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游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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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对江陌而言，已经不再是个恋人的问题了。他家里不缺钱，身边女人也不少，但他偏偏就喜欢锦绣。这已经是个信仰问题了。
当初玩世不恭的江陌，在大学校园里一眼相中脉脉无语的锦绣，之后展开顽强攻势，可惜郎有情妾无意，江陌心中苦闷，常常彻夜流连酒吧，却不知这一举动令锦绣更加反感……之后锦绣结婚的消息传来，那几个月他生不如死，后来在有心人的开导下慢慢恢复过来，然后远赴欧洲游学。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尘埃落定，可是，管不住的是自己的心……
江陌见过卫聿铭，在他们这个圈子里，卫聿铭将锦绣保护得好好的，外界几乎不知道他的结婚对象是锦绣。但是，也正是这保护，让江陌看到了一丝希望。
锦绣愤怒离场，江陌心里涩涩的，却笑得云淡风轻。会的，早晚会的，锦绣会回到他的怀里的，卫聿铭的顾虑太多，迟早会在这上头失去锦绣的。他怎么不知道，锦绣心里有一块闭塞的区域，那是源于她的自我保护意识，他暂时进不去，卫聿铭自然也不能！那个姑娘心思敏感却在感情上迟钝，拒绝人又做不到狠心……这是个多么致命的问题！会的，他相信那一天一定不会太远的！
卫聿铭与罗可兰的对话并不像想象中尖锐，两人和气落座，这次罗可兰竟舍了环球的人，与卫聿铭开门见山，希望卫聿铭能在这次环球资金链上帮忙一二。卫聿铭倒也没那么傻一口回绝，只是说还会争取董事会的意见。其实这种事，大家心照不宣，管理阶层下所做的决定通常董事会是不会干预的。
罗可兰早就料到卫聿铭是这样的回答，也不急不气。两人聊了些商场上别的事，话题就转到锦绣身上了。其实，罗可兰与卫聿铭一起谈锦绣的次数屈指可数，这个女婿罗可兰其实一开始并不看好，锦绣虽性子温和，却也执拗——这也是她最恼火的地方。最开始，锦绣突然告诉她要结婚时，罗可兰就惊到了；而后，这个结婚对象竟是S市的黄金单身汉，罗可兰又被惊了一次。锦绣不是一个把钱财看的重的人，所谓的“傍大款”也就不存在，但是，她怎么也没在女儿身上看到恋爱的痕迹，这是她最担心的地方。卫聿铭在圈内的名声极好，这也是她无法反对这桩婚事的重要原因。但是……闪婚吗？锦绣是这样的人吗？她无从得知，只有妥协。
卫聿铭与罗可兰的交谈还算愉快，却没防备罗可兰突然问了一句，“你当时是怎么跟锦绣求婚的？我们家那个傻丫头就被你忽悠走了！”语气中还有丝丝不忿。
“嗯？”
罗可兰不禁笑了，这个男人应对突发状况也是一副不急不缓的样子，果然非同一般。
卫聿铭愣了一刹那，随即也笑道，“是锦绣太善良了，不忍心为难我，是她先求婚的。”
“啊？”这回轮到罗可兰大吃一惊了，“不可能！”她下意识道。
卫聿铭也笑，罗可兰便没有怀疑动机了。可是，依锦绣的性子，不能啊……
卫聿铭道：“我们结婚一年前就认识了。”
罗可兰顿悟，此时才不得不意识到自己与女儿的隔阂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她所有的一切自己也越来越陌生了……
罗可兰之所以当初没反对这桩婚事还有另一个重要原因，那是锦绣最渴望的，也是卫聿铭能给的。锦绣的父亲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那种缺少男子气概的人，不温不火，处处是个好人，这也是罗可兰最厌恶他的地方。从小目睹弱势的父亲的遭遇，锦绣心里是有一种不为人知的心理，她迷恋强势的人和物。其实在别人看来，锦绣这种迷恋几乎不存在，小女孩太传统和羞涩了，谁知道呢？但罗可兰就是察觉到了，这一点上，她相信自己的女儿会和自己一样的。
