆在自己身边,就如他曾经对自己说的那样。

      “我们必须一起活着出去!”再度强调了其中的某个单词,哪怕这一路下来他已经将这句话重复了无数遍。体术在适当的时候发挥了恰当的作用,尤其是在枪械无法派上用场的前提下。克里斯艰难地制住了皮尔斯,虽然即使他皮糙肉厚,也暂时被那劈啪作响的电弧电的神经麻痹,但是几秒钟就足够了,足够舱门关上——他相信皮尔斯不会选择将其击碎的。

      “我需要一个人互相照应,你答应我的,大兵!这可是命令!”

      皮尔斯徒劳无功地伸出那只异化为爪状的手,只要一瞬的机会他就可以成功挣脱对方了,但克里斯的一句话就让他在怔然间一顿,一瞬间舱门毫不留情地夹断了爪子的尖刺,手指的前端传来的刺痛神经的灼烧感使他已经无暇再去思考其他,躺在地上只余下低声的嘶吼与不住的喘息声。

      “皮尔斯,听着,你可以坚持下去了,你会有救的!”身为BSAA支部部长的克里斯莱德菲尔德擅长用言语激起队友们的士气,然而这句话在此刻看来却更像是在安慰自己。克里斯不顾身体上还未消去的麻痹感,蹲在皮尔斯身边低下头不住地强调着,这份专注让他甚至没有发现求生舱外传来的怒吼声,还有其后和爆炸声混杂在一起的尖叫。

      “队……长,”这个单词仿佛耗尽了皮尔斯全部的力气,其中蕴含的信念支撑他走到了现在,但他觉得自己可能已经无法继续下去了。C病毒的痕迹在他身上蔓延,他很快就会失去自我,变成一个怪物,就如同他们一路走来干掉的那些生物兵器一样。

      “……杀……了我。”这是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因为在那之后,他只能被迫用身上所有的力量来抵抗C病毒在他身上的侵扰。

      克里斯很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皮尔斯死在自己手里,就像芬恩他们一样,抑或是自己死在皮尔斯的手里。但他并不打算选择这两个结果,他已经放弃的足够多了,他的队友,他的部下,芬恩,马可——皮尔斯不该是这样的结局,他在尽最大的努力避免,就像皮尔斯当初奋力推开他时所做的决定一样。

      “你不会死,我也不会!”面对着摇摇晃晃站起的皮尔斯,克里斯紧紧地皱起了眉头这么说着,哪怕他明白,对方已经听不见了。

      求生舱浮上水面之后自动开启,远处直升机的动静让克里斯露出了一丝苦笑,他已经近乎动弹不得了,C病毒的特性是伤口之处会自动燃起高温,之前那些怪物几乎都在枪林弹雨之下死于自燃,他并不想皮尔斯步上他们的后路。随身携带的小刀在这时很好地派上了用场,轻微的伤口与其说是用来限制皮尔斯的行动,倒不如说是用以让他恢复意识清醒片刻,这个谈不上计划的计划意外地真的起到了作用,也许是由于这支病毒的与众不同吧,至少在皮尔斯重新发出支离破碎的单词并且慢下动作的那一刻,克里斯头一次相信了上帝是能够制造奇迹的。

      皮尔斯也并不好受,克里斯很清楚,但他在这番缠斗之下力气也所剩无几,这在他看见飞机上是谁的一瞬间松下了神经,这辈子唯一的一次失策差点酿成了让他后悔后半生的结果。

      飞机上站着的是雪莉和杰克,他们在克里斯两人之前就由这个水下研究所中逃了出去,并且幸运地遇到了救援,之后更是决定回来救助尤陷在海底的两人。在看见求生舱的时候雪莉是感到安慰的,然而舱门打开后四溅在墙上地上的血迹触目惊心,让她震惊之下甚至没来得及阻止身边的特工举起步枪瞄准。

      沙滩之子!克里斯在用尽了最后的力气用身体挡下这一枪之后,满脑子只剩下了这个念头。而转身拦下特工继续攻击的雪莉,在看到杰克示意两人还有呼吸的手势之后,浮上心头的担忧就只能考虑在克里斯醒来之后诉说了。

