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首富有女待嫁》谢氏筱薇

5、第五章 青楼

　　太子一行人在扬州待了也一月有余了，茉莉花期都到了，雪白的茉莉开了一片又一片。
　　在初夏的季节里，太子雷厉风行地法办了好些贩私盐和贩私铁的商户，手法严苛，态度鲜明。但是白府却岿然不动，一点波及都没有，扬州业内人士都是清楚的，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白家到底干不干净，大家心里都是清楚的。都深深感叹，姜还是老的辣啊，白府就是白府，连太子爷都能摆定，白仟佰和白百万也是逢人就笑，开怀的很。

　　明天就要离开扬州城了，太子站在窗边发呆，韩太傅在后面调侃：“这么长的时间，就办了这些点事情，这实在不是殿下您的作风啊。”
　　坐在喝茶的宋太师也笑出声了：“殿下，在扬州看了茉莉，看了芍药，连琼花仙子都见了，再不走，只怕瘦西湖的百里荷花也待开了。”

　　是了，确实看了琼花的，按说时节不对，是万万赶不上琼花的花期的，但是因缘际会，在到扬州的第二天早晨就真的看到了。数十株树上，开着绵绵密密的琼花，花大如盘，洁白如玉。一簇簇的，与碧绿的叶子相映成辉，好不漂亮。

　　还记得当时白诗诗站在花下，煞有介事地介绍道：“殿下，你也就在我这里能看到了，整个扬州城里找不出第二处了，这十株花不知道花了我多少心血呢。”
　　那表情如此骄傲，他忍不住想打击她，“也不过如此，没有传说中那般圣洁美丽啊。”
　　她握着小拳头，表情愤愤地说：“这又不是花的错，都是传闻的错，你不知道啊，就像你昨晚说我不如传闻中长的好看，那我也很冤枉啊，我一直是这样子的，要是没有人瞎说，你见到我还会觉得，哎，挺可爱的小姑娘。可是你听信谣言，抬高了期望值，于是就嫌我丑了，就像嫌花一般了！”
　　看到她还当正经事情一般的解释，露出两个凹陷的小酒窝，他觉得好笑，也就是那时，在盛名在外的琼花下，他觉得关于她的传闻，一点也不浮夸，她正是如传闻中一般，眼睛像月亮，明眸善睐。笑起来更是连璀璨的星空都比不上。真是可爱呀！

　　可惜，再可爱也是别人家的了，卫贤那个男人有什么好的，下江南时就听说过了，白家大小姐眼高于顶，求亲的人能够绕扬州城一圈了，她却独独属意于白家管家卫贤，卫管家一身才气，为了她甚至再也不去科举，一心辅助她左右，如今白家仅仅有条，他可以居三分功劳。

　　“殿下，杯子要捏碎了！”突然听到喻捷的声音，他低头一看，是了，杯子里的水都洒了。
　　“殿下，白大人说是最后一晚上了，要带殿下真真的感受下扬州的文化，说是要偷偷带我们去趟青楼。”喻捷补充道。
　　“青楼？”太子兴趣缺缺，“还是算了，今天晚上把东西好好整理下吧。”
　　“不去啊，好可惜，”喻捷假装一脸遗憾，故意嘀咕道，“都说是白大小姐的特别安排了，应该挺有意思的啊”
　　“哦，”太子想了想，“那就去看看吧。”
　　刚说完喻捷和韩太傅都促狭地笑起来了，连稳重的宋太师也跟着笑开了。
　　“你们瞎想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宋太师咳两声，严肃地说道：“是没有什么好笑的，我们殿下情窦初开，就被抛弃了，一点也不好笑，大家镇定点。”
　　李济民懊恼，气的出门，余下的人笑成一堆。

　　扬州城最后的一夜，依然是华灯辉煌，人头攒动，依然是卷上珠帘，月中唱歌。扬州城两家青楼并头而开，对门相望，一家怡红院，俗气的名，都是不俗的人。另一家怡青院，借着怡红院的名，专做小倌的生意。又俗又雅，这两家店，倒是扬州城的一大特色。
　　太子一行人还未入了怡红院的门，就听见对面楼中，凄凄切切复铮铮，好一段悠扬的乐声传了过来。还未细听，热情的老鸨，带着艳丽的姑娘们，就簇拥着他们进去了。

