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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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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离比赛还有好长时间,不用这么刻苦也行的啊。”流苏递上一方干净的手帕。
“就是啊。就算不练,小姐也一定稳赢的。时候还早着呢,小姐不如再去睡个回笼觉吧。”络穗也跟着帮腔。
“你们俩懂什么?一日之计在于晨!”梁时今接过手帕,擦了擦肌肤上冒出的些许汗珠,“这可是关系到我的终身大事,再怎么谨慎也不为过。谁知道会不会杀出个黑马来呢!”
“不会的,小姐。”流苏和络穗异口同声地说。
“少恭维我啦。”
“我们跟随小姐这么多年了,说的可都是真心话啊。”流苏委屈地说道。
“小姐这么练下去的话,身体会吃不消的。”络穗一脸的担忧。
“才不会!”梁时今把手帕甩给络穗,“别乱说话。”
“这丫头说的没错。时今,别胡闹了!”
络穗和流苏立即谦卑地低下头行礼,“夫人。”
“你们俩先退下吧。”
“是。”流苏和络穗乖乖地离开了练习房。
“母亲。”梁时今连忙收敛了气焰,优雅地行了一礼。
“时今啊,你真是个不省心的孩子。”梁时今的母亲,梁昭然扶额叹道。
“我怎么不省心了?”梁时今立马反驳,“母亲难道忘了我为梁家争过多少荣誉了?”
“教了这么多年,说话还是不上规矩。梁家女子个个温顺如兰,就出了你这么一个娇蛮公主。”虽然梁昭然的语气比较严厉,嘴边却忍不住露出一丝笑容。
“还不是母亲心疼我,才对我这么纵容吗?”梁时今也知道母亲并没有真正动怒,
笑嘻嘻地撒娇道。
“不过—”梁昭然话锋一转,“听说你前阵子经常偷偷溜出去?”
“唔。”梁时今自以为能瞒天过海,没想到还是瞒不住母亲。
“我想,我想小刃了,去看看他不行么?”
“我听说的可不是看看的程度。最近京城都传疯了:梁家大小姐几次三番向司空大少爷逼婚,不是你,还有谁?”
梁时今灰溜溜地盯着地板。
梁昭然看着心虚的女儿,无可奈何地问:“这些天突然开始加倍练习,也是为了他吧?”
“是。我和小刃约好了,所以,绝对不能输!”
“舞蹈不是一时兴起就能突飞猛进的。”梁昭然的目光扫到了梁时今的脚腕处,“把裙子掀开让我瞧瞧。”
梁时今扁着嘴,稍稍掀开了裙裾。
原本洁白的脚腕像是抹上了一层胭脂,泛着红色。
“果然。”梁昭然像是早就料到般地点了点头,“这段日子你就好生歇着吧,把舞蹈的事暂且缓一缓。”
“这怎么行?”梁时今一下子又把礼仪的事抛到了九霄云外。
“听我的。以前都对你放任自流,是时候该好好管教了。”梁昭然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辩的威严。
水谷存泰然自若地拉开了正门,“看,没有上锁吧。”
“原来可以自由出入啊?”
“不是哦,估计是墨玥忘记锁门了。”水谷存推开门,“走吧。”
“走过去吗?”
“嗯……那就走过去吧。”水谷存把手递给黑月,“外面的路不像这里的平坦,好好握着我的手哦。”
黑月内心挣扎了半天,将自己的手缓缓地塞进了水谷存的手掌里。
“呵呵,手不像以前那么冷了呢。那么,出发吧。”
“谷存知道怎么走吗?”黑月满腹狐疑的问。
“当然。把眼睛闭上,一会儿就到了。”
黑月依言闭上双眼。
水谷存实际上并不清楚该怎么走,于是运起了瞬移术。
对于一个已有千年修为的妖狐来说,区区瞬移并不是难事。
转瞬之间,黑月和水谷存就到达了目的地。
“好了,把眼睛睁开吧。”
“是夫人!”
“好久不见您了,听说您身体不舒服,去别宅疗养了?”
