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回到三百年》乐彤

30、还泪（上）

　　月余后，皇帝起驾，直回畅春园。出发的时候玉兰花开的正盛，可回来的时候花早已谢尽，可园子里广阔无尽的荷花池却是生机盎然，湖面上花大色艳，清香远溢，凌波翠盖。风儿一吹，碧绿的荷叶层层相接，彼此起伏，花儿摇曳生姿，亭亭玉立，蔚为壮观。
　　我也恢复了以往的日子，每日在康熙跟前伺候笔墨，偶尔下了值，六格格会唤我去陪陪她说说话弹弹琴，日子倒也过得忧哉。
　　夏天的雨就跟孩子的脸一样说变就变，昨天还是起风大雨的，可今天儿却阳光灿烂，仿佛昨天的雨都是在做梦。正在澹宁居整理康熙的字画书册，刘贵匆忙的进来，四下张望了一下，走近我的跟前拢了手，悄声说：“姐姐，六格格宫里的锦儿在外面候着找您呢，看样子挺着急，您去看看吧。”
　　“没说什么事？”看向刘贵，刘贵摇了摇头。我一笑，跟刘贵一起出了屋门
　　“沁桐。”锦儿见我出来，忙得一把拉住我，神色焦急：“赶紧去帮我看看六格格吧。”还不等我有何反应，就急急得拽着我的胳膊扭头便走。
　　“这是怎么了？六格格出什么事了？”瞧锦儿六神无主的样子，心底一惊，忙将手中的书塞在刘贵怀中，跟着锦儿快步离去。
　　六格格躺在床上，似乎是睡着了。但是眉头紧蹙，双颊有着不正常的潮红，睫毛微微颤动，睡得似乎并不安稳。伸手轻轻按在六格格的额头上，触手却是滚热。
　　“格格发热，请太医了吗？”我微微一惊，这丫头嬷嬷一堆人的照顾，怎么还能让六格格烧的这么热？而且既没有看到太医的影子，也没有闻到草药的味道。
　　“格格不让请！可人热成这个样子，不请太医怎么成？”锦儿声音有些哽咽，瞧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六格格，又将声音压得更低的说：“格格平日虽然随和，可这脾气一上来，也够倔的，我们谁也不敢逆了她，这不，只能把你喊来看看格格。”
　　我挨着床沿轻轻坐下，伸手接过锦儿递过来的凉帕子，轻轻地按在六格格的额头上，思量了一下，转头对锦儿说：“这个样子万一有个好歹来可怎么办？甭管了，赶紧去请太医吧，要是让皇上知道格格病成这样还没请太医，这宫里的谁也担不起。”
　　锦儿忙“哎”了一声，转身往门外跑。也不知道是我们说话的动静大了还是凉凉的帕子惊醒了六格格，六格格张开眼，声音暗哑的冲锦儿低喝道：“不许去！”
　　“格格……”我刚开了口，六格格就支了身子从床上慢慢坐起来，我和锦儿赶忙将靠枕放入六格格背后，扶着她坐好。
　　“别去请太医，我不想让皇阿玛知道，更不想让……”六格格话未说完，眼中却蕴起了水雾，但依然强忍着，不愿意它流出来。
　　“奴婢去给格格换些水来。”锦儿端着铜盆出了房门，临走前对我点了点头，示意我好好看着格格，看样子是不想打扰我和六格格说话。
　　六格格靠在床头，头微微后仰着，双眼紧闭，睫毛上挂着泪却迟迟不肯滑落。过了良久，方低低的从喉咙深处哑声说道：“他要回去了。”
　　“他？……”我一愣，又忽然明白过来，六格格指的他肯定是策凌。
　　“他要回塔米尔了…….他说他可能不会再回来了…..”六格格的声音压不住地颤抖，又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嘶哑，但依然强忍着不愿意哭出声来：“他…..不要我了……”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能拉着六格格的手轻轻地抚着，希望能够稍微的平缓一下她的情绪。