　　怡青院二楼，靠窗的一个包间里，数个花枝招展的小倌高低错落地演奏着民谣，白诗诗盯着那群人走了进去，然后抬起头来问道：“小贤哥哥，他会喜欢柳萋萋吗？”
　　卫贤衣一身淡青，面容姣好，对着她笑道：“你是后悔了吗？”
　　白诗诗不自然地看向窗外，“怎么会，我就是觉得他突然放过我们白家，那是大恩惠，我们怎么也应该让他尽心而归。柳萋萋一定会让他满意的，他喜欢那种倾国倾城，遗世独立的美貌，而且萋萋琴棋书画都精通的很，正是他喜欢的。”
　　“是吗，那我们在这里做什么呢？”
　　“听曲子，听曲子嘛。”
　　小贤不说话了，微眯着眼睛，侧着身子听着曲子，油灯下，面色泛着昏黄的光，确实有一种淡然的风情。
　　白诗诗盯着他看了又看，突然大发花痴，张开两只手，来摸他的脸：“小贤哥哥真帅，要是小贤哥哥喜欢女孩子，我就嫁给你。”
　　卫贤不动声色，握着她的两只手，“听曲子，不然我回去了。”
　　“小贤哥哥，自从喻少保来了，你现在就一点也不可爱了。”白诗诗不死心地笑道。
　　卫贤突然僵硬了，松了她的手。“我回去了，你自己玩。”
　　“我不说了，不说了，”白诗诗死命地拉住他，“小贤哥哥，我错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们回去吧，我在路上讲给你。”卫贤扒开她抱着他的手。
　　好啊好啊，于是白诗诗就跟着卫贤回去了，假装一点也不在乎对面怡红楼到底玩的尽心不尽心。

　　卫贤一直是断袖，白诗诗是知道的，那年他进京赶考，意气风发，本来是十拿九稳的事情，但是刚在长安住下，还不到半个月，扬州的家船就匆匆追来，说是卫老管家突染重疾，卧病在床，他慌忙赶回扬州，也只来得及见卫老爹最后一面，卫老爹说，白家与他们老卫家是有大恩的，本来他以为自己可以尽心尽责一辈子的，现在怕是不行了，于是让卫贤接任，还让他发了誓，万事以白家为先，白诗诗是白家下一代当家的，要誓死效忠追随她。从那以后，卫贤就做了白家小贤管家，一做三年，都快忘记了，当初在长安的那短短十来天，遇上了一个少年，当年那少年高中武状元。三年宦海沉浮，那少年已是太子跟前的红人，喻少保了。然后呢，就没有然后了，不过是遇到了，又错过了，再见了，也已不是当年模样了。

　　就这样？
　　就这样啊。
　　哦哦哦……
　　白诗诗一路踢着石子，拽着卫贤往回走，他们顺着长长的杨堤往回走，一路微风阵阵，杨花纷纷。
　　那你说，我爹爹他们今晚回不回白府了
　　不知道.
　　你不好奇啊！
　　不好奇。
　　你真没劲！
　　嗯。
　　啊啊啊，不准不好奇！！！
　　那，跟去的小厮过来刚才过来告诉我，说太子殿下问柳萋萋，“只听说过黄鹤楼外有，芳草萋萋鹦鹉洲，却不知道扬州城里柳也萋萋。”
　　登徒子！
　　那柳萋萋欠了欠身，娇弱妩媚，极为狡黠地不答反问：“那殿下知不知道为什么名士们都纷纷西辞了黄鹤楼下扬州呢，”
　　为什么啊？
　　嗯，太子殿下也是这么问的，然后柳萋萋羞红了脸，戳了戳他的胸膛，贴着他耳边，轻轻道，“因为啊，最是多情杨堤柳。”
　　轻浮，轻浮，太轻浮了！
　　嗯，太轻浮，然后太子殿下就笑着跟她进房了。
　　然后呢？
　　没有了。
　　进房后呢？
　　你说呢？

　　然后白诗诗就焉了，变成了卫贤拖着她回去了。

作者有话说

　　洁白如簇的琼花仙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