“不要紧吧。”
一来到通往后花园的门前,几个小厮就将墨玥团团围住,热切地嘘寒问暖。
明明选了偏门,怎么还是撞上这些人了?
“抱歉,昨天身子刚好些,就想过来看看守月大人,能不能等会儿再聊?”
本以为这些小厮会识趣地散开,墨玥是彻底地打错了算盘。
“夫人。”
“发生大事了。”
小厮们你一言我一句说着,墨玥被着刺耳的声音吵到头痛,根本听不清。
“好啦好啦,我知道详情了。”墨玥从怀里摸出几两碎银,“打赏你们的,拿去吧。”
“谢谢夫人!”
墨玥总算是进了宅子。
都怪平时一直对他们太慷慨,又从不摆架子。做个好夫人也真不容易。
穿花度柳,墨玥由小碎步,到疾走,再到快步奔跑。
迎面撞上了一个人。
冬天的晴空,蓝得那么无暇,连洁白的云彩与之相比也黯然失色。
而下面的这幅景象真可谓是一个大大的讽刺。
残破的房屋,烧的黑焦的砖块木片散落的到处都是,还有---
鲜明的血迹。
虽然已经过去数月,仍可以看到暗红色的血零零星星地散落在裸露的土地上。
从前气派的宅邸就这样沦为了一个荒废的不毛之地,几乎没人能够将这废墟与茶家这个大家族相联系起来。
那一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水谷存觉得自己下错了棋。
不应该带黑月来到这个地方。
目睹这样的场景,连自己的心里也产生了恐惧与厌恶。
更何况黑月。
一直握住的手动了一下。
是哭了吗?水谷存侧过脸,偷偷地觑了一眼。
黑月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双眼只是凝固在破破烂烂的建筑上。
像是要应景一般,一缕凄凉的笛声飘来。
水谷存和黑月不约而同地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然后,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
首先看到的,是一双明如辰星的银色双眸。
时间改变了。
蓝色的天空褪去了色彩。
黑夜已然降临。
一对银色的星星在一望无垠的黑色中闪烁着清丽的光芒。
分到右边的一大半头发,上半部分是雪一般的白色,从中间往下则是深邃的黑,一直落到腰际。而左边的头发好像被什么人用剪子利落地剪掉了一半,只剩下黑色,齐齐地留到耳边。左耳垂下一根银色的链子,一朵小小的黑色的花在风中俏皮地晃荡。
一支漆成黑色的笛子横放在嘴边。
纤长的手指在笛子上灵巧的起落,如同舞蹈一般。
勾人魂魄的曲子便从这支短笛中倾泻而出。
微风吹动黑衣的衣角。
就这样形成了一幅完美的画卷。
水谷存和黑月两人一时间都看得出了神。
一个是绝世美人,一个是美男子,但在这个男子面前,却似乎都有些黯然失色了。
愣了半响,却是黑月先开口:“这曲子----”
男子放下手中的笛,星彩飞扬的眸子将黑月上上下下打量了遍,脸上露出苦涩的笑:“没想到,在这儿会遇上你。”
黑月满脸的愕然。
黑衣男子看了看四周颓败的景象。
“也是,这儿被毁了,也就是说,你现在是个普通人类啊。”男子一脚踢开挡路的砖块,用一根黑色的缎带将笛子束在腰间,向黑月走来。
两人都不理解男子话中的含义。
但是水谷存能隐约感觉到。
他和自己是同类。
男子走到黑月正前方,半蹲下来,仔细地看了看黑月,然后很鄙视地切了一声,向后一跃,足尖点地,稳稳落下。
“你挑了一个性格阴沉的躯壳啊。”
“不好意思,你能不能先自报家门呢?”水谷存被这个男子的轻薄激怒了,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要是打上一场,我也毫不介意的哦。”
“我今天只是来确认一下。”男子别过脸,眸子黯淡了下来,“那么,别了。”
一阵狂风猛烈的吹过,黑月和水谷存连忙用袖子遮住眼睛。
待睁开后,那男子杳无踪迹。
“到底是闹哪一出啊”
“我也不知道。只是,那首曲子,好熟悉。”