      ——这一切都是一个梦吧。

      克里斯睁开双眼,军人的习惯让他很快坐起身来。这里是东欧的一家酒店,同皮尔斯找到他的地方并无太多的不同。卖着劣质的酒和难吃的牛排,吧台的妞儿甚至不如当时的漂亮——皮尔斯不在。

      他并没有余力去思考更多了。耳边传来了平稳的脚步声,稳健的步伐像极了当初跟在自己身后的那个大兵,然而初次见面时他只不过是个傻小伙,青涩地开口说着——

      “我的名字是皮尔斯尼万斯,队长!目标一旦锁定,就绝不会漏掉!”

      ——————————————————————————————————————————

      间奏:
      雪莉博金一直觉得自己的一生相当幸运,由于父亲自己有了健康的身体,由于里昂与克莱尔这条生命得以延续,而如今保护杰克则赋予了她人生崭新的意义。

      这种幸运其实很好地感染到了她身边的其他人,但她自己并不知情。而杰克这个沉默寡言的家伙更是不愿开口道明这一点。在将触目惊心的皮尔斯尼万斯送进隔离室的时候,雪莉初时的担忧已经被随后而来的焦虑盖过了,她明白这些病毒对身体的影响有多么巨大,就像当初她在莱肯市见到的活死人一样,一旦感染,基本上没有恢复的可能。

      杰克同她一样透过钢化玻璃看着里面已经失去了一半人形的大兵,却意外地开口了:“……我记得你说我的血液中有抗体?”

      这提醒了雪莉,但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抗体的作用和病毒的不可逆性,因此她只是点点头又摇摇头,灰色的阴影笼罩在她白金色的发丝上,弥漫着哀伤的气息。

      “不试试怎么知道,你当初说服我的坚持呢?”拍了拍雪莉的发顶,这对杰克的身高来说轻而易举,这个不擅长安慰人的男人以此表示着自己生涩的支持,哪怕特护病房里的那家伙从刚见面开始就和自己不对头,但同为男人,他尊敬战斗到最后一刻的英雄。这种想保护某人的心情,大概和他有些该死的类似吧。

      雪莉抬起了头,这个坚强的女孩儿哪怕再难过却没有流过眼泪,她盯着杰克的眼睛,仿佛从中找到了灵感,点点头,雪莉想起了她久远的记忆中身影模糊的父亲威廉博金。她觉得试一试,哪怕看上去毫无希望,至少她也该相信坚持到现在还未失去人类思维的皮尔斯,相信带着皮尔斯一同逃了出来的克里斯,因为他是克莱尔最尊重的哥哥。

      特护病房中的皮尔斯看上去更像个怪物,没有停止过的呻吟与疼痛造成的嘶吼更是为他添上了几分狰狞,这种情况已经维持超过了24小时,由杰克的抗体制造的疫苗看起来在他身上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但是雪莉不打算就此放弃,她明白克里斯费劲千辛万苦把皮尔斯带上岸,并不是为了醒来之后得知皮尔斯被当做生物兵器处决的消息的。

      她需要更好的设备,如果不能抵抗病毒的扩散,那么与它共存会是一个很好的主意——就像她一样。

      克里斯醒来后发出的第一个音节没有传到目标对象的耳边,完成任务后的BSAA队员将自己的队长带了回去,前来汇报情况的新人却没有任何皮尔斯的讯息。揪住对方领子的克里斯毫不遮掩自己暴烈的脾气,这将那个忐忑的仿佛曾经的芬恩的大兵吓得连雪莉的名字都说不清楚。

      “报,报告!当时那位名叫雪莉博金的特工只留下了这个!”将手中并不平整的字条递上,这位可怜的新人终于看到那自从醒来后就暴躁无比的队长难得安静了下来。

      字条上只留了一句“请别担心。”和雪莉博金的署名。沉默了片刻,克里斯将揉成一团的纸屑扔进了垃圾桶,重新倒在了床上——他需要休息,正因为有着重要的事等着他去做。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Part only 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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