卫聿铭似乎并不太习惯和岳母大人谈论锦绣，三两句话后就岔开了话题。罗可兰无奈，也只好随他。两人要散时，卫聿铭便叫自己的司机送罗可兰回去，她的司机今天请假了。一切安顿好，卫聿铭想回家看看，毕竟，和锦绣还拧着。身旁的车却停了下来，是童佳。
“上车。”
卫聿铭有些犹豫，却还是坐了上去。“送我回去？”
童佳笑道，“你倒想得美，好好的我这么个大美人就给你当司机了？”
“荣幸啊！”
童佳斜了卫聿铭一眼，开始开车。其实童佳这人，以前卫聿铭真的把她当兄弟，她不矫情，有事说事，骂就骂，恨就恨，如果不是突然知道她暗恋自己，也不会有那一下的犹豫。
两人不再说话，童佳就开了音响，很长的前奏，略显忧伤的男声，是一首关于暗恋的歌。
Time I've been passing time watching trains go byAll of my lifeLying on the sand, watching seabirds flyWishing there would beSomeone waiting home for meSomething's telling me it might be youIt's telling me it might be youAll of my lifeLooking back as lovers go walking pastAll of my lifeWondering how they met and what makes it lastIf I found the placeWould I recognise the faceSomething's telling me it might be youYeah it's telling me it might be youSo many quiet walks to takeSo many dreams to wake
……
大概觉得不合时，童佳又换了钢琴曲。
卫聿铭并不是个不给人留情面的人，淡笑一下看向窗外。没多久就到了目得地，气氛有些压抑，卫聿铭也不再说话，只对童佳摆摆手。本来要走的车，没想到又倒了回来，童佳下了车朝卫聿铭走过来。
“怎么……”
美人的吻印直接印到卫聿铭脸上，还没等他回过神，美人潇洒的摆摆手上车走了。卫聿铭哭笑不得，被调戏了？郁闷的转身，锦绣站在门口，呆呆的看着他……
锦绣的表情很淡，不喜不怒的样子，像那天在包厢外的表情。她看了卫聿铭一眼，仅仅一眼，然后转身回屋了。
卫聿铭对她的态度让他莫名其妙的就生气了，他以为她会找他要解释，或者，幽怨的瞪他一眼？卫聿铭跟进屋里，陈姨早回去了，锦绣在厨房里煨汤。她是个好妻子。
卫聿铭站在厨房门口，看着锦绣背着他忙碌。锦绣似乎一点儿也没察觉到卫聿铭的到来，专心致志的朝汤里加着料。直到卫聿铭从背后拥住她，她僵硬的脊背才透露出她的不自在。
“锦绣……”卫聿铭把头埋在锦绣的脖子里。锦绣穿的低领毛衣，在家就把围巾取了，正方便了卫聿铭。他像小狗一样在锦绣脖子里凑来凑去，弄的锦绣不自在的躲。
“卫聿铭！”锦绣微微懊恼，手推了他几次都还是那样。
卫聿铭闷笑，心情倒好了不少，“嗯？那是恶作剧。”卫聿铭握住锦绣拿勺的手，配合她搅着汤汁。锦绣一怔，卫聿铭……是在解释？心里依旧是别扭的，却因为卫聿铭这句话微微好了点。
汤的热气升起来，朦朦胧胧的，厨房里一片食物的香味……
卫聿铭渐渐地也不再那么规矩，从后搂着锦绣啃。
“喂，你是小狗吗？”锦绣推不开他。
“卫聿铭……”锦绣的抗议无效，后面的话被卫聿铭尽数吞进肚里。卫聿铭一手搂着锦绣，一手关了火，然后将锦绣整个人转过来，面对面的吻……锦绣有些受不了他的热情，几次都想挣开却被卫聿铭给拽了回来。接下来的吻越来越深，锦绣都觉得自己就是那锅汤，被卫聿铭又啃又吸的，整个人都热起来了……