　　六格格睁眼看了我一下，复又闭了起来道：“塔米尔不安稳，三日后他就要回去了，这一去，也许就不会回来了。”
　　原来是这样，我握紧了六格格的手道：“格格是否表明心迹愿意陪着他呢？”
　　“说了，可他…..他说我是京城里的花，受不得蒙古的烈日寒风…..”六格格忽然回握住我的手，睁大了眼睛，脸上有着坚定有着些傲气：“我可以的，只要能跟着他我什么苦都不怕，只要能跟他在一起这世上就再没有什么苦了，沁桐，你相信我吗？”
　　“我信！我当然信！”是谁说过这句话？恋爱中的女人都是痴傻的，为了心爱的男人什么都愿意付出，什么都愿意抛弃！自古亦然啊！
　　“可他不信，他说我在皇阿玛的身边一定会生活得更好，可是他那里知道，他离开我幸福也就离开了我……”眼泪终于不受控制的纷纷跌落，可六格格依然压抑着，此时虽不是号啕大哭，然而越是这等无声之泣，气噎喉堵，更觉得伤痛难忍。我用手帕轻轻帮六格格拭去，现在对于六格格来说再多宽慰的话也不起作用，我也只能紧紧握住她的手，希望六格格能够坚强。
　　身体的不适再加上哭了半天，六格格逐渐有了睡意，翻了个身将脸埋入被中，眼泪依然从紧闭的眼中不停滑落，并带有间隙的抽咽，良久，方逐渐平静下来。将薄被给六格格掖好，又等了片刻，确认六格格睡着了，才闭了房门轻轻走到院子。
　　锦儿本来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发呆，看见我出来，赶忙走过来侧头朝屋里张望了一下，拉着我走远了几步，才压低了声音道：“格格睡着了？”
　　“嗯。”我点了点头，也将声音压低了几分道：“怎么好端端生病了？前儿不是还好好的吗？”
　　“我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是昨儿六格格不让人跟，说要自个一个人在园子里透透气，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似乎还很高兴，可是一个多时辰都没有回来，看着雨下得大，我生怕格格出事，忙满园子的寻，可是…….”锦儿垂了眼睛，声音有些哽咽更有些浓浓的心疼：“可是我找到格格的时候，格格正坐在湖边的石凳上淋雨，任雨任风的吹打，动也不动。眼睛直直的看着湖面不哭也不笑便如痴了傻了。我伸手去拉格格，格格也如没有感觉一般，任我拉着走，像个听话的孩子。我从未见过格格这样过，那个样子我看着……..可真是打心底的心疼。沁桐，你也知道格格一向对我们底下的人都是极好的，格格这个样子我们都恨不得代格格受疼受苦，可格格偏偏什么都不说，连太医都不让请，我寻思着也只能你来看看了。”
　　我拉着锦儿的手宽慰了她几句，然后让她守着六格格防着六格格随时醒，另派了人去找太医，但只说昨天夜里不小心受了寒，不能透露其他的只字片语。六格格发热成这样，不请太医恐怕会留下什么病根来，那可怎么得了？
　　将这边安顿妥当，出了六格格居住的蕊珠院，低着头漫无目的的走着。怎么办呢？要怎么帮六格格呢？可是如果真的帮了会不会影响历史？早知道要到这清朝来，怎么也该好好读读清史呀，如果知道能碰上六格格怎么着也该看看她的真命天子是谁！也不用我在这儿瞎琢磨了，不过就是想帮也不知道该如何下手，六格格和策凌的事情本来就没有公开化，如何去开这个口？再说了我现在奴婢的身份拿什么去说、去劝？
　　“你在这儿干什么呢？”一只手猛地拉住了我的胳膊往后一扯，随着一扯之势我的身子倒退了两步，这才恍过神来，想事情想的太专心了，前面有几层大台阶我都没有看到。
