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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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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儿子?”韩诺书有些疑惑,就刚刚那一睹里,那男子虽是健壮但面容却与元袭弓毫无相似之处,这竟是他的儿子?
“是。”赵丞相似是看出韩诺书的疑惑便补充道:“这大儿子是被元副将捡回来的。据闻元应桂还在襁褓里就被父母扔到元副将府前大门,元夫人于心不忍便将他捡回家养,具体的我不大清楚,因当时我出使西域三四年。”
“原来如此!”韩诺书点了点头,有意无意的看向那边的包厢。
突然楼下传来了一阵又一阵的如开水沸腾般的喧哗声与喝彩,韩诺书转头一看,原来是异域舞姬开始登场表演。他对舞蹈并不怎么感兴趣,因此站在栏杆边再看了几眼舞姬妖冶的舞姿便兴致缺缺地走回包厢里面坐了下来。反观南王与陈硕他们,表演一开始便齐齐站在栏杆边,全神贯注地观赏着。特别是陈硕,一脸兴趣盎然地倚着栏杆旁,手拿一杯梨花酒,时不时小抿一口。
看了一眼专注于看表演的三人,韩诺书自认为自己离开片刻也没什么关系,于是悄悄离开了包厢,但又怕自己回来晚了让南王他们担心,便跟候在包厢外的随从交待几句就下了楼。越过拥挤的人潮,韩诺书终于走出人山人海的燕落楼。
一阵清凉的微风夹带着些许水珠拂面而来,韩诺书抬眼一看,本是烈日当空的天已被蓝灰色的薄云掩盖住,蒙蒙的细雨飘落在大街上。或许雨并不算大也不算密,因此摆在大街上的小贩并未收摊,反而给这烟雨朦胧的京城大街添了几分生动的水墨色彩。
韩诺书缓缓地走在大街上,不时停驻在某个小摊前看看这又看看那,享受着这叫卖喧闹中带来的独特宁静。
“哥哥,买把伞吧!”
韩诺书随着清脆的孩童声转过身,入目的是色彩各异的油纸伞以及梳着两条小辫子的女孩。再看看大街上的路人皆是撑着油纸伞,而自己的黛色袍衫早已被烟雨染成一小片的墨黑色,挽起的发丝亦沾满了晶莹的水珠。虽是如此,但韩诺书性格偏向于我行我素,又或者说是随性,他认为衣服既然已经湿了,又何必再撑伞多此一举呢。因此,韩诺书一脸微笑地看着小女孩,道:“不用了,谢谢。”说罢转身便走。
但未走几步,他脑海里又浮现起凌东临行前的话。又再次审视了自己湿了的衣服,怕这雨水的湿气入了体,又生起病来让凌东担心,于是转过身又回到刚刚的卖伞小摊,对小女孩道:“哥哥想了想,还是买把伞吧!”再细细看了一遍摊上的各色油纸伞,最后拿起一把藏青色的伞,问道:“这把多少钱?”
“哥哥,这把要贵一点,20文,上面可是有好看的花花,比其他伞都要好看多了!”女孩指着韩诺书手中那收起的油纸伞上显露出来的几分殷红色
“好。”看着纯真的孩童,韩诺书不禁摸了摸她的小脑袋,道:“小姑娘,你几岁啦?是帮爹爹看着这摊么?”收回手,从衣袖中摸索着银两。但怎知韩诺书摸来摸去不是银票便是碎银,好不容易掏出的铜板总共也就两三个,连个零头也没有。无奈的笑了笑,韩诺书拿出一块碎银,递给女孩。看来往后要是再逛,必须得准备多些散钱啊!
“童童才不小!”女孩撅了撅嘴,道:“童童快满九岁了!童童是帮娘亲卖伞,娘亲说下雨了,要回家收衣服,不然明天童童就没漂亮衣服穿了!”小手接过碎银,便打开挂在胸前的布老虎小钱袋,往里拿出一个又一个铜板。
“一,二,三,四,五,六…….”数着数着,女孩又觉得不对了,抬起头皱着淡淡的眉毛道:“哥哥,哥哥,童童这里的铜板不够!要不哥哥撑着伞等等童童的娘亲回来好不好?”
“无碍,剩下的全给童童买糖吃便成。”微笑着又拍了拍女孩的头,道了声再见便撑起伞,转过身继续往下走。
走着走着,韩诺书不知不觉中已从闹市走至小贩稀疏的街尾,本想转过身走回燕落楼,却不料抬起眼,入目的是一座石缝中长满了青苔与小花的小石板桥,与之连接的又是另一番景象。十几间农家草屋错落在小路一旁,另一侧则是几亩农田,时不时传来鸡的扑翅声以及再往深处的狗吠声,再往远处看便是高耸的山直没云端,高不见其山峰,山腰处漫着卵青色的烟雾,恰巧的烟雨为这霸气的高山染上了一层柔情。
韩诺书从不知皇城内竟然有此番独特的景色,也不知是不是自己从未走完这条西街,抑或是自己未曾留意过这如诗如画般的高峰。一道小石桥将两个截然不同却又同处一城的风景衔接在一起,却又不显得突兀,着实是别有一番风味!
看着远山沉入深思的韩诺书并未留意到石板桥的另一边突然闪现一抹绛紫色。只见身着绛紫色衣服的人发现了对桥的韩诺书后减慢了奔跑的速度,小跑过去故意向韩诺书身上撞去!
等韩诺书回过神来稳住身形,手中撑着的伞早已掉落在地上。皱了皱眉,韩诺书本想推开怀里的人时,却愣在原地。这……这不是那日仙湖画舫上的女子么!那日在画舫上匆匆一睹女子的面容,只留下模糊的印象,今日却看得个真切。只见她依旧头戴茶白色面纱,白皙细致的皮肤,柳眉凤眼,就算盖了面纱也能看得出是名美丽女子,怪不得当日黄将军的三儿子会百般‘刁难’她!
扶正了女子,韩诺书关切问道:“姑娘,你没事吧?”
“没事。倒是公子可有伤到的地方,都怪思如鲁莽,顾着赶回家也没看路。”说罢女子轻拉起襦裙的裙摆,弯下腰捡起掉落在一旁的油纸伞,虽是一脸歉意但眼却谨慎地看着韩诺书的衣袖,道:“真是抱歉,弄脏了公子的伞!”
“无碍。”韩诺书接过油纸伞,本想将它继续撑起免得女子受寒,但烟雨却在不知不觉中停了,于是将它收了起来。
“小女子姓绾,名思如,敢问公子贵姓?”
“在下姓韩,名诺书。”韩诺书突然想起自己已出燕落楼多时,是该回去了,便微笑道:“绾姑娘,在下有事在身,就先走一步了,告辞。”
“再见,韩公子。”绾思如略带深意地看着韩诺书有些羸弱却悠然的背影,嘴里呢喃着:“韩诺书,小侯爷……”一切变得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