卫聿铭一把抱起她，朝楼上卧室走去。路上锦绣羞得厉害，卫聿铭就不断逗她，上下其手，锦绣干脆整个脑袋埋在卫聿铭怀里。进了房间，卫聿铭将锦绣轻轻的放在床上，随后自己就压了下来，这一次不同与厨房里的急切，却是细腻而缠绵，让人欲罢不能。锦绣觉得自己就在卫聿铭给她织的网里，他一步一步的诱惑她，有时给她的是缠绵的细雨，有时又像瀑布，有时像在长途跋涉，有时又像在被他催着前进……他说应该这样，就绝不会是那样……最兴奋地时候，锦绣觉得自己像要被大水冲走了一样，随后又变成大漠孤烟的景象……她似乎听见阳台上清脆的的风铃声了……然后有温暖的怀抱，落在脸上若有似无的吻……
锦绣已经睡着了，卫聿铭却没有立刻睡去，他看着怀中熟睡过去的锦绣，心里那一块从未有过的满足，好吧，这就是他的妻子，他的亲人，或许，他们还需要一个孩子…… 他把手放到锦绣的小腹上，微微有些期待，也许，这里已经有了呢？想着，也熟熟的睡着了。
第二日，锦绣起来时，卫聿铭已经为他做好了早饭。他有时很会宠人，让锦绣有些招架不了。吃了早饭，卫聿铭要去上班，锦绣急匆匆的去给他拿解酒药，他今晚又有几个饭局，可能很晚回来。打开放药的抽屉，锦绣好巧不巧的看见了避孕药，略一犹豫，锦绣将那药拿出来放到一边，自己拿了解酒药给卫聿铭送出去。卫聿铭走后，她端了杯水回来，撕了几片药出来喝了下去。
她想，她真的还没做好一个当母亲的准备……
段锦绣是什么样子的？她高傲嘛？不，她只是那一朵孤独的盛开在高山上的龙胆，她的心里有着一大片旁人无法企及的世界，于是她静静地，谁知道她心中曾有过怎样的冰雪呢？
大学的学长陆尚打来电话，新一期的校友会会在S市举行，邀请锦绣参加。其实，锦绣并不习惯这些应酬，卫聿铭也知道这点，因而他的这种事几乎从不用锦绣帮忙，但陆尚不一样，锦绣大学时，陆尚帮过她不少，所谓世界上最难还的是人情，锦绣也不得不卖陆尚的面子。
那天倒真有不少熟人，锦绣的大学同学稀稀疏疏的竟来了有十来人，几人又约了晚上再聚。一晃到了晚上，几个活跃分子就闹腾要去KTV，于是众人最后决定去金碧辉煌。
进了包间，妖孽们就原形毕露了，鬼哭狼嚎的。锦绣不习惯，又不好扫了他们的兴，呆在角落里看他们一群人玩儿。秦鸾坐过来，和锦绣开始聊起来。
“真是难得，毕业都几年了，大家聚一聚都难了，这次还真是机会难得。”
锦绣笑笑，有时候，巧合这东西……
“你过得怎么样？有男友了吗？”
锦绣有些不好意思，说，“我结婚了。”
秦鸾很惊讶，拉过锦绣的手，盯着那中指上简约的铂金戒指认认真真的看了一遍，道：“你怎么不声不响就结婚了？是，江陌？”
锦绣摇摇头，“怎么会，你不认识的。没举行婚礼，所以也没通知你们。”
秦鸾一听这个，马上就来了兴趣，“啊？那他是做什么的？对你好吗？长的怎么样？你们怎么认识的？你们怎么就走到一起了？”秦鸾的问题一沓地涌了出来，锦绣一下子不知带该怎么回答。
“额……他做生意的，额，钱够用就是，长得，额……还行，对我很好……·”锦绣边想着怎么避开这话题边答道。 “额，秦鸾，你呢？你过得怎么样？”乘秦鸾还没问出口，锦绣问道。
“就那样呗，家里安排相亲。对了，你和孟可还有联系吗？她是不是结婚了？我在G市车上看到过她一次，她还带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吧，是她的孩子吗？”
锦绣有些楞，“嗯？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吧……我也不太清楚。”
秦鸾听后不由感慨，大学时那么好的朋友，没想到一毕业……
“你啊，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伯父伯母肯定也着急了。”