　　定了定神，正准备请安，却发现胳膊还被四阿哥拉着呢。一闪眼间，十三阿哥正笑嘻嘻的看着我们，发现我看他，忙转了头，恍若无事的看看旁边的假山，看看旁边的花草。这个十三！我脸上一红，收回胳膊，忙请下安去：“给四阿哥，十三阿哥请安！”
　　“嗯，起来吧。”四阿哥微微皱了皱眉毛，也收回胳膊负在身后，清清淡淡的说：“这是准备去那儿阿？”
　　“刚从六格格那里回来，正准备回去。”
　　“六姐？”十三阿哥听到我的回答，忙转了头，跟四阿哥对视了一眼，对我说道：“六姐怎么了？刚才看你心不在焉的，可是六姐有什么事？”
　　四阿哥和十三阿哥脸上有着明显的担忧，两双眼睛都紧紧的盯着我，看来他们也知道策凌要回蒙古了。我紧了紧眉头犹豫了一下道：“六格格没有什么事，只是找奴婢说了一会子话而已。”既然六格格不愿意让人知道，那我还是不要多这个嘴的好。
　　“哦。”他们脸色一松。十三阿哥笑着对我说：“那你刚才想什么出神呢？老远就看到你低着头，还以为你什么宝贝掉了，连脚下的路也不看，要不是四哥啊……”十三阿哥把话头一顿，笑嘻嘻的瞧瞧我又去看四阿哥，眼中闪着几分作弄。
　　这个十三！还挺会打趣人的啊！早知道了还不赶快闪人，没得在这儿杵着碍眼！不过你想让我不好意思我还偏不！于是我大大方方的对四阿哥福了福身，甜甜一笑柔声说道：“十三阿哥说的正是！方才多谢四阿哥。”小十三！我还就甜腻死你！
　　四阿哥一怔，忽然“扑哧”笑了起来，眼光柔和却也带了点无可奈何。十三阿哥也是一愣，听见四阿哥笑出来，反而不好意思，摸了摸脑门嘟囔了一句：“这个丫头…….”
　　“沁桐，我们要去找策凌，如果你现在没什么事就跟我们一起去吧。”四阿哥犹豫了片刻，方抬头对我说道：“策凌三天后启程回蒙古，几个兄弟约好了给他饯行，你也去送送他吧。”
　　“正是，策凌前一阵子还夸你有胆有识！他养伤的那段日子你也曾照料过几日，他说他还不曾谢过你呢。”十三阿哥看了看四阿哥，声音带了几分无奈插口道：“他…..他这一去恐怕几年内都不会回来了！”
　　我看了看四阿哥又看了看十三阿哥，知道他们这是故意带我去，故意告诉我策凌的情况的。他们还以为六格格不知道，又不好直接告诉，看我跟六格格相处的好，就先告诉我让我代为转告顺便还可以劝慰，可是他们哪里知道六格格已经为此病倒了。我应了一声，便随着他们一起朝湖边的水榭走去。先跟去看看吧，只希望有一点机会能帮六格格。
　　走进湖边的水榭，发现不但策凌在，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十四阿哥他们都在，就连一向只知道读书写字的三阿哥也在场。看来策凌倒是很受人重视，不过也难怪，先不说策凌蒙古显赫的家族，就是其本人也是不可多得的良材，如果他能帮着谁，日后难保不能成为夺嫡的一步有用的王牌。
　　“给三哥请安。”四阿哥和十三阿哥忙上前给三阿哥请安，其他阿哥又站起来给四阿哥请安，一时情况热闹的有些混乱，一番客气招呼后，大家按照长幼次序落了座，这时三阿哥才好像忽然发现了我，脸上有些惊异转头对四阿哥道：“这不是皇阿玛身边的女官吗？她来是……难道……”
　　我赶忙上前对三阿哥福了福身道：“奴婢给三阿哥请安，三阿哥吉祥！”又站起来冲其他阿哥福了福身：“给主子们请安，主子们吉祥！”
　　“哦，三哥安心没有皇阿玛的旨意。策凌前一阵说要谢谢她当初在江南的照顾，刚巧在园子里碰见了，就把她带来，也算是送送策凌吧。”