秦鸾一副头疼的表情遁逃而去，锦绣也只得摇摇头。
锦绣见包厢里面实在闷得厉害，只得出来透透气。却不想在盥洗室前碰到不想见的人。是江陌。
锦绣转身就走，却还是被江陌看到了追了过来。
“锦绣……”
锦绣转过身来，想着该怎么应付江陌。毕竟两人不久前刚不欢而散。
江陌脸上依旧是见到锦绣的惊喜，“锦绣，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在这儿？”锦绣心里想，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所有人一见面就是对她的一大堆问题。
“朋友聚会而已。你呢？”
“我也是。嗯……你方便吗？要不去我那坐坐？”他试探性的问出来。
锦绣一皱眉，却是不动声色的推辞，“呃，我朋友可能等急了，先走一步。”说着人就走了。留下江陌，自己可以不去看他，因为，实在是，怨急了他，要不是他，也不会……
江陌见锦绣要走，不干了，拉住锦绣就开始耍赖。这一招锦绣永远无法招架。“喂，段锦绣，你跑什么？我是怪物吗？”
就是，本来就是！
锦绣站在那，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
江陌心里就笑了，这姑娘……
“现在啊，左转……去我的包间！”江陌过来搂过锦绣，推着她朝自己包间走去。锦绣觉得不自在，挣开江陌，自己在前面走。江陌在后面无声的笑了。
“江陌，你可以跟我去见一个人吗？”
“谁？”江陌心里正乐着，一点都没看出锦绣的欲言又止。
……
“还是算了吧，没事。”锦绣忍下心里的念头，继续走自己的路。却是异常沉默。
江陌心里“咯噔”一下，不会带自己去见卫聿铭吧？锦绣虽然微微避着自己，应该不会这样吧……江陌此时心里也忐忑着。
推开江陌包间的门，里面的笑声便传出来了。
“江陌，你小子干什么？约了我们出来自己又溜？”刚打开门，劈头盖脸的质问就迎了上来。
……
身后的江陌对回头的锦绣耸耸肩，笑道：“不怪我！”
里面的人此时见是一个女的，顿时愣住了，“啊？小姐你走错了，这是……”
江陌绕过锦绣走了进来，“哈，李暮成，怎么，傻了？”其实不用说李暮成傻了，包间里的人都傻了，江陌什么时候带过女人到他们面前了？据说当初喜欢上一个女孩子，可惜人家油盐不进，最后还绕开江陌不声不响的结婚了，为此江大少还憔悴了好久，一度跑出国去疗伤……
江陌哪里会管包厢里的那群家伙，把锦绣拉到沙发上坐下，一会儿服务员就送了啤酒进来，江陌鞍前马后的为锦绣，事无巨细，把包厢里的那群家伙又看得目瞪口呆。
锦绣觉得不自在，本来打算过来打个招呼就走，现在……
江陌意识到她的不自在，便道：“不管他们。”俨然是对恋人宠溺的口吻。
锦绣皱皱眉，心里想要离开的想法更胜，便道，“不用管我，只是来坐坐。”江陌心一下提了起来，自己想先把她介绍给自己的朋友，然后再曲线救国的想法难道暴露了？
锦绣因为一时人多也不好贸然离场，江陌一行人又自HIGH起来，却时不时偷偷打量锦绣。她坐在那，不发一语，安静又平和，像淡看世间的观音。李暮成在哥几个耳边直嘀咕，江陌在哪弄了这么一个仙女过来。
锦绣见时间差不多了，便起身告辞，道，“家里还有事，阿聿可能回来了。”
江陌听到这儿，脸便黑了。偏偏有人还没看出来，不知死活的问道：“阿聿是谁啊？”
“我丈夫。”锦绣不再多话，起身离去。
江陌哪里听不出来锦绣是故意的，心里一团小火就这么烧起来了，也不管一屋子的人，追着锦绣就出去了。屋里的人面面相觑，神马情况？已婚？开玩笑，江二少当起了男小三？
锦绣从包间出来，下了楼，便想回去，哪里知道，一抬头，童佳挽着卫聿铭，深情款款的从大堂里走过……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游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