　　“哦。”三阿哥脸上一笑，带了浓浓的书卷气，也不再多问，端了桌前的茶杯慢慢饮着。策凌看了看四阿哥又看了看我，当下明白了其中的意思，脸上不禁多了份黯然，眼中更有着怎么掩饰也掩饰不掉的痛楚。也许策凌的决定是为了六格格好，生怕六格格适应不了蒙古的洌风清寒，毕竟六格格生养在皇宫，又是康熙最宠爱的格格，吃穿用度自然是最好的，如果真到了蒙古，日子怎么也比不上京城，更何况现在塔米尔并不安稳，谁也不知道后面会怎样。可是他认为的“幸福”并不一定是六格格心中的“幸福”，这叫如牛饮水，冷暖自知。
　　“多谢四阿哥了，沁桐姑娘，赶紧坐。”策凌强提了提精神，勉强一笑招呼我坐下：“一直没有机会道谢，今儿要好好敬你一杯。”不管策凌怎么打起精神，可寂寞和疲惫之色依然笼罩在他的脸上，眼睛充着血丝，想来昨天也是一夜没有好睡。
　　我回了一笑，在最末的位置坐下。小太监将各位阿哥跟前的小酒盅倒满酒，弓了身子退在身后，策凌端起自己跟前的酒杯，双手前举：“策凌有幸，竟劳各位主子阿哥相送，恩德铭记于心，策凌在此敬各位一杯。”语毕，一仰脖子，将杯中的酒饮尽。
　　各位阿哥也端起杯子，将酒饮尽，纷纷亮了杯底。“呵呵，策凌阿，你这一去几年内是看不到你了，说不定下次你回京的时候，恐怕是妻儿成群了。”三阿哥将酒杯放在小桌上，朗声笑道。这个三阿哥怎么哪疼戳哪呢？我抬头瞧了三阿哥一眼，却看他脸色如常，好似并不知道这句话有什么不妥，也是，江南之行三阿哥并没有同行，常日里又只喜欢读书写字，一直奉命在编纂书册，不知道策凌和六格格相互有情也属自然。
　　“谢三阿哥吉言。”策凌垂了眼睛，声音暗哑，有些干裂的嘴唇紧紧抿住。
　　“呵呵，策凌我也敬你一杯，你这一走，恐怕最不高兴就是十三弟和十四弟了，没了强劲的对手，骑马射箭也没趣了很多。”八阿哥笑着将手中的酒杯扬了扬，优雅的抿杯喝尽：“这下他们不用担心紫禁城里会有谁敢赢他们了。”
　　“八哥，怎么好端端的取笑弟弟？怎么是他们不敢赢我们？明明是赢不过我们！”十四阿哥怎么会不明白八阿哥这是故意岔开三阿哥的话题，省得惹起策凌的伤痛，他们虽然不知道策凌现在跟六格格怎么样了，但是看策凌这个样子和绝口不提六格格，也知道这段感情恐怕是无望了。
　　“正是正是，难道八哥想考较一下我和十四弟的骑射？”十三阿哥也笑嘻嘻的参进来打诨：“十四弟，看来八哥想看看我们的本事了，怎么？哪天来比试一下？”
　　“这有何不可？到时候各位哥哥都来给我们作个凭证，谁输了谁请大伙喝酒！怎么样？十三哥敢不敢比？”十四阿哥朗声一笑，朝十三阿哥举起了手。
　　“有何不敢？一言为定！”十三阿哥也朗声一笑，举了手跟十四阿哥的手重重相击，立了约定。两人又笑嘻嘻的吵闹众位阿哥到时候一定要准时到场，谁也不能爽约，然后又商议具体比试的地点和时间，一时场面倒被这两个活宝弄得热烈起来，其他阿哥也只是笑着任由他们嬉笑，只有三阿哥眼中有些迷茫，不太明白好端端怎么就说到比试武艺了呢？
　　策凌靠在椅子上，拿了小太监手中的酒壶，一杯杯的斟满，偶尔愣愣神，又一杯杯的饮尽，也不理会旁人，也不参与说话，这个主角倒好似成了局外人。
　　“哎，我说策凌，怎么自个就饮上了？”十阿哥斜眼瞧了一会十三和十四阿哥的笑闹，忽然发现策凌表现有些异常，举了杯子走过来，大咧咧的嚷嚷：“来，我也敬你一杯！”
　　“多谢十阿哥！”策凌忙站起身，重新将酒杯注满酒，跟十阿哥碰了碰杯，一口饮尽。
　　十阿哥砸吧了一下嘴，正要回到座位，闪眼间看到我，忽然一笑，又回身拍了拍策凌的肩膀道：“策凌，你不是说要好好敬敬沁桐姑娘呢吗？还不赶快？”
　　我就知道有他老十在的地方，我就不会安生，他不给我找点事，他难受！我面上依然笑的柔和，但是心里却把十阿哥从头到脚骂了一个狗血淋头！
　　“沁桐姑娘，我敬你！”策凌被十阿哥拉着走到我跟前，从小太监手中接过注满酒的酒杯，冲我敬了敬：“这酒性子烈，你随意就好！”
　　十阿哥不等小太监把酒倒好，自己抢了酒壶把我跟前的酒杯注满，塞进我手里，一边说道：“哪有随意的？这可是饯行酒，一定得喝完！”
　　十阿哥你也对我太好了吧！酒杯里面的酒满的都不敢移动，稍微一动都会洒出来，我有些无力的看着十阿哥，你说这家伙是不是上辈子跟我有仇啊！怎么偏偏跟我对着干？明知道我喝不了这古代的烧刀子还给我倒这么满？
　　“奴婢不胜酒力，也只能随意了。如果大人不嫌弃的话，奴婢愿意给大人讲一个小故事，以解大人路上的烦闷，可好？”我故意不去看十阿哥，只是举着杯子看向策凌。
　　我们这边的响动引起了大家的注意，阿哥们纷纷停了话头朝我们看来。又听见我说要讲一个故事，都调整了一下坐姿安静下来。
　　“先喝！喝了再讲也不迟！”十阿哥有些坏笑得看着我，似乎看到我为难他很是高兴。
　　“就因为这杯酒随意，奴婢才打算讲这个故事。如果把酒喝完了，奴婢也就不用讲了。”我转头看向十阿哥，这个十阿哥好奇心最重，调一下他的胃口他最容易上钩，于是我将手中的酒杯举高，就要往唇边送。
　　果然，十阿哥听我说不讲故事了，忙拉了我的胳膊，犹豫了一下道：“你要讲什么故事？这样吧，你先讲，如果讲的不好再喝！”
　　暗笑一下，可面上依然淡然的道：“那还是算了！奴婢还是把这杯酒喝了吧。”说完，又将酒杯抬高，作势要喝。
　　“哎！”十阿哥忙又拽住我的胳膊，想了想，好似下了很大的决心恨声说道：“算了！你讲吧，可是如果你讲的不好，我可是会找别的法子罚你！”
　　切！我暗自白了十阿哥一眼，放了酒杯，稍微理了一下思路，福了福身对众人道：“只是一个小故事，主子们听完一笑，也不用上心，如果有冒失的地方，提前给主子们告个罪！”
　　“呵呵，不愧是皇阿玛跟前办事的人，连讲一个故事都这么谨慎，还要提前告罪！”三阿哥笑着侧了脸对身边的四阿哥说道，见四阿哥点头一笑并不搭话，就又转头对我说：“讲吧！可是一个新故事？如果大伙都听过，那杯酒可就要喝定了。”
　　也许这个故事能帮六格格，姑且一试吧，我扫了一眼策凌，放慢了语速缓缓说道：“在很久很久以前，西方灵河岸上三生石畔，有一株绛珠仙草，快要渴死了。赤瑕宫中的神瑛侍者见此，每日以甘露灌溉，这绛珠仙草方得久延岁月存活下来。后来仙草受天地精华，又得到雨露滋养，慢慢脱却草胎木质，换了人形，修成女体，终日游于离恨天外。但因为还没有报灌溉的恩德，所以她的五内便郁结着一段缠绵不尽之意。有一日，这神瑛侍者忽然动了凡心，乘着昌明的太平朝世，下凡体验人间百态。绛珠仙子得知后，便求警幻仙子帮助她完成夙愿，警幻仙子对绛珠仙子说：‘灌溉之情你还没有偿还，趁此倒可以了结。’绛珠仙子道：‘我受的是他的甘露，可我并无此水可还。他既然下世为人，我也去下世为人，但把我一生所有的眼泪还他，也偿还得过他了。’”说到这儿我不觉停了下来，想着宝黛的爱情悲剧心开始不断下沉。林黛玉贾宝玉这段“木石前盟”到头来终是遗恨终身，“木石前盟”也终是敌不过上天早就注定的“金玉良缘”，这天意真的就不可违吗？
　　“然后呢？”十阿哥性急的打断了我已经飘远的思绪，我回过神，扫了众人一眼，众人都聚精会神地看着我，连十阿哥也微微倾了身子，一瞬不瞬的盯着我瞧。
　　“然后……”我淡淡的一笑，有些心不在焉的继续说道：“然后神瑛侍者降生在一个富贵人家成了人见人爱的少爷，绛珠仙子则化成了少爷的姑表兄妹，寄居在少爷的家中。两人虽有情，但因绛珠仙子生下来就体弱多病，而不被家中的家长看好，为此已成凡人的绛珠仙子也不知为神瑛侍者流了多少的泪，慢慢的绛珠仙子的病越来越重，心里依旧酸楚难当，可眼泪却越来越少。终于在神瑛侍者大婚当日，绛珠仙子虽然悲愤交加，却一句话一滴眼泪也没有了。”想起六格格那痛楚绝望的眼睛还有那不停流落的泪，我禁不住望向策凌，如果真有还泪之说，请好好珍惜她吧，别让她为了你泪尽而亡啊！
　　“哎！你怎么老是半半拉拉的？”十阿哥有些恼意的瞪着我，身子更是往前倾了倾道：“然后呢？”
　　“没然后了！完了！”瞧着十阿哥的神态，我有些想笑，低落的情绪似乎也淡了点。
　　“什么？”十阿哥大喊一声，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把旁边的人都吓了一跳：“这就完了？”
　　“十弟，坐下来！”三阿哥笑着挥了挥手，示意十阿哥坐下：“那可不是完了吗？前面说了绛珠仙子是为了还泪而来，此生泪流尽了，缘分也就断了！想来那绛珠仙子尘缘也该尽了！”三阿哥转了头来瞧着我，似乎在等我的答案。
　　“正是。”我轻轻的点了点头：“曾经有人说过‘这天下的女人都是水做的’欠命的，命已还；欠泪的，泪已尽。”好一句泪已尽，此笔泪债还清，当然再也没有了眼泪。绛珠仙子没有活在世上的必要，林黛玉也就注定了一缕香魂飘飞离恨天。
　　我再看向策凌，只见他低了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能瞧见他的手紧紧地握着桌棱角，手指发白，青筋跳动，似乎跟桌角有仇想要生生的掰断。这个故事看来真的刺激到他了，那就好好的想想吧，以后的路都是一念之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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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我更新的慢，但是每次更新的字数都还可以吧，是不是可以表扬一下捏？要不然我每周更新两次？每次2000字？唉唉......别扔西红柿鸡蛋阿....大家不知道现在物价飞涨吗？....爬下.....呃..........忘了说一句话，再上来，大家为什么都只担心44？没人担心过女主会怎么样吗？原来后妈是你们啊.....顺便说一句，下章也可能是下下章，会让4粉稍微不爽一下，我可是提前告知了啊......唉唉唉.....蔬菜也不能乱丢啊.....蔬菜也涨价了啊......赶紧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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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答问题时间：
　　TO：雨霖铃 ，回答你的问题前我先刚果瀑布汗一下，我写文的思路一直都犹如那没有拧紧的水龙头，一滴一滴的来，从来没有出现过你说的那种‘泛滥之黄河之水，连绵不绝’.......追文出现短路也属正常，也可能是时间长，也可能是追文追得多有点混乱，我的建议是，你在重头看一遍....（哈哈无限奸笑中....）
　　TO：晓希：我写这个文也就是自娱自乐，然后给大家解解闷，出书......睡觉也没梦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